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是被裝在麻包袋裡扛進來的,麻包袋打開後,他們沒有站起來,而是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
黎小明呷了一口紅酒,饒有興致地問:“他們怎麼了?”
其中一個保鏢說:“四肢在冷櫃凍僵了,沒有緩過來。”
黎小明站起來,慢慢地走到那幾個人面前,他走得很慢,臉上也帶着笑容,但那笑容卻有一抹凌厲。
“爲什麼要抓我?還給我吃那種藥?”他問。
一開始那三個人挺倔:“就抓你了,你不但放高利貸還砍人,我來給我表弟報仇。”
“你表弟?不認識,”黎小明拍拍其中一人的嘴巴:“但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拿不出錢,我就要他一條胳膊,這一直都是我這裡的規矩,對誰都一樣,要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來報仇,你說我有幾條胳膊夠你們砍?”
趙勝楠莫名地打了個冷戰。
“姓黎的,別仗着有你老子給你撐腰就自以爲很了不起,今天我們砍不了你,遲早有一天會砍了你,你可別落在我們手裡!”
黎小明收起笑容,不陰不陽地說:“誰說我要靠老子撐腰了?我的腰本來就是直的。”
他站起來吩咐保鏢:“把他們自己的假迷藥拿過來讓他們吃了,等迷得半知半覺的時候,就把他們剁成一塊塊扔到海里餵魚。”
保鏢應道:“是,黎少。”
“等等,”黎小明蹲下來慢慢比劃:“剁的時候先從手指開始,一節節往上,剁到胳膊處停下來,再從腳指開始剁,一節一節往上,剁到大腿根部……”
聽到這裡,那三個人嚇得臉色都發白了,也不嘴硬了,都紛紛喊求饒,“黎少饒命啊,中午是我們不對,求您不要這麼狠行嗎……”
“晚了,拖出去吧。”
那幾個人被拖了出去,接着求饒聲又變成了謾罵聲,“黎小明你是個人妖,不得好死,遲早有一天老天爺會收了你……”
聲音漸小,慢慢就聽不到了。
趙勝楠從頭到尾都握着拳頭,後來終於忍不住了,她走到黎小明跟前質問:“你不會真的把他們殺了吧?你這樣是犯法的!”
雖然不是民警了,但她覺得自己應該站起來維護正義。
“我殺他們幹嘛?”黎小明好笑地看着她:“只是嚇嚇他們而已,最多弄暈丟回冷櫃去凍成冰塊。”
“……”不知爲什麼,趙勝楠又信了他。
黎小明打了個呵欠,又伸了伸懶腰:“我該去睡美容覺了,你自便吧。”
趙勝楠站起來:“等等,你說過找我來是爲了報恩的,可我來了,只看你的殘忍手段,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
黎小明一拍腦袋,不禁笑道:“差點忘了,我要提供你線索的,手錶的主人說她叫丁當。”
丁當?
黎小明不理她了,徑直走進裡面一間小房間。
趙勝楠便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坐着,後來又挺不住睏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發現身上蓋着一件毯子,對面坐着一個人。
海上的陽光很好,順着窗戶射照進來,他的臉一半在陽光裡,一半在陰影裡。
“醒了?”傅晨東問。
趙勝楠沒有回答。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趙勝楠不想知道,也不想問。
之前她對他是有愧意的,總覺得自己欠了他,所以他讓她做什麼她都做。
但經過昨晚之後,那份歉意越來越淡了。
他站起來,對她說:“可以走了,走吧。”
她把被子掀開,仍然一句話都不說。
她氣乎乎地往外面走,然而胳膊突然被他抓住了。
傅晨東最不愛解釋了,小時候動不動就被老頭子莫名訓斥一頓,明知不是自己的錯他也不會解釋。
然而這一刻,他居然跟她解釋起來:“黎小明是個gay,他對女人其實沒興趣。”
趙勝楠頓了頓,但仍是生氣:“那又怎樣?萬一他不是呢?萬一他有怪癖呢?”
“不會,我已經調查過他了,他雖然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但沒有折磨人的習慣,興許昨晚他找你過來只是爲了捉弄你一下。”
“爲什麼?”她不明白。
“可能覺得你好玩吧,誰知道呢,”傅晨東認爲自己已經解釋得夠多了,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包括他偶爾也喜歡逗她玩玩,包括,他昨晚在外面守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