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睡的迷迷瞪瞪的,就聽外頭號聲連連,他急忙起身,剛爬起來親衛就衝進來了,說軍師大事不好了,李嚴帶着人殺入城中了!龐統一蹦而起,說你待怎講!親衛說您就別拽了,李嚴殺來了,是這麼這麼回事兒,馬休將軍重傷不醒,馬鐵將軍讓我來請您趕快逃出城去!正說着話呢,那個醜陋的少年從外頭進來了,說乾爹,蜀軍已經攻入府中了,咱們得趕快走!
此時龐統重重一拍大腿,說哎!打了一輩子的雁,老了老了讓雁給釺了眼了,我怎麼能上這種惡當啊!親衛說到了現在您說別的也沒有用了,咱們趕快走吧!龐統把臉一沉,說我不能走,現在我要是一走必然影響軍心,讓三軍將士士氣低落,我要與闔城將士同存亡!說完了龐統擡手把寶劍拽出來,在親衛的保護之下去跟馬鐵匯合。
從府中殺出來一看,外頭全都是蜀國的軍兵,在親衛的護送之下殺條血路往東城走,等到了東城一看,這裡的戰鬥已經白熱化了,涼州軍和蜀軍混戰在一起,馬鐵奮起全力大戰李嚴,馬鐵被李嚴殺的結結敗退,他手下的親衛抵攔着如潮水一般衝上來的蜀軍雙方打成了一鍋粥。
龐統見事不好,大喝一聲指揮手下親衛撲入戰團。蜀軍一看龐統來了全都往他這裡殺,李恢一看見龐統眼都藍了,高聲大喊,有擒殺龐統者賞千金封萬戶侯!蜀軍一聽鬥志猛漲,棄了馬鐵撲向龐統。馬鐵這邊頓時壓力大減,龐統被人團團圍住了狠宰。此時龐統面無懼色,振劍高呼:“衆將士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咱們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
涼州軍一聽這話士氣大振,以連排爲單位結陣禦敵,蜀軍雖然人多,但是戰力比涼州軍差一大截,再加上蜀人身材矮小,涼州軍身材高大,因此龐統這三千人頂着人家數萬人馬血戰了一上午的時間,雙方在東城門口幾次血拼拉鋸,東門幾次易手,最後馬鐵帶着五百軍兵死死守住東門,龐統帶着人衝出了大城。
出城之後奔碼頭,這個大城四面環水,如果沒有船想逃走也是跟本就不可能的。此時碼頭已是易了主了,留守碼頭的一百多軍兵已經死光了。龐統帶着人到了碼頭上又是一場血戰,李嚴帶着人也追了出來,把龐統堵在江邊狠宰狠殺,一直又從日正當午殺到了日頭西沉,眼看着太陽就要落下去了,此時龐統的三千軍兵剩下已經不到五百之數了;而李嚴這邊,他的人馬還有將近二萬人,也就是說龐統用二千餘人換來了李嚴二萬多人的死傷。
要是說起來這個戰果也算是很輝煌了,但是龐統要的不是這個。此時跟李嚴血拼這也是不得不爲之了,龐統和李嚴兩個人都十分後悔。李嚴原來以爲自己偷襲能很容易就得手,因爲這個大城原來是自己的,天時、地利、人合都在自己這邊呢,哪知道這一打起來才發現,事情跟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龐統這三千人的戰力十分驚人,每殺死他一個人自己就得付出十倍甚至十幾倍的人員折損。
到了這個時候李嚴也是騎虎難下了,他明白這回自己是失算了,跟龐統拼了個兩敗俱傷,恐怕將來自己的路更不會好走了。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說別的也沒用了,只得咬着牙發動三軍爭取把龐統消滅在大城江邊,把損失減到最小,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回一點兒主動來。
眼看着龐統就要玩兒完了,突然之間就見從墊江上游一隊戰船順流而下,眨眼之間就到了兩軍陣前,就聽一人縱聲高喊:“軍師、諸位將軍,堅持住,黃某到了!”話到船也到,龐統回頭一看,當時激動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老元帥黃忠黃漢升!
戰船沒等着靠岸,老黃忠一帶坐下馬,他跨下這匹寶馬良駒嘶鳴一聲如同一道離弦之箭一般向河岸上射過來,半空之中黃忠把手裡大刀舉起來,等到馬落到江岸上的時候手裡這口刀橫着一掃,攔路的蜀軍都被攔腰斬爲兩斷,黃忠提馬殺入蜀軍之中。
老頭子這口刀掄開了,那是挨着了死,碰上了亡,衝的蜀軍如同波浪一般兩邊裂開,迎面正碰上李嚴手下大將李剛,李剛拍馬上前想攔住黃忠,黃忠大吼一聲一刀把李剛連人帶馬劈爲四段,一馬殺到了李嚴的跟前,此時李嚴正在跟馬鐵血戰呢,馬鐵硬頂着跟李嚴血拼了一天的時間早已經傷痕累累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倒,如果這時候自己倒下了,那就全都完了,因此他強打精神死戰不退。
另外馬鐵能跟李嚴打這麼長時間,也託了李嚴坐下這匹馬的福了。李嚴騎的這匹馬是馬休的,那也是寶馬良駒,寶馬都認主,李嚴騎在它身上它哪兒幹呀,跟馬鐵一打上,這匹馬也是一個勁兒的連躥帶蹦,想把李嚴甩下去,因此李嚴不但得對付馬鐵,還得小心坐下這匹馬,可是如果要是沒有這匹馬,他要想跟馬鐵打還真就不行,因此李嚴也是左右爲難,這樣讓馬鐵撿了個便宜。
眼看着此時馬鐵就岌岌可危了,黃忠拍馬趕到了,到了近前黃忠大吼一聲:“李嚴匹夫,休得猖狂,吃你家將軍一刀!”說着話手裡大刀立劈華山往下剁,大刀掛着風聲劈向李嚴,李嚴一看黃忠現在的樣子,他有點兒輕敵。此時黃忠皓首如雪兩眉欺霜,一部銀髯也是欺霜賽雪,李嚴心說都老成這樣兒了還來上陣,難道涼州無人了嗎?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老不講筋骨爲能了嗎?
心裡這麼想着,再看黃忠這一刀劈下來的又不快,李嚴震退了馬鐵,信手用手裡的大刀往外封黃忠的這一刀,想把他的刀崩飛出去,哪知道黃忠這口刀那是看似慢實則快,等離着李嚴的刀不到三尺遠了李嚴就覺着這口刀同打了一道厲閃一般劈向自己,李嚴這才明白這一刀的厲害,不由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這時候李嚴再想變招可就來不急了,黃忠這一刀正砍到李嚴的刀杆上,耳輪中就是咔嚓一聲響,李嚴手裡這口刀的刀杆被黃忠一刀斬斷。
緊跟着手裡刀連停都沒有停,大刀掛着罡風劈下來,黃忠暴吼一聲:“你給我在這兒吧!”這一刀從李嚴的左肩頭劈下去,從右跨那兒出來,斜肩帶背把李嚴連人帶甲劈爲兩片。李嚴大叫一聲上半截身子一滑栽落馬下,肚子裡的內臟混着血水噴了出來,他坐下這匹馬嘶鳴一聲一個蹶子把他的下半截死屍也掀了下去,戰馬心說這倒黴孩子總算從我身上下去了!
兵是將之膽,將之兵之魂。黃忠一刀斬李嚴於馬下,周圍的涼州軍全都看的真真的,一看之下熱血沸騰,暴喝一聲萬勝,當時全都回了魂了,把手裡的兵器舞動如風大砍大殺,黃忠帶來了的一千山地兵從戰船上跳下來加入戰團橫掃疆場。
反觀蜀軍這邊,一看主將被人一刀削成兩片了,頓時士氣低落,被涼州軍衝的結結敗退,李恢見事不好,急忙傳令退兵,這纔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蜀軍想跑找不找船了,岑敘的水軍跟黃忠帶來的大戰混戰在一起,好不容易纔把他叫過來,李恢帶着人搶上戰船逃之夭夭,剩下的蜀軍全都被堵在了江邊,如今涼州軍都殺紅了眼了,根本就不管你投不投降,最後沒逃上船的蜀軍全都往江裡頭跳,活着游到江對岸的百不存一。
殺了李嚴之後,黃忠沒有再動刀,跟李嚴對戰良久的馬鐵一見李嚴死了,一直緊崩着的這根弦一鬆,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軟一頭撞倒在馬下,黃忠急忙過去殺散了軍兵把他救起來,他光顧了搶救馬鐵了,別的全沒顧上。老頭子長身大喊:“軍醫官何在,軍醫官快來!”隨着黃忠的喊話,軍醫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涼州的軍醫官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從來不參加戰鬥,戰起之後雙方的傷員,特別是在戰後,敵我雙方的傷員他們都救,因此這些人沒有人攻擊,而且還受到保護,敵我雙方都保護。當兵的明白,兩軍交戰難免受傷,如果死了還好了,受了傷了,那麼這些人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因此沒人動手傷他們。馬超也對外宣佈了,軍醫只負責救死扶傷,絕對不參戰,他們有特殊的標誌,打一面白底紅十字的旗子,胳膊上、前胸、後背都畫着大大的紅十字,極好辨認。
這一場血戰下來隨軍的幾十名軍醫無一折損,甚至連皮都沒有破。聽到黃忠的吶喊全都衝了上來,等到了近前把馬鐵身上的甲卸去一看,他身上大小傷口淤青近百處,等到把馬鐵的傷裹好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龐統拖着疲憊的雙腿來到黃忠的近前,看着老黃忠激動的兩眼含淚,他緊緊抓住黃忠的手。黃忠說軍師不必太過感激我,老夫來救你們也是應該的!龐統把頭搖了搖,哽咽了半天說黃老將軍,你,你,你怎麼纔來呀!黃忠一聽差點兒就一屁股坐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