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顧念忍不住皺了皺眉,還沒等她說話,就聽到瑾瑜公主開口了。
“雖然我是烏月國的公主,按理是不該管的,但是都說大煬重孝義,這位許顧氏這樣算計自己的身生父親,恐怕是要受重罰的!”說完,甚至不等聽顧念開口,就厲聲喝道:“來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顧念算是明白了,顧老三應該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求到了這個勞什子公主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們同一戰線,他們兩個今天之所以把她帶到公堂上來,恐怕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弄死她!
“等一下!”顧念大聲制止:“公主殿下,就算是死刑犯也有爲自己說話的權利,公堂之上也不能只聽一家之言,我父親說我暗害他,可是他甚至都未曾出示證據,公主怎麼就能如此草率斷案?”
聽了顧念的話,陳青玉直勾勾的看着顧念,彷彿是不認識她一樣,後突然笑了起來:“這就裝不下去了?之前不是演孝女演的很好嗎?怎麼現在就不裝了?”
聞言,顧念心裡暗暗狠了狠,但還是低眉順眼道:“民婦不是不孝順,民婦的父親此前對我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民婦的心中從來沒有記恨,只求父親一生順遂,餘生安詳。”
“那不正好,這次罰了你,你的父親自然會一生順遂,餘生安詳。”說着,陳青玉一揮手:“上刑!”
“慢着!”沈易安終於忍不下去了,就算他這一開口會打亂許多計劃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易安哥哥,”陳青玉笑着回頭:“這點小事就不用你勞心了。姑母說了,青玉要多多爲易安哥哥分憂纔是。”
“公主殿下,下官區區一個四品知府,不敢勞煩公主,這案子還是下官親自審比較好。”沈易安雖然心裡已經恨不得把這個陳青玉給丟出去,但是還是溫溫柔柔的開口,一股子書生氣。
聽了這話,顧念心裡忍不住也嘆了一聲,沒想到沈易安竟然也是一個演技實力派!
“對啊瑾瑜,”一旁一直不吭聲的沈景行此時也開口了:“你好歹也是一個公主,就不要摻和這種事情了,傳出去了對你名聲也不好。”
連沈景行都開口了,陳青玉再要堅持也說不過去。所以縱然是不願意,陳青玉也還是一甩袖子,坐在了沈景行的身邊。
沈易安沒有多看她一眼,一本正經的看着顧老三,道:“你說許顧氏暗害於你,可有證據?”
“大人,”顧老三跪地膝行兩步:“這逆女心思縝密,草民不是她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有證據!但是草民肯定,一定是她乾的!”
“顧老三,公堂之上是講證據的,你要是沒有證據,僅僅憑藉自己的猜測妄斷的話,恐怕回頭許娘子要告你一個誣告!”陳青玉說着,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這一堂好戲,倒是一副清閒做派。
顧老三雖然被陳青玉說的有些害怕,但是到底是老油條了,賊眼滴溜溜一轉,當即磕起了頭:“青天大老爺!給小店提供草乾的是顧念的小姨夫!這件事肯定跟顧念脫不了關係!”
聽了這話,不僅是顧念,就連沈易安都愣住了。
他們都忘了謝寶根這個人,當初謝寶根還是經沈易安的允許,纔開始給商行提供草乾的,而在那之後,謝寶根除了去顧念的草編鋪子上鬧過一次之外,就沒有什麼動靜,一直都在踏踏實實的做事。
“爹,制乾草的法子我教過你,小姨夫送過來的草幹是要經過一晚上的浸泡,然後曬乾去水之後才能用的,您該不會是把這一步給省了吧?”雖然對謝寶根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顧念還是下意識的爲他說了句好話。
“你少來!”顧老三瞪眼皺眉:“鋪子裡的手藝人都被你挖走了,剩下的人要乾的活兒那麼多,還一捆一捆的泡草哪兒有時間!所以我早就跟那謝寶根說好了,每次送過來的乾草都要是泡好的!”
聽了這話,顧念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估計這問題就是處在謝寶根身上。
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顧念算是瞭解謝寶根這個人,他絕對不吃虧!而顧老三這個人出了名兒的摳門,恐怕是讓謝寶根處理好草幹,卻又不肯加錢,最後謝寶根只能敷衍了事。
畢竟自從沈易安從商行撤資之後,原本供草乾的渠道也沒有了,謝寶根的生意還是很好的。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大人!”顧老三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這丫頭從小就跟我不親,長大了以後還屢次說要跟我斷絕關係。可到底是我顧老三的女兒,她就算是不念我是他的父親,也該看在我把她從那麼丁點兒養到這麼大的份兒上,不能這麼對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顧念沒有說話,這種事情她甚至都懶得辯解,一點證據都沒有也敢上公堂,恐怕全是這個瑾瑜公主的功勞吧。
這麼想着,顧念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端坐一旁的瑾瑜公主,只卻意外的發現她正在用一種殺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
顧念心裡有點煩躁。
她最煩的就是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了!
祝婉月之前針對她,她還可以自我安慰是因爲她確實是動了珍饈樓的利益,可是這個瑾瑜公主不過是才見了幾面,就因爲一個男人把她當成假想敵。
女人之間的戰爭竟然是這麼容易被髮起的嗎?
因爲今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謝寶根也正好在集市上賣菜,東塵很快就把謝寶根帶到了公堂上。
“謝寶根,本官問你,顧老三草編商行的草幹是否全部都由你提供?”
謝寶根不知道昨天宋財主的事情,進衙門的時候還一臉茫然,這會兒聽到沈易安的文化,當即明白了是怎麼一會兒事,眼珠子滴溜一轉,答道:“回大人的話,是草民提供的!”
“那顧老三可曾要求你加工草幹?”
“確有此事!”
“顧念可曾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