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關於這一點,她們三個都敏銳地察覺到了。
也就是說,距離君向北動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而君向北之所以遲遲不動手,要的就是她們始終提着一顆心,永遠無法真正放鬆的樣子。
這樣將別人玩弄鼓掌間的感覺,會極大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嗤嗤……”
蕭安寧手裡沉寂了有好大一會兒的通訊器,忽然刺破深夜的靜寂,驚起幾隻飛鳥,它們張開翅膀慌亂地從樹枝間展翅而起,飛入夜空。
夢娜、柳思情同時臉色一變,一下子從樹幹上彈射而起,進入了攻擊狀態。
心美也立即匿入一棵樹後,全神戒備。
“說曹操,曹操就到?”夢娜低笑了聲。
可是,那笑卻不達眼底,任誰也看得出她眼中的絕對警惕和殺意!
這個時候,正是人最睏乏、急需休息的時候,此時,卻突然進行通訊,除了君向北,還能有誰?
“……”話筒裡尚未傳出聲音,蕭安寧只是屏息冷淡地等着裡面那道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蕭小姐,我對你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歐洲貴族的特有口音,聲線也並不是君向北那種中年的粗啞。
蕭安寧仔細分辨着,這口音應該是未經僞裝的,但,似乎在哪裡聽過。
“怎麼,這麼緊張?這不是運籌帷幄的蕭小姐該有的反應啊!”通訊器裡,男子揚起好聽優雅的笑聲。
蕭安寧一愣,隨即腦海中閃過一張金髮男子的面孔,她冷笑了聲,“伊森閣下,我對您的低級趣味表示遺憾!”
“是伊森?”夢娜用口型問着。
蕭安寧點了點頭。
夢娜對蕭安寧呶了呶嘴,又衝柳思情一挑秀眉。
柳思情臉上表情微微輕快了些,一旁的心美也隨即明白切入通訊的不是君向北而是伊森,手中的槍呼地一鬆。
“哈哈!蕭小姐果然膽魄過人,這麼譏諷我的女人,不,是包括男人,還真的從未有過!”通訊裡,伊森的身影絲毫不惱,反而還有幾分讚許的意味。
蕭安寧沒有迴應,反而見心美手中的槍垂到了腿側,不由眼睛一瞪:擡手指了指。
心美低聲叫了聲:“不是伊森閣下嗎?”
她的意思是,又不是君向北,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了,可是蕭安寧對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嚴苛和威嚴,也不敢不遵命,立即又將槍提起,並推彈上膛。
狙擊槍發出的咔嚓聲,傳入通訊器。
伊森似乎想了一會兒,然後才問道:“蕭小姐,聽得出,你的呼吸頻率發生改變,比正常時候的頻率要快。你是在緊張誰嗎?”
一席話,說的蕭安寧四個人都是一怔!
這個伊森的洞察力也實在是敏銳了,按理說,蕭安寧在和他對話時,當然會調解自己的呼吸保持平常,不會輕易讓別人察覺自己的情緒。
可是,這個伊森竟然僅從通訊器裡,就能察覺蕭安寧呼吸間蛛絲馬跡的變化,再加上那一聲推彈上膛的聲音,立即就做出了分析和判斷。
看來,這位霸天的繼承者,的確是有過人之處!
“誠如閣下所說,那麼閣下認爲我是在緊張什麼?”蕭安寧也不和伊森打什麼障眼法,直接問了出來。
伊森優雅一笑:“是君向北?
這個答案一說出來,夢娜三個人立時神情有變,再次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只有蕭安寧知道在宴會大廳裡伊森向自己送上君向北血淋淋的禮物的那一幕,她只是平靜地回答:“是的。那麼伊森閣下有什麼好的辦法?
“沒有!”伊森笑的風輕雲淡。
蕭安寧卻知道,伊森既然能切入通訊器,就必有後話。
否則,也沒必要有這一番對話了。
她半譏諷地問道:“既無良策,閣下總不會是來和我邀功的吧?上百號男特工,狩獵的獵物就是我們女人?”
“呵呵!蕭小姐果然聰慧過人。我得承認,男特工們固然會得到些樂趣,可是,派他們出來,我其實也想要看看君向北是不是還帶了其他人。”伊森坦白的讓人有些意外。
“然後呢?”蕭安寧問。
“然後?”伊森和煦的笑聲透過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他很自信。真的是隻身一人。所以,這個消息就當我送給蕭小姐的見面禮了。但後面,我會安心看戲,不再插手。我實在是想知道,帝焰的鳳殿副殿主和君臨的魔君對抗,究竟誰會更勝一籌!”
“那就多謝了!”蕭安寧頷首。
關閉了通訊器,夢娜等三個人立即圍了上來,“蕭安寧,你覺得伊森說的話是真的嗎?”
蕭安寧思忖了下,點了點頭:“是的。他沒有理由對我撒謊!你們知道宴會上我的舞伴是誰嗎?”
夢娜驚訝地問道:“難道說那個男人就是伊森?”
“對!當時君向北託他把俞傾城的尾指骨給我帶來當禮物。”
“我去!”夢娜叫道,“君向北還能不能更變態點了?俞傾城死了,他是去挖屍嗎?”
聽到這裡,心美心裡一陣惡寒,臉上也露出噁心和驚悚的神情,“師傅,君向北真的跑去挖屍了?”
蕭安寧點了點頭,“對!他對俞傾城恨透了,因爲她害死了羅靜平!”
時隔這麼久,還是蕭安寧第一次在夢娜她們三個人面前提及君向北和俞傾城的事。
這件事說清楚,有利於夢娜她們對君向北能夠了解的更多,特別是心美,初出茅廬涉世未深,能多講一些信息,就能讓她對君向北多瞭解一分。
從而就少了一分危險。
“難道說君向北和羅靜平之間,還真的是底下傳的那樣,他們有一腿兒?”夢娜瞪圓了眼睛。
羅靜平已瘋,更失去了大夫人的位子,而俞傾城也死了,象府近期忽然開始流傳出關於羅靜平和君向北的一些流言。
這種東西,沒人會去深究。
所以夢娜她們聽到了,也只是當做八卦故事,聽聽也就罷了。
可是,現在蕭安寧這麼一說,夢娜立即就察覺到裡面的不尋常。
“對!”蕭安寧點了點頭,“君向北和羅靜平曾經是相愛極深的戀人,差點就結婚了,可是後來,一查檔案,細查下來,兩個人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這件事對羅靜平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傷害。轉而投入帝焰,並最終嫁給了俞子河。”
“真諷刺啊!”夢娜脣角揚起一絲譏誚的弧度,“果然天底下最惡毒的詛咒就是有情人終成兄妹。”
心美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震驚之餘也有很多疑問:“師傅,那這件事關俞傾城什麼事?爲什麼君向北會恨透了她呢?”
蕭安寧搖了搖頭,黑漆的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冷然的神色。
還是柳思情接過話去說:“我想,是因爲愛生恨吧。羅靜平本來是君向北的戀人,忽然因爲血緣關係被迫分開,以君向北那種變態的個性,絕對會受不了。所以,對於羅靜平和俞子河的孩子俞傾城,會天然生出恨意。”
“可是,俞傾城說到底也是羅靜平的女兒啊?”心美不解地問道。
“你呀,就是個笨丫頭!”夢娜擡手在心美頭上敲了一下,“俞傾城就是君向北心裡的刺,只要一見到她,就會提醒君向北這是羅靜平和別人生的孩子,你說,他心裡對俞傾城能不恨?不不,說恨這個詞不確切,應該說是厭惡!”
心美摸了摸頭頂被夢娜敲痛的地方,苦着臉說:“夢娜老師,你下手好重啊。就算本來不笨,也會被你敲笨的。”
旁邊蕭安寧淡淡一笑,很快笑容又消失於脣畔,她眉眼沉冷地說道:“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在於……”
蕭安寧頓了頓,夢娜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到她身上,異口同聲地問道:“還有更猛的料?”
蕭安寧頷首,“你們認爲君向北將俞傾城的尾指骨切下來送我,緊緊是因爲這個嗎?”
心美臉色一僵,只要一想到君向北從墓地裡挖出俞傾城的屍骨,再從屍體上切下尾指骨,渾身都感覺不好了。
蕭安寧的問題她沒法回答,想想就覺得噁心和毛骨悚然。
夢娜倒是眼珠轉了轉,問道:“和羅靜平被秘密看起來那一個月有關係?”
蕭安寧微微點頭,“俞傾城爲了治癒早衰症,利用了君向北的體液,讓羅靜平懷了他的孩子。”
“啊?”夢娜、柳思情還有心美一起震驚的叫出聲來。
“天哪!”這次連習慣於冷嘲熱諷的夢娜也忍不住,抓住蕭安寧的胳膊問:“你是說,俞傾城爲了治癒早衰症,連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都做出來了?”
“對!因爲俞傾城爲了得到君向北的支持,曾經和君向北達成了秘密協議,代價就是她的身子!”
“什麼?”柳思情大驚失色,“她怎麼能夠這樣做?簡直是喪心病狂!她和君向北,畢竟……”
“畢竟也有一定的血緣關係?”蕭安寧冷冷一笑。
“是啊。”柳思情一向沉穩,聽到這種事也無法冷靜了。
臉上一片震然!
“俞傾城罹患早衰症,走到了絕路,而君向北又缺什麼?他什麼都不缺!所以俞傾城唯一能貢獻的只有自己的身體。這樣一來,君向北會覺得是在身體上對俞子河進行了羞辱和報復!從而,她也利用這樁噁心的交易,得到想要的東西。”蕭安寧冷聲道。
“簡直是太瘋狂了!可是,我覺得俞子河對羅靜平並不恩愛,君向北所謂的報復,可能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吧?”柳思情簡直被這件事驚呆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