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曉萌端着熱騰騰的無色蓮糊趕到主殿二層的裡間時,墨玄夜正站在窗前發呆,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以她在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見他的側顏,立體感十足的容顏上好似蒙着一層淡淡的憂傷,他的嘴角微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下方,眼中是化不開的鬱結。
他就如同一朵孤蓮,散發着淡淡的幽香,令人心動得想要接近,卻因它的無瑕而駐步,只想留住它的美好,只想靜靜地守候着。
陌曉萌還是清醒了過來,因爲他眼中的那抹傷不該是一個孩童該有的。
“師父?您在看什麼呢?”
墨玄夜的雙眸微微一亮,悠悠地轉身,信步走回榻前,優雅地坐下身來,冷道:“何事?”
陌曉萌嘴邊的笑意一僵,有種一朝回到改放前的感腳,她清了清嗓子道:“哦,這是無色蓮糊,毒老剛製成就被我端來了。師父,您傷得好像挺嚴重的,您趕緊把這無色蓮糊給喝了吧?”
墨玄夜擡眼瞥了那無色蓮糊一眼,“先放着吧。”
“啊?別啊,這東西趁熱吃效果最佳,這放着放着,藥效都給溜走啦!不然…師父,我喂您?”
墨玄夜臉色一沉道:“你是當爲師殘了?”
“我、我不是……”
“爲師讓你住進主殿,可不是爲了把你當下人使喚用的。爲師若是需要下人,這邪門上上下下比你適合的人多得去了,再怎麼也輪不到你來。”
“我…師父,您這是怎麼了?您在生我氣?爲什麼?難道是因爲…因爲我昨晚上對您做了什麼嗎?那個,我喝醉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的那些所作所爲,那都不能當回事,您、您可千萬別放心上啊!”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千萬別放心上嗎?
某處隱隱作痛了下,他嘆了口氣道:“你既然是爲師的首徒,比起類似端茶倒水這種事,爲師更希望你能刻苦修煉,莫要辱沒了爲師的聲譽纔是。”
啊咧,師父您確定您有那種東西麼?
陌曉萌頓了頓,續道:“師父的意思是?”
“你讓木管事替你找來所有有關凝元的書籍,一日不達到凝元期,便一日不準來找我。你若是想要放棄,那我便當從未收過你便是,等到那個時候,你必須離開邪門!”
納尼?霧艹,師父你是不是被我打壞了呀?你之前可從來不管我修煉不修煉的啊?神馬鬼?那凝元是什麼東東,不達到凝元期你就要踢我出去?你怎麼、怎麼可以狠得下腳啊?!我還是個孩紙啊!
初次鑑定完畢,師父他有病,病得還不輕,連性子都變了。話說,這無色蓮糊能夠治癒精神上的傷麼?
陌曉萌垂眸瞅了眼手上的無色蓮糊,心裡暗暗地搖了搖頭。
“那、那徒兒能不能餵你先把這無色蓮糊給吃了啊?您吃完,徒兒就立馬找木管事要書籍修煉去,不到那什麼凝元期,徒兒絕不來見您。那什麼,您不吃,徒兒不放心;這徒兒不放心,便會心生雜念;這心生雜念,就不能潛心修煉;這不能潛心修煉,就不能達到凝元期;這不能達到凝元期,就辱沒了師父的聲譽;這辱沒了師父的聲譽,就和師父原先的意圖背道而馳了。
那什麼,師父,徒兒的意思就是…您吃藥,是徒兒修煉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