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最後還是把顧星和小蛋黃安排在燒烤鋪子裡住下了。
雖然她本想着的是把他們倆帶回家住着,可是家裡着實已經住不下了。
孫氏的身體需要靜養,而他們晚上打烊晚,回去會吵到孫氏休息。這兩個半大小夥也需要避嫌,沒辦法住在她的院子裡。而李墨和劉忠的院子裡已經住滿了,最後只能委屈着他們倆在鋪子裡住下。
“顧星,”顧念在幫着他倆整理好鋪子之後,單獨把顧星喊了出來。
“姐姐!”顧星站在顧念面前,不知怎麼的感覺有點心虛,一直看着自己的腳尖,始終不敢跟顧念對視。
“你現在跟我說實話,”顧念說着,語氣十分嚴肅:“到底是怎麼回事?”
“姐姐,就是……就是我們跟你說的那樣……”說着,顧星看着自己的腳尖,始終不敢擡頭。
“我不相信那個公主會無緣無故的把你們趕出來!”
“可是……可……”顧星還想狡辯,但是擡頭看到顧念的眼神,當時就蔫兒了:“好吧……我和小蛋黃昨天頂撞了她了……”
聽到顧星的坦白,顧念點了點頭:“你們爲什麼要頂撞她?畢竟她也是一個公主,難道你就不怕掉腦袋嗎?”
“不怕!”顧星擡起頭看着顧念:“我這條命是姐姐給的,只要是姐姐的事情,我就沒有理由害怕和退縮!”
聞言,顧念詫異的眯起了眼睛:“這麼說,你之所以被趕出來,還是因爲我了?”
顧星沒有說話,但是閃爍的雙眼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着這樣的顧星,顧念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問道:“你們頂撞了她什麼了?”
“她昨天當着我們的面讓人到鋪子裡來偷賬簿,我說我要去告訴沈大人,她想要打我,被那個王爺攔住了,然後就開始陰陽怪氣的說你壞話!”
聽了這話顧念笑了起來:“所以你就跟她對着來了?”
“我沒有!”顧星委屈可憐的看着顧念:“我只是說了一句,我們家姐姐再不好也潔身自好,從來不會死乞白賴的非要住進別人的家裡。”
這話倒是讓顧念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這個公主是死乞白賴的住進沈府的?”
“這還不簡單!”眼看着有八卦了,顧星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昨天早晨我們就聽到東塵大俠在跟西明大俠說這個瑾瑜公主馬上就要到了,還不知道沈大人得多難受,都說了不要來還非要來,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什麼!”
“是嗎……”顧念隨口應道。
從顧星的敘述中聽得出來,這個瑾瑜公主應該是沈易安的母妃安排給沈易安的,不過沈易安似乎是不怎麼願意的樣子。
結合昨天那個瑾瑜公主突然跟沈景行兩個人跑到他們家的事情來看,顧念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看來,是不能和沈易安走得太近了。
“好了,沒事兒了,這件事你沒有錯,但是下一次要注意,她畢竟是公主,禍從口出,知道嗎?。”
“姐姐,你不生氣嗎?”顧星小心的觀察者顧念的臉色。
顧念搖了搖頭:“我爲什麼要生氣?你除了嘴巴壞一點,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不是不是,”顧星也搖起了頭:“我的意思是,有一個女人住進了沈大人的家裡,你不生氣嗎?”
呵……這個小鬼頭。顧念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然後眯起眼睛笑了起來:“這是沈大人的家事,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對不對?”
“哦……”
顧星走開之後,顧念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當然生氣了!可是生氣有卵用嗎?人家是烏月國公主!平王的親生女兒!她一個小小的農村裡爬出來的女人,還死過丈夫是個寡婦,她連站在瑾瑜公主身邊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啊!
這麼想着,顧念只覺得心裡泛起了一陣陣的苦澀,繼而伸手揉了揉臉:“打起精神來!這個可不是祝婉月那種沒腦子的白蓮花!”
從沈景行來了又走之後,顧念的鋪子裡再也沒出什麼事情,一整天都過得十分平靜。
但是顧念怎麼都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纔到鋪子裡,就被一大羣官兵給“請”到了公堂之上!
沈易安隱瞞身份,此刻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而沈景行作壁上觀,顯然不打算插手。
“跪下!”這個瑾瑜公主站在公案旁側,一看到顧念,臉色當時就不太好,厲聲喝了出來!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顧念知道跟她對着幹沒什麼好處,所以還是勉勉強強的跪了下來:“民婦許氏顧念,拜見青天大老爺!”
說完,她恭恭敬敬的匍匐了下去,可是卻半天沒聽到人說話。
正打算擡頭看一眼的時候,一雙精巧的繡花鞋出現在視線裡:“許氏,你是沒看到公堂之上還有端瑞王爺和本公主嗎?”
“公主恕罪,民婦不懂禮數,給公主請罪了!”顧念心裡縱然有千萬噸的火氣,一想到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尊卑分明的時代,就算是再不願,爲了自己一條命,也是生生的嚥了下來。
“哼!”瑾瑜公主說完,一揮袖子:“來人,許氏顧念不敬本公主,賞她五個大板!”
“是!”
顧念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就被人拉到了行刑凳上趴着,緊接着就捱了五個大板,然後又給扔到了公堂上。
而從頭到尾,端坐在正堂的沈易安始終一言不發一聲不吭,包括平日裡聒噪囂張的沈景行也一反常態的沉默。
雖然心中有氣,但是顧念還是忍了下來,重新跪好,等待發落。
“砰!”只聽驚堂木一敲,沈易安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許氏顧念,你父親顧老三狀告你掉包草幹,可有此事?”
呵!竟然是顧老三?顧念心中冷笑,卻是低着頭恭敬回答:“回大人的話,絕無此事。”
“你放屁!你放你孃的狗臭屁!”
顧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公堂之上,一上來就破口大罵,繼而跪在了沈易安等人的面前,哀哀大喊:“大人!爲草民做主啊!這個逆女假裝大方把自己的草編商行送給我,卻在暗地裡害我!這簡直就是枉爲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