在蘇芩的描述中,白玉京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人間,就連對組織成員的安危也漠不關心,似乎在那裡面,只有任務,只有功勳,以及長生序列。
這時,蘇恆有點理解爲什麼牧者明知道蒲家村地宮的陷阱,也沒有在白玉京留下隻言片語。
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白玉京存在的方式。
跟普通的組織的結構,完全不一樣。
它更像是一個鬆散的聯盟,純粹以長生名額來將大家綁在一條船上。
當然,這裡面肯定還有諸多別的好處,否則也不可能吸引到這麼多強者。
比如狂狼的狼爪,明顯就是經過基因改造。
但同時,它又無比嚴密,不爲外人所知。
蘇恆見對方說起牧者的時候,臉上明顯帶着一抹敬畏。
“牧者是有權利發佈任務的,並且每一個牧者,都是獨一無二。”蘇芩‘說’道。
“難道牧者有很多?”蘇恆皺了皺眉頭。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這裡面的十二,便是十二牧者,跟愚者,巫者,行者不同的是,牧者從古至今,只有十二人,從未改變,而他們,纔是白玉京真正的核心。”
“那白玉京就沒有首領嗎?”蘇恆問道。
“首領?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十二牧者,不過很多人早已不履世間,也很少管事情,若你想要對付某一個牧者, 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心,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蘇芩說的毫不客氣,彷彿蘇恆在其面前弱小的不堪一擊,而她剛剛明顯體會過他的實力,可仍舊如此態度,實際上,已經說明了牧者的強大,以及恐怖。
就在蘇恆想要繼續問什麼的時候,蘇芩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提前‘說’道:“不要問我任何關於牧者的消息,別說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所以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蘇芩的話一下子把蘇恆給堵住,原本他的確要問對方,有沒有一個養着牛頭小鬼的牧者,可看對方的態度,估計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當初血手交給你的雕像,現在在哪裡?”蘇恆想了想,又問道。
“真的是血手告訴你的?”蘇芩皺着眉頭,似乎有些想不通。
因爲以她對血手的瞭解,就算真的被抓住,嚴刑拷打,也不可能出賣她。
“算是吧。”蘇恆點點頭。
蘇芩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雕像已經到了白玉京,你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了,更何況,那東西充滿了不詳,也就那羣瘋子喜歡研究那東西。”
“如果我手上還有一件雕像,白玉京的人會不會來搶奪?”蘇恆問道。
“會,而且是不惜代價,如果不介意,可以把它交給我,至少能幫你換取一些資源。”蘇芩‘說’道。
“這個還是等我考慮好再說,最後一個問題,如何能找到我的同伴?”
雖然已經確定不是對方綁架了唐九歌,但蘇恆相信,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隱藏在漢江,在一座聾啞學校裡當老師,肯定有着別的目的,而且這麼多年,她要說對本地一些奇異人士沒有了解,顯然也不可能。
而能夠帶着唐九歌憑空消失,甚至可以遮蔽她的氣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
蘇芩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立即回答蘇恆的話,而是沉思了片刻,才道:“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他號稱當代百曉生,應該可以幫你找到人。”
“那就麻煩了。”
片刻後,蘇恆跟麻姑離開,屋裡,蘇芩透過窗戶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突然身子一躍,從三樓跳下來,並且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等回到車上,蘇恆纔看着麻姑問道:“你早就知道白玉京?”
“知道啊。”麻姑理所當然的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蘇恆想到她聽到白玉京,甚至是牧者,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顯然是早就知道一切,偏偏對方卻沒有跟自己說。
“你也沒問過我啊,更何況,我知道的還不如剛剛那個女人知道的多呢。”麻姑一副跟我有什麼關係的樣子說道。
蘇恆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明智的扭過頭,對着高小俊報了個地址,然後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
這下反而輪到麻姑坐不住了,她看着蘇恆說道:“剛剛你不應該跟她廢話的,直接把她拿下,等我把她控制了,自然能知道咱們想知道的一切。”
“你有把握?”蘇恆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也知道對方隱瞞了很多實情,更想逼問對方父親當年到底去了哪裡,目的是什麼,即便跟白玉京沒有牽扯,那跟別的呢?
可惜,對方的態度很明確,就算他再怎麼逼問,也不可能告訴他。
而且他也想過制服對方,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爲對方在跟他談話的時候,看似沒有防備,但實際上,從她所站立的位置,以及不經意瞥向麻姑的目光,就知道她始終在戒備着。
先不說她的實力如何,一旦蘇恆跟麻姑有什麼異動,對方絕對不可能束手就擒。
哪怕加上麻姑,蘇恆也沒有信心拿下對方。
因爲根據狂狼以及血手的特徵,他基本能夠推斷出對方的身份,愚者!
面對神秘未知,而又恐怖的愚者,他可不敢去賭。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麻姑說着還看了眼窗外,有些躍躍欲試。
看着她的模樣,蘇恆乾脆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
這次見到蘇芩,從對方口中知道了白玉京更多的‘秘密’,雖然對方隱瞞了很多,但所說的一切,卻沒有說謊。
也就是說,唐九歌的失蹤跟白玉京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又是誰綁架了她?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自問,除了白玉京,並沒有得罪別的人,難道對方並不是衝着他來的?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蘇芩口中那個當代百曉生可以知道一些什麼。
畢竟唐九歌被綁架的時間越久,也就越危險。
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