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還不能下牀,聽樑天明介紹了穆俊農的身份,也無所謂緊張,出於禮貌坐起身子,靠在樑天明拿來的幾個枕頭上,聽穆俊農把情況和來意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一夥人,看來他們就是某些人豢養的爪牙啊。穆組長,我配合你,你安排就行,等我傷好了,需要我出力的時候,你說一聲,我也很想跟他們較量較量!”歐陽天心道,有了這個後臺,以後出手對付這幫人便少了很多顧忌,正求之不得呢!
穆俊農爽朗地笑道:“爽快!我沒看錯張先生!穆某是當兵的出生,說話直,張先生若不嫌棄,我們就交個朋友,你別叫組長什麼的,以後叫我老穆就行!”
“好,穆大哥,我叫張天道,你比我大,叫我名字就好了。”歐陽天也不矯情。
“天道,這名字好,呵呵!對了,你是怎麼得罪鐵手門這幫人的?”穆俊農把話引回了正題,聽歐陽天把昨晚那人罵他SB的那些話學了一遍,分析道:“看來你得罪的貪官裡面有跟他們一條線的,你這樣幹早晚會威脅到人家頭上去,不殺你纔怪了!可惜了,昨晚你應該聽他們的拉攏,這是找出他們底細的一個好機會,真是可惜了!”嘆息一會繼續道:“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一定會再動手,你們以爲住到這市委大院人家就不敢動手,那是太小看他們了!你現在有傷在身,正是殺你良機,但也是我們抓他尾巴的良機,梁書記,你佈置在外面的人我要全部換掉,說實話,你這些警察抓抓小偷什麼還行,對人家來說都是擺設,這樣你們沒意見吧?”
“行,我叫陳隊長帶他們回去抓小偷,呵呵!”樑天明也不生氣,知道穆俊農說的是實情。
當晚兩點過,躺在牀上假寐的歐陽天心裡一動,模糊地感知到有人從院牆上進了院子,而且至少有五六個,從不同的方位向這邊撲來,速度比正常人快得多!歐陽天輕輕掀開被子,單腿支撐着身體移到窗下,撩起一角窗簾往外看去,穆俊農埋伏在院中的手下已與五六個黑衣人交上了手。
樑天明住的這個院子是中式風格老建築,窗外的庭院有三四百個平米大,十多個人就在中間展開了一場惡鬥!可能是各有顧慮,雙方此時都沒有使用槍械,而是悶聲不響地肉搏,此起彼落的只有拳頭着肉的砰砰聲和壓抑的低聲呼喝。很快雙方都動上了冷武器,短刀、雙節棍帶起幾聲痛呼!搏鬥只持續了幾分鐘,隨着一個黑衣人喊了一聲撤,幾個黑影往牆頭上飛起,瞬間消失在視線裡,佔着人數優勢的穆俊農這邊竟攔之不住!歐陽天看見那些人飛上牆頭前手裡都有一道細細的冷光閃過,估計是用軟鋼絲連着飛爪之類的工具。
“不用追了!”穆俊農的聲音止住這邊縱上牆頭的三個人,因爲這邊傷了好幾個,最重要的是這次已經有了重大收穫,他生擒了一個黑衣人!這是兩年來十九處第一次抓住鐵手門的人,不能再貪功出現意外。
“穆大哥,能不能帶進來我瞧瞧?”歐陽天看着被穆俊農反剪一條手臂壓在地上的黑衣人,忍不住激動,終於抓住一個了!他也迫切地想知道這幫人的底細。
穆俊農將那黑衣人的手足從背後捆到一起,像個反背的大蝦一樣提進了歐陽天的房間來。燈光下,歐陽天看了看那側躺在地板上傢伙,對穆俊農道:“這人帶着面具!”穆俊農俯身在那臉上摸了摸,撕下面具來,露出一張黑瘦的面龐。那傢伙怨毒地盯了歐陽天一眼,任穆俊農和歐陽天怎麼問,就是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你就裝死吧,老子明天有的是辦法叫你開口!”穆俊農罵了一句,吩咐兩個手下提着那大蝦出去了。“天道,你也帶着面具吧?你放心,我不會叫你拿下來的。我想連夜帶那傢伙去淞城審訊,你在這裡不安全,搞不好鐵手門會殺個回馬槍,所以你最好跟我一起過去,我們十九處在省廳裡有辦事處,房間什麼都有的,而且那邊的醫生和藥物都比這兒好得多,你過去傷也好得快些。”
“好,我跟你們一起走,但他們不會再對梁書記下手吧?”歐陽天也怕鐵手門的人再來,他現在的狀態只有捱打的份。
“鐵手門要對付的是你,你走了梁書記更安全!我也會留兩個人下來再守幾天。”穆俊農差點就說梁書記出危險本都是你害的。
給樑天明打過招呼,穆俊農押着俘虜,帶着歐陽天等幾個傷員,即刻動身驅車趕往淞城的省國AN廳。
歐陽天是第一次來到省國AN廳,沒想到規模有這麼大。二十幾層高的大樓,在這快接近凌晨的時候仍是燈火輝煌,一座碩大的雄鷹鵰塑矗立在大樓前方,威風八面,讓人心生敬畏。十九處的辦事處設在十二樓,借用了省廳十幾個房間,他們不屬於這裡管轄,反而是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要求省廳配合行動。十九處的處長跟這裡的廳長是同級的一級警監,穆俊農的警銜只比他們低一級。
安排了兩個人用擔架送歐陽天去房間休息,穆俊農立即開始了審訊。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半小時之後就撬開了這傢伙的嘴,天剛見亮的時候,帶着大隊人馬突襲了從那俘虜嘴裡挖出來的,也是這傢伙唯一知道的,鐵手門在淞城的一個據點。可惜他快,人家也不慢,留給他的是人去樓空的一座空房子。
穆俊農這次行動也不是全無收穫,鐵手門在短時間內倉皇撤走,來不及消滅所有痕跡,搜查那個據點也得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大量的特殊訓練器械、留有字跡的書籍、遺落在各個角落的毛髮,甚至還有剛使用過的BIRUN套等等,這些都可以爲以後提供追查、比對的便利。
這幾天穆俊農帶人忙着分析、追蹤那些有用的信息,歐陽天也不去找他,倒是與幾個在辦公室負責網絡技術、痕跡分析、後勤服WU的工作人員混熟了。在這裡養傷確實好,在國AN這棵大樹下,完全不用擔心鐵手門來暗殺,還有國AN自己的專職醫生天天來爲他檢查換藥,醫術和藥物都不是紅州醫院能比的,恢復起來不是一般的快。負責給他換藥的醫生大家都叫蝶姨,是個五十來歲的慈祥女醫生,每天都要來看歐陽天兩三次。安排來專門照顧他的護士是個愛笑的小姑娘,名叫沫沫,吃飯洗漱什麼的都是她管,上個衛生間也是她攙着,弄得歐陽天很不好意思。沫沫大部分時間沒事,便陪着歐陽天說說笑笑,倒是少了寂寞。晚上房間裡就熱鬧了,因爲聽穆俊農他們說歐陽天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那幾個單身住在這裡的青年男女吃了晚飯就鑽這房間來,說是陪歐陽天解悶,其實都想看他露兩手。歐陽天來了興致時,也用左手搞點水球、飛牌之類的小把戲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惹得一幫小青年大呼小叫,興奮不已。
第三天,歐陽天叫沫沫領來一隻不鏽鋼柺杖,開始下牀活動。幾個辦公室的人都熟了,加上都知道穆俊農有意拉歐陽天入夥,便由他到處串門。不過白天大家都比較忙,沒多少時間陪他說話,自己東瞅瞅西看看,倒也長了不少見識,特別是那個負責網絡技術的小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卻是個網絡高手,人家不知道加了多少層保護的東西,她都能像從自己兜裡掏東西一樣弄出來;其他幾個常在辦公室的小夥也是各有所長,讓歐陽天大開眼界。
一週後,歐陽天已經扔掉柺杖,準備回紅州了,帶着五六名組員追蹤了一週線索的穆俊農也在這天下午回到了辦事處,見歐陽天已能行動自如,取笑道:“爲了慶祝我們天道大俠死裡逃生,晚上我請客,弟兄們吃一頓好的去!”辦公室裡頓時一片歡呼。整個辦事處內勤加外勤也就六個人,穆俊農從京都帶來兩個,加上歐陽天正好整一桌。
酒桌上,歐陽天才算正式認識了外勤的那兩位小夥子,季鬆、付起揚,都是從十九處派下來的,不是淞城當地人;這次跟穆俊農一起來的一個叫大周,跟穆俊農差不多年紀,另一個施通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除了小夏不喝酒,九個男人喝了五瓶白酒打住,因爲怕晚上有突發情況。
回到國AN大樓,穆俊農把歐陽天單獨叫到辦公室,正式向他發出了邀請。“你的能力我不用檢測了,能從鐵手門佈置好的圈套裡脫身,已經很說明問題了。現在我們處裡大部分戰鬥力強悍的組員都是特警、行伍出身,能力偏重於格鬥、槍法,而想你這樣具備特殊能力的只有三五個,所以我們很希望你能加人,不知道你的意思怎麼樣?”
歐陽天既動心又爲難,加人十九處可以給他帶來很多便利,但同時肯定有很多約束,他想了想,直言不諱地說道:“我雖然也很想加人你們的隊伍,但我的人生追求不在這方面,生活中也有自己的事業,不可能把精力專注到這上面來,所以很遺憾......”
穆俊農打斷他道:“我還沒跟你說明白,十九處有兩種人員,你不必像我們一樣受工作時間和環境的約束,而只需要像別的特殊成員一樣,不變更公開身份,繼續你原來的工作和生活,只在需要你能力的特殊情況下,接受組裡的安排,參加一些重大行動,而你享受的待遇和給你的權力,卻並不比我們這些正式成員差,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這樣倒是不錯。待遇什麼的我不在乎,只要別太拴着我就行。該出力的時候我不會含糊的,但有句醜話說在前頭,違背道義的事情永遠別找我做!”歐陽天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但做人的原則必須要守住。
穆俊農承諾道:“這個你有權做選擇的,我們從不會強迫外圍的特殊成員做不願做的事。但有一點,你的真實身份我們必須覈實,不過檔案只保留在國AN委特別檔案室,十九處裡只有我和佟頓處長知道,你不用擔心會泄露出去。”
歐陽天考慮了一會兒才下決心道:“本來我的身份就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只是不願意正常的生活受到影響,我相信你,便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只要我們都信守承諾就好。”
“那我明天就給你辦手續,覈實身份的事情我自己親自辦,我以軍人的名譽向你保證,無論什麼情況絕不會泄露你的秘密!”穆俊農站起來鄭重地說道。
第二天早上,在辦事處還沒上班的時候,穆俊農開着一輛普通牌照的雅閣將歐陽天送回了紅州,取了相關證照後開始對歐陽天的身份進行秘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