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碎血紅果的那一霎,陌曉萌恨不得封閉自己的五感,不過她不能這麼做,爲了使血紅果的藥效達到最高,她不得不好好地“享受”那種滋味。
只是那種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入口鹹中帶甜,果皮破裂後,漿液流出,帶出一股餿飯的氣味,緊接着就是膩死人的甜味,繼甜味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血腥味,之後舌苔猛地一酸,待酸味消失殆盡,所有的味道都會消失,最後留下一股混合着鴨騷味的血腥味遲遲不散,令人作嘔不已。
“嗚嗚……”
陌曉萌死死地抿着脣,通過鼻音發出長長的嗚嗚聲,隨即又是飆淚又是翻滾的,每當留在口中的那股氣味讓她想吐的時候,她就張口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右手,在疼痛的感覺高過噁心的感覺後,她才捂着嘴,慢慢地換上一口氣。
爲了儘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陌曉萌特意沒有關閉和紫因的心神連接。
紫因瞅着自家痛苦萬分的小主人,忍不住勸道:“小主人,這才第一顆。你要真那麼痛苦的話……”
“沒事,初嘗還不太習慣,嘔…下、下顆…嘔,就好了。”
“……”
反覆的味覺折磨,令她心累無力,眼角處總有着擠破未乾的淚水,難受到哭,疲憊到哭,傷心到哭。白嫩的右手上,大拇指處深紅色的咬印好似在傾訴着什麼。
終於,第三顆的餘味消失在了口中,她微微地吐了口氣,蜷縮在坐墊之上,緩緩地閉上眼,漸漸睡去。
睡下沒多久,一抹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身旁,他看着她,微微皺了下眉頭,一雙黑眸迅速地捕捉到了在她手上那仍舊凹陷着的紅色咬痕。
“怎麼對自己那麼狠心?”
他心疼得蹲下身,手輕輕地撫上她的手,一點一點的俯下,已恢復粉嫩的水脣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她的咬痕上,一處接着一處,有一下沒一下地吸允着。
“恩?”
手上傳來的微癢讓她小聲的呻丨吟了下。
他心頭微微一驚,清澈的黑眸裡閃爍着點點錯愕的光斑,長卷翹的睫毛急促地扇了幾扇,他就如同犯了錯怕被罵的孩子一樣,保持着同一個動作心驚肉跳着,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直到某女的呼吸再次平穩,他才鬆開她的手,直起身子,俊秀、淨白的小臉上後知後覺地爬上了兩抹紅暈。
墨玄夜閉上眼,擡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處,細細地回味着剛纔的種種情愫。他在害怕?他在緊張?爲什麼?還有那軟軟綿綿的,想要擁她入懷的感覺又是什麼?
柔光四溢的眼眸裡,有的是他不自知的留戀,一口長嘆,他轉身離開,留下逐漸消散的餘香。
這是陌曉萌體會過的最漫長的七日,在血紅果的折磨下,她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過了這渾渾噩噩的七日,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凝元前一秒的激動已被滿滿的失落所替代,是的,她熬住了一般人熬不住的一週藥養,然而她還是失敗了。
是失落,還是絕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哭,哭得很傷心,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