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盟五宗一路向北而行,但他們需要刻意隱去行蹤,所以速度自是不快,那李思音此時正是跟在自己師父身邊,此時她見二人身邊再無他人,便將心中所想之事問了出來。
“只是師父,既然我們此行目的已然達成,那爲何還要去到江北接應姜盟主呢。”李思音道,她雖然已然猜到了一些原因,但卻還不能完全確定,這纔會開口向自己的師父詢問。
“不論是何原因,血靈宗都是我喋血盟一派,要知脣亡齒寒,完全滅了血靈宗,只會讓道門與長生堂高興,而我們需要面對的壓力卻是會更大,所以此行我們只要能極大的打擊血靈宗便好,若要完全滅了血靈宗,此時卻還不到時機。”那周姓女子道,此時二人四周並無他人,她纔會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重爲看重的徒兒。倘若是一般教衆,他們所知道的內容自然只是喋血盟五派此行前來支援血靈宗,當他們在血靈宗外等了數日之後,這才知道血靈宗已然去了江北南山,他們便又繼續向血靈宗所到的江北南山趕去,本來事情緊急,他們應當迅速前行的,只是此處離太一宮太近,而他們也不想牽扯到太一宮,所以沒有辦法走快而已。
那李思音聽到自己師父的話,她口中雖然稱是,但心中卻完全不這麼認爲,在她看來,師父以及其它四派門主所做之事卻是過於保守,要是讓她來做,他一定會讓血靈宗再也翻不了身的。
卻道南宮夏二人見喋血盟其它五宗已然離去很遠,他二人這纔想要進入血靈宗中,但他二人還未轉身,便又見到有兩位太一宮弟子向這邊而來,太一宮之人已然發現了南宮與姜蘊芝二人,他們見有人在此臉上自是一喜,於是便向南宮夏這邊而去。
“此處之事絕對不可以讓太一宮的弟子知道,師弟,你我二人卻是要合力將他二人擒殺於此才行的。”姜蘊芝道,話剛說完,只見她便已取出自己的卻塵劍向那太一宮弟子快速掠去。本來開始時姜蘊芝所用乃是一條極長的絲帶,只是那絲帶在一次比試中被南宮夏以新得的鎮邪劍破壞,最後她父親兢耀便送給她了一柄卻塵劍作爲了法器。
南宮夏此時自是知曉此事事關重大,此處本是血靈宗入口所在,若是爲太一宮知曉,那對於血靈宗來說本就是極爲麻煩的事情,而更爲重要的便是此時血靈宗多數弟子均被帶去了江北,若太一宮現下出動力量來攻,那結果更是不堪設想。
“師弟,來人修爲不低,你去報信,師兄且先擋上一擋。”其中一位太一宮弟子道,他二人本是想向對面二人詢問一下魔門之事,但見二人竟是直接出手,不但上手便是殺招,而且修爲竟然還是不低,太一宮弟子自知自己未必能應付得了,這纔會讓其中一人前去向不遠處的師長報信。
“師兄,要走我們一起走,我豈能讓師兄你一人以身範險。”另一位太一宮弟子道,他此時也知來人修爲不低,也知自己的師兄未必是他二人的對手,這纔不願獨自離去。
“你二人既然如此同心,那就都不要走了。”姜蘊芝道,只見她揮劍向那二人斬去,此時她的劍上帶着一片紅霧,南宮夏看着那紅霧心中亦是微微詫異,想當初她是將紅霧藏於玉瓶之中,此時竟然可以附着於劍上,她的修爲亦是有了極大的增長。
此時南宮夏雖然也不想隨意對這二人痛下殺手,但他更是知道此時手軟則是對血靈宗留守弟子的不負責任,是以他並未多說便已提劍向這二人斬去。好在這二人修爲不會很高,想要解決他二人應當不會費去太多的力氣。
那太一宮之人開始時本不能確定二人是否爲魔門中人,但見二人先行動手,又見綠衣女子所用的劍法詭異,太一宮弟子這才知道路遇二人是魔門弟子。此時那先開口讓自己師弟離去的師兄見綠衫女子的劍上夾帶着紅霧向他二人擊來,他便舉劍去架綠衣女子的長劍,他的長劍上自是帶有劍芒。
二者的劍撞於一起,太一宮弟子仙劍之上的劍芒便將姜蘊芝劍上的紅霧一下擊散,此時他的劍芒亦是離劍而去,向他身前的綠衣女子擊去。姜蘊芝見二人的仙劍觸在一起便已抽身向後而去,對方的劍芒雖然離她不遠,但卻依然無法追上姜蘊芝的身形。
太一宮弟子還未高興起來,那紅霧便已向他身邊逸散而去,一些紅霧被他吸入了口中,他自是感覺胸腹之間如火燒一樣劇烈的痛疼,但這疼痛卻是未有持續多久,原來此時他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很快他便就此暈倒在地。而他的身上亦是呈現一種詭異的粉紅色。
“師兄。”太一宮另一弟子道,他見自己師兄已去對應綠衣女子,他便向另一位身着道衣的男子南宮夏而去,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沒有吸入那綠衫女子劍上的紅霧,只是此時南宮夏的劍氣已至,他只得匆忙執劍去架,只是二人的修爲相差卻是遠了一些,他的劍在南宮夏一擊之下便已被擊飛,只是南宮夏一時間並未痛下殺手,那太一宮便不再理會對面之人,而是向自己的師兄身邊掠去。
南宮夏見此卻是並未追擊,他只是緩步向前走去,此時縱然不想殺死對方,但南宮夏卻也不得不動手,至於將這太一宮弟子抓獲,南宮夏卻是從未想過的,與其讓他在血靈宗中受盡折磨而已,還不如現在就讓他有尊嚴的死去。見他向自己的師兄身邊而去,南宮夏便不再去追,而是暗自搖了搖頭。
那太一宮弟子本是伸手去扶自己的師兄,但卻發現師兄身上有一種血水透析而去,已至他的手上也沾染了一些粉紅色的液體,他還未弄清這液體是何物時便已感覺到自己手上傳來一陣極爲刺激的痛楚,他將雙手伸至自己眼前,只發現自己的雙手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粉紅色,皮膚竟是變得極爲光滑細膩,皮下血管亦是清晰可見。
“你已中了我的伊人淚!離死已是不遠了”姜蘊芝輕道,此時她便是向後退了好遠,不再去看這二人。
“這不是浚雲血霧嘛,怎麼?”南宮夏問道,此物在二人與掩月宗宗主南宮尹相爭時就見姜蘊芝用過,只是當時她將這紅霧藏於瓷瓶之中,此時卻是附着於劍上而已。
姜蘊芝聽到此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她轉過身去道:“我只是感覺叫浚雲血霧並不好聽,所以在我能將其附着於劍上之後,便將其更名爲伊人淚,此物會讓人的肌膚吹彈可破,又會讓人顯現出一種詭異粉紅色,一種絕望的美麗。”
南宮夏還未回答便已感覺到有人來此,他轉身向來人之處望去,只見有五位太一宮之人向這邊快速掠來,他們速度之快,卻是南宮夏與姜蘊芝無法比得上的,僅從速度之上便可以看出來人的修爲明顯是要高於南宮夏二人的。
姜蘊芝見此臉色卻是一陣發白,她心中自是後悔自己爲何不早早離去,只是此時想要離去卻已是不可能之事,她看了一眼南宮夏,只見南宮夏神色淡淡的看着來人,似乎來人便是自己的好友一般。見此,姜蘊芝心下卻又是一陣慚愧,暗道自己的修爲尤其是心境修爲卻還是遠低於南宮夏許多的。
“大膽妖人,竟敢施此惡毒妖法,當真是以爲我太一宮不存在嘛。”爲首的一位道人對南宮夏與姜蘊芝二人喝道,他看了看太一宮門下的兩位弟子,此時一位弟子已死,而另一個雖然還活着,但似乎已是離死不遠。
“師尊。”那受紅霧所傷的弟子道,此時他的聲音已是極爲微弱,他的全身都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殷紅,全身的肌膚如同可以擠出水來一般,只是這看似絕美的畫面,帶給人們的卻只是一種滲人的驚悚之感。
南宮夏與姜蘊芝執劍對着來人,此時他們已是無法離去,二人更不可能退回迷陣之中,否則便會暴露了血靈宗的所在。
五人中南宮夏只認得其中一人,他正是與南宮夏有過數面之緣的柳羽長,若是算上長生殿一行,南宮夏卻可以說是與這柳羽長共歷生死的了。只是此時二人的身份,卻已是敵非友了。
卻道大江以北、常安以南的南山之中,兢耀對身邊的河魂與洛姬道:“河魂生先,洛姬先生,此行危險重重,你二人自當以法陣圖譜爲重,待我們衝破敵人陣線時,還請你二人先將圖譜帶回血靈宗。”
“我二人自是有辦法離去,你要注意的應當是門下弟子的安危纔是。”那河魂道,他見此時所有人都已準備就緒,便又開口道,“好了,你們這便去吧。”
“保重。”兢耀道,說完後他便轉身對身前冥天曲的弟子說道,“你們隨我衝擊敵人精銳所在,讓他們知道我血靈宗的歷害。”說完他便向前而去,那修爲最高的冥天曲弟子也隨之而去,之後便是修爲較低的皓月曲與金日曲,最後斷後的正是修爲僅次於冥天曲的玄天曲弟子。至於五部曲中修爲最低的妖月曲弟子,此時他們卻還在鎮守血靈宗總部鳳棲山。
長生堂與玉華宮及天雲派三派無數人均聚集在血靈宗衆人的離去方向上嚴陣以待,兢耀見此便對身後的冥天曲弟子揮一揮手,示意他們莫要就此前行,然後纔開口對敵人說道:“不知各位聚集於此,可是有何指教。”
“嗯,爾等魔門之人竟然敢潛入我派重地擊殺我派掌門,只此一事,爾等就當全部自吻以謝罪了,怎麼,還要我等親自動手,到時定讓爾等變爲我們奴役的冤魂,讓爾等永世不得超生。”長生堂爲首的一個修士道,他所說雖是夏語,但卻因不常說之故,所以他的語調頗爲生硬。本來掌門被擊殺之事本不應在如此衆多人的面前說出,但在他眼中全無倫理道德可言,自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一派之主竟然被人如此擊殺,卻是讓人佩服之至。”兢耀道,對於長生堂他卻是不願說的過多,於是他便轉過頭對玉華宮與天雲派之人道,“據我所知,玉華宮與天雲派本爲道門正派,一向均是潔身自愛,何時此時卻是甘願爲長生堂犬爪了。”
“姜原,你盜取我玉華宮至寶,若你此時改過自新,將我玉華宮之物交出,並且束手就擒,我定是會放過你身後的小妖小魔。”說話的,正是玉華宮掌門清玄真人,此時他以扶塵指着兢耀,臉上似有一臉正氣,只是這一切落在兢耀眼中卻是成了一個笑談。
“那又不知你天雲派爲何要與異族邪修有所牽連。”兢耀對天雲派之人道,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四周修士極多,也許血靈宗此時可以突圍而出,但門下弟子定是會有極大的死傷。血靈宗在道門的打壓之下發展至今自是不易,又怎能在此消耗。
那天雲派之人不知是否也感覺此事不大光彩,卻是無人回答兢耀。長生堂之人見此便開口道:“理他作什麼,大家一起上,定要滅了他們。”說完他便向身後弟子揮手,那些長生堂弟子便向血靈宗之人衝去,而玉華宮之人見此便隨之而來,此時那些天雲派之人似乎還有幾分顧及,一時間卻是並未加入戰團之中,只是站在遠處觀看。長生堂與玉華宮雖然對天雲派這種做法頗有微詞,但此時也不能多說什麼,吸能聽之任之。
一時間場面自是極度混亂,各種術法劍氣紛飛,相互攻閥,場面中充滿了種種危險的美麗,但這些美麗落在血靈宗弟子眼中卻是一種折磨。此時天雲派還未出手血靈宗就已是危機重重,若是天雲派出手,那他們又當如何自處。
“師尊,我們爲何不幫助他們,反而要站在此處觀看。”一天雲派弟子道,他們此行本是應長生堂及玉華宮相邀來此,卻不知爲何此時又不出手。
“那姜原所說無誤,長生堂畢竟是異族邪修,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我天雲派作爲正道修士,卻是不該與之過多牽扯。”爲首的一個天雲派長者道,雖然長生堂與天雲派多有合作,但他對長生堂卻是頗無好感。
“可是此事爲掌門安排,我們是否……”身邊的弟子還未說完就已被那長者打斷,只聽他又說道:“此事自是由我負責,你卻莫要多說,傳我令下去,全體弟子撤回天雲派,此事,我天雲派不應加入其中。”
那弟子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但又想想師長所說卻是無錯,長生堂殺孽過重,天雲派卻是不應涉入其中。於是天雲派在血靈宗與長生堂玉華宮的混戰之時撤離了此處。
長生堂與玉華宮見此自是怒極,但他們此時卻也不能分身去處理此事,於是只好將此事暫且壓下。而血靈宗之人見此這才微微安心,同時對這天雲派卻也有了幾分好感。
天雲派不加入其中,正是給了血靈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