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崗連神都來不及回,一道道疾風從耳邊、頭上、肩上飛過,幾片白色的碎布夾着幾縷頭髮飄下,那是撲克牌從他肩頭和腦袋上削下來的。身後撲簌簌一陣響,瞿崗回頭看去,那株盆栽的鳳尾竹被攔腰削斷,上半截散落一地,留下一兜光禿禿的竹竿,餘勢未盡的十來張紙牌竟有一小截插進牆面,讓人觸目心驚!這一手歐陽天也是最近才練成的,在沒有用絲絹洗練之前,用撲克牌削斷鳳尾竹這類的東西他也是辦得到的,但只能控制一兩張撲克牌,而且很不容易插進堅硬的牆面,這段時間對意念力控制的進步很明顯,不但可以同時精準地操縱十多張紙牌,而且速度、力度都得到大幅提升。
摸着頭頂上一道只剩下一釐米的頭髮茬子,瞿崗臉色煞白,被嚇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今天是李鬼遇見李逵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除了兩個你字,哪裡還出得聲來。
“需要我把你那套鬼把戲的底細曝一遍嗎?”歐陽天見已經達到震懾效果,坐到沙發上喝問道。
“不,不用,我那點小把戲對你不值一笑,我認栽了!”瞿崗倒也光棍,畢竟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幾分鎮定。“我也就是騙點小錢,在江湖上混口飯吃,今天有眼無珠撞到鐵板上,算我倒黴!你要我怎麼樣吩咐一聲,我照辦就是。”
“哼!騙點小錢?瞿大師半杯神酒才只賣了二十萬,確實是小錢啊,這院子怕也只值得一兩千萬吧,那你眼中什麼樣的纔算大錢呢?”歐陽天冷笑道。
瞿崗咬牙道:“不錯,這些年我是弄了不少錢,但一不偷二不搶,也沒做什麼壞良心的事,也就是表演些民間雜技,錢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給我的,而且這幾年我也給縣裡的學校、紅十字捐了五六百萬......”言下之意,你總不至於敢把我怎麼樣。
歐陽天那裡不知道他的意思,冷笑道:“不偷不搶,誰也不能怎麼樣你是吧?那我就把這套把戲的底公諸於衆,看看你這屬於詐騙呢,還是表演來娛樂的?真相出來了,公安機關自會摸摸你的屁股,看看會不會讓你把牢底坐穿!”
瞿崗臉色變了變,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歐陽天對面的沙發上,摸出煙來點上一支。看來這傢伙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能騙到那麼多高官大腕,也不是完全因爲那幫人蠢。“我知道你這樣的高手也不會真跟我這樣小混混計較,你就明講吧,只要給我留一條活路,我聽你話就是了。”
歐陽天其實也並不想跟他動什麼大手腳,瞿崗雖然騙錢可惡,畢竟算不得什麼大奸大惡,略一沉吟道:“本來打算廢了你這雙手,免得你再招搖撞騙,但看在你騙的大都是些蠢豬一樣的昏官和有錢人,而且也捐過一些款,知道散財保平安的道理,這次就放你一馬。但是你必須將以前得的不義之財用來多做些善事,至於你以後還要繼續幹不幹與我無關,但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再有今天這樣坑害良善的事情,否則我早晚會廢了你!”
瞿崗手裡的煙抖了抖,一截菸灰掉到了褲襠上。“好,我照你說的做,但你也不能叫我把房子什麼都賣了,連家底兒都一起拿去做善事吧?”
歐陽天心道這傢伙還真是狡詐,這是探底線呢,厲聲說道:“你王府繼續住着我不管,你再騙多少昏官我也不管,但你別以爲弄個三五百萬敷衍敷衍就過關了,做得不能讓我滿意,我就叫你一夜回到解放前,連內褲都沒得穿!”
瞿崗一震,點頭應是,不敢再多言。
“剛去辦款的那個老頭看樣子是個不缺錢的主,等他回來你套套他的底,如果是個一般人家,你想辦法把人家錢退了;如果是個官員什麼的,你自己看着辦,明白?至於另一個女士,是我家人,該怎麼辦還需要我教你嗎?”
瞿崗趕緊道:“那錢我現在就退給你,你說退多少就多少,家裡有現金!”
歐陽天搖搖手:“不是退給我,你必須退給她本人,而且不能說我們現在的事,更不準泄露半句我的底細!至於你怎麼想辦法讓她願意把錢拿回去,理由你自己找,實在不行你就把那把戲再演一遍給她看,我只能儘量幫你做工作讓她保密。還有,你若是膽敢打探我的底細,這就是你的下場!”話落手中一張紙牌飛出,貼着瞿崗的手背,將他夾在手指間半截燃着的香菸一削兩段。
從窗戶上看見去銀行的一行人回來,歐陽天打開房門出去了,在院子當中攔住心蘭和凌詩韻,也不怕她們介意,推說自己想小休息一會,先去車上等她們去了。
不多一會兒,那對老夫妻興高采烈地拿着一包東西,出大門打的走了,看樣子瞿崗並沒有退他們錢,而是額外給了些“好處”。又等了足足半小時,面無表情的凌詩韻才被瞿崗親自送出大門外,心蘭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上車後凌詩韻叫歐陽天先開車去銀行,離開了一段路才問道:“小天,是不是你用了什麼辦法逼得這個姓瞿的自揭老底?你是怎麼知道他是個騙子的?”
歐陽天只有嘿嘿一笑道:“凌姨你就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反正咱們沒被他騙到不就行了嗎?”
“天哥是齊天大聖轉世下凡的,有一雙火眼金睛,哈哈哈!對了媽,你是不是感覺特失望?”心蘭知道歐陽天不好解釋,在一旁幫他轉移了話題。
“唉!這麼神的一氣功大師,咋一轉眼就成了個江湖騙子了?若不是他自己讓我看那些東西,我還真是不敢相信啊!”凌詩韻心裡的確很失落。
到銀行存了退回來的五萬元錢,三人也沒興致再去別的地方玩了,直接踏上歸途打道回府。
此後幾年間,那瞿崗懾於歐陽天的手段,倒是不敢違背承諾,前後拿出三千多萬用於雲shang的助學和慈善,行事也變得低調起來,除了一些達官貴人,普通百姓基本是求不到他發功治病了,至於後來東窗事發,終於被一個有眼力有膽魄的記者揭穿了老底,鬧得一衆曾跟他打得火熱的官員們人心惶惶,那就是後話了。
回到天成山莊已近傍晚,三人找了個餐廳用過晚餐纔回到心蘭家裡。考慮到假期纔過去一天,歐陽天正準備帶心蘭一起回紅州,明天再帶她到滴水崖那邊去玩玩,兜裡的電話傳來一陣震動。歐陽天兩個號碼,一般使用的號是設置的鈴音提示,而那個“張天道”的號設置的是震動。歐陽天來到屋外摸出電話一看,竟是國保大隊的陳晟。
“天哥,不好了,梁書記失蹤了!”陳晟的聲音很焦急。
“怎麼回事?”歐陽天吃了一驚。
“他家保姆李嫂兩小時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梁書記吃了午飯後,說要趁着放假去街上散步走走,晚飯前回家,可是到了晚飯的時候不見人,李嫂打他電話也關機了,書記一個人在紅州,沒有家屬和親戚在這邊,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李嫂擔心他有事,就找我幫着尋他,可我把平時與他交道比較多的人都問遍了,沒人見過他!我覺得不正常,召集隊裡全部人馬把紅州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音訊全無,這才向你求助,請你......”陳晟一口氣把情況說完,讓歐陽天幫忙想想辦法。
“不用說了,你們繼續找,我也試下別的渠道,有什麼情況再聯繫!”歐陽天掛了電話,回屋跟凌詩韻和心蘭匆匆打了個招呼,急忙往紅州趕回。路上給閆英傑打了個電話,讓他發動手下的兄弟們也一起打聽消息。
樑天明不是簡單的失蹤,而是被綁架了!這個驚人的消息是在當晚十二點,通過歐陽天的手機第一個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