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老夫人、俞總管、大夫人和幾位小姐。”
衆人注視下,一身素裝的陸媽媽走了過來,向幾位施禮。
明月老夫人點了點頭,問:“你怎麼過來了?”
俞傾城一見陸媽媽出現,美豔的眸中飛快閃過一絲驚喜!
真是天不亡她!
既然妖呈已經絕不可能開口指認自己,陸媽媽這時候出現,不就坐實了蕭安寧與陸媽媽私下見面的事了?
想至此,她一下走出來,故作疑惑地問道:“是啊,陸媽媽,你要知道養育媽媽是不可以與特工私下見面的。你發短信給安寧小姐,這不是讓她爲難嗎?還差點出了事!”
陸媽媽明顯一怔,“我沒有給安寧小姐發短信啊!我只是聽到這裡有人說話,就出來看看。”
“你還不承認,剛纔那手機上分明是你給……”
說到這兒,俞傾城的的臉色突然一白,她上當了——
“怎麼,首席,現在覺得事情不對了?這手機上的短信只有內容,卻並沒有發信人。就連老夫人都不知道是誰,你又怎麼知道是陸媽媽給我發的短信呢?除非……”
蕭安寧冷冷一笑。
後面的話,夢娜很自然地接了過去,誇張地問:“除非你早就知道這條短信,也就是說是你故意引誘蕭安寧來這裡,然後讓妖呈他……”
似乎猛地後知後覺,夢娜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心底,卻早已樂開了花!
“不,不是我!”俞傾城花容失色,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羅靜平看着女兒驚慌失措的神色,不由也急了。
她跨前一步擋在俞傾城身前,厲聲呵斥夢娜:“胡說八道!傾城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或許,的確有道理!
可是,妖呈追過俞傾城的事,衆人都有所耳聞。
假如不是俞傾城,什麼人還值得妖呈這麼維護?
就在衆人紛紛疑慮的時候,蕭安寧拋出了一個更驚爆的內幕!
她緩緩鬆開一直遮住發件人位置的手指,上面赫然露出三個字——俞傾城!
“首席,你以爲這是我的手機,其實,這手機您應該不會不認識吧?是妖呈的!只不過,這手機的短信,比我收到的那條剛好早了24個小時而已。”
如果俞傾城對妖呈有半分真心和在意,也不會錯以爲這手機是蕭安寧的。
看着旁邊妖呈譏誚的眼神,俞傾城美麗的臉頓時扭曲了,她嘶聲辯解:“這是僞造的,我從來沒有給妖呈發過這樣的短信!”
蕭安寧冷冷一笑,“是與不是,就要由俞總管來判斷了!”
是,這條短信的確是她在讓左璇將妖呈丟進萬蛇窟的時候僞造的。
可這又怎麼樣呢?
俞傾城可以假冒陸媽媽給自己發信,她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嗎?
妖呈一直旁邊聽着,妖異的眸中幽幽閃出一絲欣賞的味道。
真是小看這丫頭了,這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竟然把他這個總部特工都繞進來了!
他大意了!
“混賬!這都是成何體統!”俞子河突然暴斥一聲,目光嚴厲地瞪向俞傾城。
俞傾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俞子河這麼當衆怒罵,不禁呆立當場,直到旁邊有人推了她一把,纔不敢置信地咬住了脣,低下頭去。
羅靜平見女兒委屈,頓時咬着牙開口:“子河,今天所有事透着蹊蹺,沒準是妖呈故意施煙霧彈,弄的我們象府雞飛狗跳的。”
說着,她狠剜了一眼蕭安寧。
接着說:“新焰主遴選已在眼前,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可不能因爲一個外人,內部亂起來。傾城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俞子河看了俞傾城一眼,豔美無雙的臉上滿是委屈,一雙明豔的水眸霧氣隱隱,不由想到將來象府終究還是要自己這個女兒接任的。
深深吸了口氣,蹙眉開口說道:“大夫人說得對!先把妖呈押下去!審問清楚,再做結論!”
說着,俞子河揉了揉眉心,對明月老夫人說:“老夫人,這深夜驚動到您,實在是我們掌府不理。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事……”
“俞總管,您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蕭安寧突然出聲,冷冷截斷俞子河的話——
俞子河一震,目光迅速落到蕭安寧身上。
只見她面色冷然,一雙幽若寒潭的眸子死死盯住自己。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瞬間,俞子河臉色僵住了。
象府一向以治府嚴謹著名,爲了自己的接班人,他一時猶豫才……
蕭安寧畢竟是步銘殿主的人。如果,真的傳揚出去,讓別人誤以爲自己是爲了包庇女兒才這麼做,到時候,他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
想着,俞子河的眼睛又幽幽冷冷地轉到俞傾城臉上。
俞傾城臉色煞白。
他剛要說什麼,明月老夫人突然伸出手來拍了拍蕭安寧的肩膀,柔聲說:“安寧啊,晚上這一鬧騰,我的頭又痛了。一時半會兒是睡不着了,你幫我去煮杯咖啡提提神吧!陸媽媽也回去吧。”
明月老夫人這麼一說,分明是要蕭安寧息事寧人了。
蕭安寧咬了咬脣,似在猶豫。
她知道,想要揭開俞傾城蛇蠍般的面紗不難,要打倒明月老夫人和俞子河心裡那個無法替代的象府接班人,就一定要劍走偏鋒!
良久,眼睛裡那簇寒冷的火焰,慢慢熄滅了。
她攙扶起明月老夫人的胳膊,淺聲道:“是,老夫人。我這就陪您去。”
看着,蕭安寧與明月老夫人離去的背影,俞傾城不安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俞子河冷冷掃了眼俞傾城,也面色陰鬱的離開。
夢娜撇了撇脣角,一語雙關地說:“這一晚上鬧騰的,本以爲能打打槍解解悶,可連個結果都沒有,就散了。算了,大夫人,我們告辭了。”
說着,拉着柳思情轉身就走。
等到所有人走了個乾淨,羅靜平目光陰冷地對俞傾城說:“這個蕭安寧!翅膀沒硬,就敢撲棱着敢反噬,傾城,你要小心。”
“媽媽,我知道。”
“不能只是口頭上小心。事情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絕不能輕易動手!龍頭山那麼周密的安排,蕭安寧都沒死,這樣的對手怎麼能小覷?竟然找了妖呈這種人來幫忙!”羅靜平語氣突厲。
俞傾城難受地低下了頭。
一天兩次被父親和母親嚴厲批評,生爲天之驕女的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是,經由這件事,俞子河心裡對你的不滿肯定又多了幾分。要不是,他一直惦念着還要你接象府的班,老夫人又擔心影響了象府的名聲,今天這件事只怕不會這麼容易結束。”
“媽媽,我錯了,我……”俞傾城眼圈都紅了。
羅靜平心頭一軟,拉起俞傾城的手說:“你放心,媽媽也不會讓你吃這啞巴虧。只是,你到底是象府接班人,有些事,一定要沉住氣,聽明白了嗎?”
俞傾城這才破涕爲笑,柔順地依偎到羅靜平肩頭,嗯了一聲。
……
幾天後,象府在山谷裡舉行了一次槍法測試賽。
十輪下來,屬蕭安寧和俞傾城的成績最好,都是一百環並列第一。
最後,就由她們兩個加試一輪,決出冠軍。
爲了增加難度,最後一輪便由靜態靶改成在飛奔的馬背上打動態靶。
一黑一白兩匹駿馬牽出,俞傾城率先挑了白馬,翻身上馬。
一身白色衣衫在風中烈烈作舞,一襲緞子般的青絲隨風飛揚,襯着她明豔絕美的容顏,那利落瀟灑的背影立即博得一片讚美聲。
俞傾城雖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讚美,但騎在馬上,那柔美的脣角還是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蕭安寧淡淡一笑,也飛身上了黑馬,提起精神凝視着湛藍的天空。
根據規則,一會兒,天空中每隔三十秒會在不同方向出現兩個碟靶,射手必須在0.4至0.6秒內完成運槍、瞄準、擊發一系列動作,先射空的算輸。
就在這時,裁判舉起手槍,啪的一聲,蕭安寧和俞傾城同時縱馬狂奔而去——。
衆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賽場,神情激動,很多人都喜歡美麗大方的俞傾城,而對淡漠的蕭安寧不是很感冒。
所以,每當俞傾城射中一個碟靶時,立即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而蕭安寧擊中時,則只有寥寥幾聲鼓掌聲。
因爲蕭安寧和俞傾城槍法相當,比到最後一靶前,兩個人的成績又一樣,只有最後一靶,誰打中,誰就贏出!
就在時兩個人都已沿路縱馬跑到了距離一處斷崖不到50米的地方。
難道這最後一靶是要在這裡發射?
兩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天空。
忽然,一股粉紅色煙霧爆出,衆人都驚呼了一聲——
這最後一靶竟然是在斷崖對面,要想射中就必須躍過斷崖!
但是,這斷崖的距離雖並不算太遠,可是,要想縱馬過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極爲危險!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俞傾城下意識的猶豫了,而蕭安寧根本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狠狠揚起鞭子,猛地衝刺過去——
在她騎馬越過斷崖的瞬間,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