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低氣壓,帶着雷霆萬鈞的壓抑氣氛,壓得心美臉色微微一變。
也不想想,殿主怎麼可能讓別人去質疑蕭小姐。只見雲殤一步一步走到蕭安寧身邊,長臂一展,一把勾住了她的後腰,強勢地宣告了自己的態度。
“她的住處,我喜歡,不是她要和我住一起,而是我要和她住一起!”語速,不急不緩,卻字字有力。
既霸道,又強勢!
“可是,你明明有潔癖的,怎麼可能挑了她的地方住!”心美難以置信地反駁,臉上表情難過的簡直要哭了起來。
“因爲她很乾淨!”說着,雲殤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將蕭安寧往自己懷中一扯,低頭望着她,流露出再明顯也不過的包容和寵溺。
那深沉的目光,似沒有底限,恨不能將蕭安寧的一切都吸納進去。
“乾淨?難道雲殤哥哥你已經和她……和她……在一起了?”
上牀那兩個字,心美說不出,但在她心底,這是唯一一個能解釋通的理由。
蕭安寧成了雲殤哥哥的人,雲殤哥哥當然就不會再嫌髒了。
“雲殤哥哥,我哪裡比不上她好?我比她更早認識你,比她更喜歡你,也比她更有利於幫你爭奪焰主之位。爲什麼,你要選她,而不選我?一定是她勾引的你!”心美緊緊握着拳頭,一雙憤怒的眼睛噴着怒火死盯着蕭安寧。
而蕭安寧一直沒再言語,只是淡淡地回盯着她。
她不是雲殤的桃花擋箭牌,沒有義務爲他處理那些招惹來的女子們,可是,她也很煩這些女人一個一個衝到自己身邊,將自己視作敵人,滿懷嫉妒的質問。
她從未招惹過雲殤,什麼時候雲殤對自己多了一份注意,她都不知道。
等到一件一件事情下來,兩個人在無數危險中,艱難度過,已然這麼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現在,這些女人一個一個跑到自己面前,好似自己搶走了她們心尖上的愛人一樣,她很厭煩。
念及此,蕭安寧也不推開雲殤環腰的長臂,只是淡定地靠在他肌肉緊湊有致的胸前,淡淡地說道:“心美,你的問題,曾經夏淺也曾問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一句,如果,你和她真的喜歡雲殤,大可以不避諱任何人地去追他,不必拿我出來說事。他若喜歡你們,也自然會給予迴應。”
“有你在,他怎麼可能迴應我們?”心美刁蠻地大聲叫道。
“你的意思是,沒有我,他就可以迴應你了?”蕭安寧揚眉反問。
心美胸中一堵,想起以前所有殿主看在老焰主面上都對自己親近包容,唯獨雲殤始終對自己不冷不淡,一副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樣子。
“只是,只是……”心美氣得臉色發青,咬着脣,說不出話來了。
“心美……”蕭安寧嘆了口氣,“你這次來象府,是有人對你說過什麼了吧?”
心美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說完,一下子捂緊了嘴巴。
雲殤只是勾脣,默然看着蕭安寧說下去。
而19和左璇,則都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蕭安寧淡淡一笑,“你從小因爲心若夫人的關係,只學過防身之術,卻並沒有去認真修習過心理學。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也是最千迴百轉的!有些人,自己不敢出頭,卻喜歡將別人推到前面衝鋒陷陣。”
心美一愣,咬着脣想了想,突然擡頭,覺得蕭安寧脣畔那絲笑意十分刺眼。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固然是她自己想來象府見雲殤,可是,那個人,也的確暗示過自己,只要來象府探望雲殤,一定能得償所願。
若不是那個人那樣強烈的暗示自己,她也不會瞞着姐姐一個人偷偷跑到象府來。
“心美,你身體並不好,如果萬一在象府被氣出個好歹來,心若夫人會心疼,老焰主也會追究到底是誰觸怒了你。這樣一來,就要有人爲這事負責!而這個人,就是目前站在你眼前的……我,對吧?”蕭安寧含着笑,一字一頓地問道。
心美像是見了鬼一樣,惶恐地盯着蕭安寧。
蕭安寧所說的,完全和那個人給她的暗示完全相同!
只要她和蕭安寧稍有言語不合,就可以藉機假裝暈倒,造成是被蕭安寧氣壞昏厥的假象。這樣,雲殤不得不留自己住幾天,以安心養病。
更好的結果,是雲殤會因此會對蕭安寧產生些齟齬,自己趁機就有機會和雲殤多培養培養感情。
沒想到,這個辦法還沒開始實施,就被蕭安寧給識破了!
“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心美驚愕地倒退了一步。
這個叫蕭安寧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我說過,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若你被狠狠傷過一次,自然,對人心就會有更多的瞭解,也就不會再那麼容易輕信別人的話了。”蕭安寧望着她,眼底幽冷一片。
話剛一說完,雲殤黑魆幽沉的目光便沉沉落到了她的身上,若有所思。
只見蕭安寧眼眸幽若寒潭,清麗的容顏冷若冰霜,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刻骨的冷意和噬骨的仇恨。
是誰,曾經傷過她,是步銘嗎?
每次想到蕭安寧看步銘的目光,總帶着一種似有若無的恨意,那種羈絆讓雲殤心裡狠狠一沉。
“不行!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有讓雲殤哥哥喜歡我的權利……”見雲殤所有目光都深深停留在蕭安寧身上,心美心裡的嫉妒再次涌了上來,不死心地吼道。
“夠了!”雲殤冷冷地打斷了心美的話。
高大頎長的身體在屋子中央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彷彿帶着煞氣,將心美所有希望都淹沒在陰影中。
“趕緊滾回心若夫人身邊!告訴夏淺,她要是再暗中搗鬼,別怪我不客氣!”他的臉色突然如變了色的天空。
看起來,又陰鷙,又狠鶩!
心美一下子呆愣當場。
他竟然知道是夏淺讓她來的?可是,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夏淺約她到海邊訴說一切時,海灘上明明只有她們兩個人,再沒有第三個人了,雲殤哥哥是怎麼知道是夏淺背後指使了她的呢?
她驚愕地微微張圓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旁邊,19和左璇迅速互看了一眼,表情也有些怪異。
原來,竟然是夏小姐慫恿心美小姐來的。
“女人心,海底針!真不知道夏小姐是怎麼想的?”19悄悄在左璇耳邊低語。
左璇也不太理解,“夏淺小姐這唱的是哪齣戲,就算雲殤殿主不喜歡她,也沒必要再去慫恿另一個女人來接近殿主吧?”
這明明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其實,左璇又哪裡知道,一個女人,一旦嫉妒起來,連理智都跟着瘋狂了,只要蕭安寧不好,夏淺瘋狂嫉妒的心就平衡了,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更何況夏淺也篤定雲殤壓根就不會喜歡心美這樣幼稚又刁蠻的小女孩!
衆人的目光都各自不同地落在屋子中央那道呆立的身影上。
過了片刻,心美彷彿才從驚愣中回過神來,雙眼突然涌上霧氣,
“雲殤哥哥,你別趕我走,我好不容易纔偷偷跑出來的。”一見雲殤勃然變色,四周全是恐怖的低氣壓,心美徹底害怕了,甚至有些後悔。
她這次來的是不是太沖動了?
以前雲殤哥哥雖然對自己不冷不熱,可是,眼中從未現過如此厭惡冷漠的神色,她可讓夏淺給害慘了。
但是,既然已經來了,事情也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就這麼放棄嗎?
固執地一步一步走到雲殤和蕭安寧面前,帶着些幽怨的語氣說:“雲殤哥哥,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因爲我覺得我們兩個都是不長命的人,靠在一起就會彼此取暖。可是老焰主卻爲你指了夏淺當未婚妻,我就將自己的感情放在了心底……”
抽泣了一聲,心美緩緩將目光移向蕭安寧,哀求道:“蕭安寧,我身體不好,又不能長壽,你就不能把雲殤哥哥讓給我嗎?”
心美也不笨,這時候知道該打同情牌。
雲殤身子一僵,卻是厭煩的意思,正要說什麼被蕭安寧暗中摁住了手。
他微微搖頭,懷裡的這個女人是要打算聽另一個女人對自己表白?
她有興趣聽,他可沒興趣!
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蕭安寧用意何在,只能大掌扣在她的腰間,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在她柔韌有度的纖腰間摩挲,自動當做對自己的補償。
“心美,我句話我想告訴你。”蕭安寧緩緩推開雲殤不規矩的手指,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認真地站定在心美面前。
“你身體不好,不會長壽這是事實。但這不是你用來綁架感情別人的理由!難道你身體不好,就可以掠奪別人的感情,你身體不好就可以按自己心意爲所欲爲嗎?”蕭安寧的聲線始終保持清冷平靜。
心美卻感覺這番話難以理解,“大家都知道我身體不好,一直寵讓着我,憑什麼你就不能像他們一樣做?”
“大家?”蕭安寧笑了,“心美,拋去老焰主和心若夫人不談,他們兩個都可以算作你的親人。可是其他人,他們爲什麼要寵讓你,你可曾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