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道血靈宗所在的鳳棲山中,姜蘊芝與南宮夏站在血靈宗的護教法陣之外淡淡的看着不遠處幾位太一宮之人,那太一宮之人此時正在試圖去救那中了姜蘊芝伊人淚未死的弟子,一時間卻也未去理會南宮夏二人,也許此時南宮夏二人可以趁機逃入血靈宗的護教法陣之中,只是如此作雖然有可能逃出生天,但二人誰也沒有這樣想到,因爲如此一來血靈宗的這個入口便會顯露至太一宮衆人的面前。
血靈宗自然不止這一個入口,只是這一個入口離太一宮卻是最近的。
只見那中了姜蘊芝伊人淚的太一宮弟子在吐出一口紅霧之後便已是無力的躺於地上,他的心跳與呼吸均已停止,但全身皮膚依然是一種詭異的殷紅,臉上也是帶着一絲極爲古怪的笑意,雙眼也是看着蔚藍的天空,只是雙眼已然沒有了焦點。
“作孽。”爲首的太一宮道人道,他此時也知道這二人碰之不得,便阻止了門下弟子想要去扶那二人的意圖。只見他將手中拂塵向那已死的太一宮弟子甩出,拂塵上便有兩團火焰飛出,火焰落於二人身上便已劇烈的燃燒起來,那二人很快便已被燒成了灰燼,那道人微微搖搖頭,他輕輕一嘆,然後伸左手以手心對向那已死的二人,只見他又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那些灰燼便向道人手心飛去,在距他手心還有一寸之遙的地方便已停了下來,很快已死二人的骨灰就已被他收集完畢,此時他又取出一個瓷瓶將二人的骨灰裝入了瓷瓶之中,然後交到身邊一個弟子手中道,“拿回去好生安葬吧。”
“是,弟子領命。”那弟子道,他將瓷瓶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纔看着與太一宮衆人對持的南宮夏二人,眼中自是透出幾分怒意。
那柳羽長也是一凝重看着南宮夏,眼中似有幾分擔心之意,他略略的看了看四周,只見所有人都在注意南宮夏二人,卻是沒有人注意自己,他便暗中取出一塊水晶將這水晶捏碎,然後任那些殘渣順着指間流下,同時暗道:“期望如此可以幫得了你。”
只是他爲何會幫着南宮夏二人,此事他自是不會也不能告訴其它人的。
“孽障,還不束手就擒,難道還要等我們親自出手。”那爲首的太一宮道人道,但他話剛說完,只見遠處的槐樹林中又有陣陣靈波動,很快便又有數人出現在幾人面前。這四人正是方傑,李姳韻,司徒維以及董汐,他四人在血靈宗中常與南宮夏及姜蘊芝一起,是以幾人關係亦是極好。
“你們怎麼能來,我不是說過了嘛,你們不可以來到這裡的。”姜蘊芝道,此時她的語氣自是帶有幾分怒。她自己與南宮夏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向血靈宗法陣內退卻,其目的自是不想讓太一宮之人發現了此處,可是他們卻好,直接從裡邊出來,那些太一宮之人只要不是癡呆,又怎麼會猜不出來。
“我們怕你們有事,這纔出來幫忙的。”說話的正是身着一襲紅衣的董汐,此時她雙手各執一柄短刺,這短刺正是南宮夏取自於玉華宮的離魂斬。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這離魂斬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那便是於巳(sì)晟(shèng)夏刃。
“方傑,原來是你。”太一宮爲首的道人道,他看着這位太一宮曾經傑出的少年弟子卻是暗自搖頭,對於此人,太一宮的期望越高,失望亦是越大。此時這道人看着幾人來處,他明顯可以看出那裡是一個迷陣所在,但爲何此處會有如此迷陣,他一時卻也想不通箇中原因。
“師尊,弟子自知罪孽深重,只求師尊能放他們一條生路,其它事情,弟子甘願受罰。“方傑道,此時他見到來人便已知道就算自己幾人一同進攻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師兄,莫要再惹師尊生氣了,你讓他們束手就擒,並答應以後只在太一宮修行,終生都不再下太一宮一步,我想師尊不會太過於爲難你的,”太一宮一位少年弟子道。他們來此幾人中有兩位是太一宮前輩長者,其修爲自是極高,而另外三人則是年輕一代中的嬌嬌者,修爲大約也基本與方傑持平,甚至只比方傑微微低上一些而已。
“事已至此,我們自是沒有打算能活着回去,不戰而降那是絕無可能的,我們又不是道門弟子,這些事情我們做不來的。”說話的正是手執離魂斬的董汐,她所修術法爲火屬,所以受之影響,她的性格也是趨向於火性。此時她將雙手交疊於胸前,然後運轉法訣,那離魂斬上便閃現出陣陣紅光,很快,她便將雙手向外揮出,同時只見她將手中的離魂斬鬆開,那兩柄離魂斬便從不同角度向爲首的太一宮道人擊去。
“米粒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那爲首的道人冷哼一聲,只見他將手中拂塵揮出,拂塵上閃過兩道土黃色光芒,不見那光芒有擊到董汐的離魂斬,那離魂斬的去勢便是一頓,爾後便已極快的速度倒飛而來。
“小心。”南宮夏與方傑二人同時說道,六人之中便以南宮夏的修爲最高,其次便是反出太一宮的方傑,二人見離魂斬向自己這邊飛來,便分別手執法寶迎了上去,南宮夏自是以鎮邪劍去架,而方傑則是以於亥司冬令去擋。那兩柄離魂斬來勢自是極強,二人向後退了數丈這才化去了對方的力道,就算如此,卻也是讓二人心中一陣氣血翻騰。
而另外四人見修爲最高的南宮夏與方傑在對方隨意一擊之下便已是如此模樣,他們便都向南宮夏二人這邊而來,自是想看看二人是否有受到傷害,好在那太一宮道人似乎不屑於以這種方法傷人,南宮夏與方傑倒是並有受到傷害。
“既然血靈宗入口已然暴露,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行掩飾些什麼,先退回去,借法陣之利我們應當可以抵擋一二的。”姜蘊芝道,此時她以血靈宗密語相傳,自是不想讓太一宮之人知道此事。起初她不願退入法陣之中本是不想讓法陣就此暴露,但現下這種顧慮已然不復存在,他們卻也不用在此白白犧牲。
“現在唯有如此了。”方傑道,此時他手執於亥司冬令向太一之人戒備,自是怕對方先行傷人。
“好,聽我口令,我喊大家一起上,然後我們便退入陣中再想其它辦法。”姜蘊芝以密語道,之後她便將自己的卻塵劍平舉於胸前,她以劍尖指着太一宮之衆人,然後開口道,“大家一起上,讓他們知道我血靈宗並不是易與之輩。”
說話同時,姜蘊芝便向外劃出一道劍芒,但她的身形卻是快速向南掠去,那裡正是血靈宗護教法陣所在。其它五人聽到她的話自是與她一同向後退去,幾人進入到槐林之中,那槐林便閃現幾道綠芒,幾人便已消失不見。
那爲首的太一宮道人見此便阻住想去追去的弟子,同時道:“小心有詐。”但沒過多久,他便感覺此間定有問題,若此處是魔門伏兵之處,那方纔兩個小輩又何必在此糾纏如此之久,想到此處,他便對另外一個年長的道人道,“師弟,你且先在這裡看着幾個小輩,我去查看一番。”
說完後他便已向血靈宗幾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原來起先他以爲此處是喋血盟的伏兵之處。
且說江北南山之中,天雲派由於某此原因而退出了對血靈宗之人的圍絞,這正是給血靈宗了幾分生機,血靈宗一路苦戰,在付出了無數的傷亡之後,這才漸漸的突出了長生堂與玉華宮的包圍,而此時門下弟子卻已是死傷大半,尤其是在混戰之中,修爲不高的皓月與金日二曲傷亡便是最爲慘重,過來便是負責衝破敵人防禦修爲也是最高的冥天一曲,至於負責斷後玄天曲的傷亡卻是相對小上一此。
但也只是相對而已,就是如此,玄天曲也有一半以上的弟子飲恨於此。
“河魂洛姬先生,煩你二人定要將重要之物帶回,王千華陸平則,你二人帶玄天金日與皓月三部曲快速向南,我帶領冥天曲負責斷後。此時正是我血靈宗生死存亡之時,你們定要齊心協力,如此才能保證我血靈宗一脈不至斷絕於此。”兢耀道,此是他手執一面令旗向一位長生堂修士揮出,令旗上閃過一道黑紅色霧氣,那霧氣向那長生堂修士極速掠去,很快便將那長生堂修士擊成了兩半。
“宗主,保重。”王千華與陸平則道,他二人雖然也想留下來,但血靈宗的延續卻要比這個更加重要,況且他們還有更爲重要的任務,若那任務可以完成,哪怕就是讓喋血盟全部飲恨於此,那也是在所不惜之事。
王千華與陸則平以及其它一些長老帶着血靈宗三部曲邊打邊向大江北畔而去。而河魂與洛姬二人則幻化爲一黑一紅兩道霧氣以極快的速度向南而去,他二人的任務便是要帶回法陣圖譜,是以不可以在此有所差池。
且說二人來到大江南岸時,卻發現喋血盟其它五派正在大江以南準備過河,他二人便現出身來,此時洛姬便向五派之主質問道:“你們在此究竟是何意圖。”
“洛姬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我等聽聞盟主要去保護南山遺蹟,這才集數派之力前來相助,只是到達血靈宗之時才知道盟主已然離去,我們這才匆匆趕來,只是期望可以爲聖門盡一點綿薄之力而已。”離魂澗掌門李文道,這河魂與洛姬二人在喋血盟的身份比任何一派宗主都要高上一些,有時甚至要高於現任盟主兢耀,只是因爲某些原因,他二人從來不會對各派掌門有所要求而已。
“好,既然如此,血靈宗此時正在遭受玉華宮及長生堂的圍攻,你們快些帶人前去支援。”那河魂道,他見此時五派已至,心下這才安心,此時他二人也不先行撤離,反而是向血宗主力所在而去,其它五派見此,也便加速向北而去。
行不多遠,但見向南而來的玄天金日皓月三部曲,這三部曲損失已是極大,幾乎沒有不受傷之人,當然,其中也沒有受傷過重之人,因爲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受重傷之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離去,他們一般都會以喋血盟密法與敵人同功於盡,因爲他們知道就算自己死亡,那些長生堂修士也不會讓他們的靈魂逃出生天,所以這種同歸於盡其實也是會讓自己的靈魂在瞬間消失,永遠都不會再次凝聚。
血色的絕望。
喋血盟五派之主見血靈宗受到創傷已是極重,基本已達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於是他們便讓血靈宗這些殘部小心向南,而自己則帶着弟子加速向北而去,長生堂善於抽取他人靈魂修煉他們自是知道的,此時他們自是不能讓長生堂有機會去抽取那些未死弟子的靈魂,否則他們雖然打擊了血靈宗,反而卻又讓長生堂得到了巨大的好處,這自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煉化這些修士的靈魂獲得的力量,自是遠高於煉化那些普通人獲得的力量。
且說那兢耀看着自己身邊越來越少的弟子,他心中自有一種淒涼的感覺涌上心間,他感覺河魂與洛姬應當已然走出很遠,而玄天金日與皓月三部曲也應當離開了道門及長生堂的包圍,他便又取出一面小旗,他將一黑一紅二兩面小旗交疊於一起,然後口中唸唸有詞,很快便見這黑紅兩旗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而他自己的氣血也是向這兩面小旗流去,不久後只見他冷笑一聲,然後便將兩面旗子向外揮去,此時便有無數的冤魂向外散出,向那些長生堂及玉華宮的弟子而去。
長生堂之人見此心中自是萬分詫異,原來這一招竟是與長生堂常用的招數極爲相近,只是更加龐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