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方一坦然回答說。
“你……怎麼會……”龍石蘭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怎麼會在這裡是嗎?”方一道,“我本來就屬於這裡,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頓了頓才又問:“你難道沒發覺我和之前有什麼不同麼?”
龍石蘭自然留意到方一的變化,忒忒的說:“你的眼……”
“正如你所見,我的瞳孔是紅色的。”方一道,“我本來就是魔族的人,我想不必多做解釋了吧?”
“怎麼會……你一直在欺騙我們……”龍石蘭剛遭受了一輪殘酷的折磨,話語聲甚微,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要不是剛服下了解藥,她根本說不出話來。此時她從方一口中得知這個驚人的事實,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帶着重重疑惑,緊接着問道:“你處心積慮這麼久,究竟圖的是什麼?”
方一仍舊是淡淡地說道:“看來你還完全矇在鼓裡。我就這麼簡單地跟你說吧,我處心積慮爲的就是藉助七大神兵之力破除聖王的封印,讓聖王魂魄迴歸肉體,助他重生,一統三界。”
三界指的自然是人魔妖三個世界。龍石蘭也是聰明人,經方一這麼一說,她自然完全明白了,如今回想起之前和方一共處的時光,始終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她一直把方一當成朋友,可轉眼之間便成了敵人,自己還做了階下囚,換成是任何人都很那一下子接受得了。
方一看龍石蘭垂頭不語,似乎揣摩透了她的心思,片刻才緩緩地對她說:“龍姑娘,其實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的,至少我們可以不做敵人。因爲你跟雪雲衝他們不同,你體內流着的是妖族的血,我們大可以妖魔聯手共同消滅人族,一統乾坤世界。”
龍石蘭聞言緩緩擡頭,目光卻是空空洞洞的,疲軟無力,毫無鬥志,只弱弱地說道:“什麼一統乾坤,我沒有興趣……我不過也是被你矇騙的一枚棋子,用得着與我交朋友嗎?我現在只求一死,你……如果還念舊情的話,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方一聞言嘖嘖嘆道:“龍姑娘,在我印象中,你很少有這等豪情氣概,真是難得。不過我還不能殺你,你還是給我好好的活下去吧,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情郎雪雲衝的話。”
“不要再提他,他和我已經無瓜葛了。”龍石蘭臉色陡然陰沉下去,復又垂下了頭。
“哦?這倒有趣得緊,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方一饒有興致地問。
“你不要再問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龍石蘭略顯煩躁,說完果真閉嘴不語。
“軍師,你覺得這小花妖會不會知道雪雲衝的行蹤而故意隱瞞不說?”冥此時望向方一這樣問。
“她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方一正色道,“如果沒推斷錯的話,雪雲衝一定還在擎雲峰上,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他隱匿在何處而已。”
“軍師何出此言?”冥有些不解地問。
“這個也只是我的推測,你不必多問,只要按我的吩咐多派人手去搜索便是。”方一道。
“好,我這就去辦。”冥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恰在此時,龍石蘭忽然感到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忍不住發出一陣呻*吟,渾身微微發顫,振得四條鎖
鏈哐哐作響。
“一定是藥性開始生效了,蟲子正在她體內掙扎。”方一驚呼一聲,緊接着對冥說:“你快些解開她的手上的鎖鏈。”
冥略一遲疑,還是照做了。
手上鎖鏈被解開,龍石蘭上半身重獲自由,身子一軟像一個倒空的麻袋瞬間伏倒在地上,捂住腹部仍舊痛吟不止,過不一會突然哇的一下自嘴裡吐出一灘黑呼呼的粘稠狀液體,這才緩了過來,臉色卻十分蒼白,如大病初癒。
方一緩緩蹲下身去,俯首看着如斯落魄的龍石蘭,柔聲說道:“龍姑娘,這裡實在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沒有我的許可你不能離開這個地下基地,你能做到嗎?”
龍石蘭聞言目光微擡,似水明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方一,似乎想要把他看穿,片刻才緩緩的說:“你放了我,不怕我會殺了你?”
“你我並無冤仇,你不會殺我的。”方一很自信的說,“而且我想你也還沒這個能耐。”
“你既然答應放了我,又不讓我離開這裡,這不過等於換了一個大一點的牢房,和現在有什麼分別?”龍石蘭這樣說。
“做人不能這麼悲觀,也不要太得寸進尺,就算是給你換一個大一點的牢房,也總比在這彈丸之地,寸步難移的好得多,難道不是嗎?”方一微微笑着說。
龍石蘭聞言默然,一時間無言以對,她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方一,索性閉嘴。
方一見龍石蘭不說話,便高興地說:“你沉默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說完便叫冥打開龍石蘭腳上的鎖鏈。
龍石蘭此刻終於手腳全獲自由,本能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的關節,對方一說道:“你到底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我放了你,你還要懷疑我?”方一幽幽笑了笑說道。
“你不要笑,你笑起來讓我毛骨悚然……”龍石蘭看着眼前表面還是她熟悉的方一,心裡卻有種毛毛的感覺,因爲令人捉摸不透的敵人最爲可怕。
“你沒必要如此忌憚我。”方一道,“更加不要把我當成你的敵人,我可以向你承諾,絕對不會傷害你。”
冥聽到這,終於忍不住對方一說:“軍師,你真的信她?小心被她誤了我們的大事。”
方一擺擺手道:“我自有分數,你還是去趕緊去找人吧……一有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冥聽了心裡頗爲不悅,卻也不好逆方一的意思,畢竟他是魔君麾下最欣賞的愛將,於是便應了一聲,領命去了。
冥離開後,方一才轉過身對龍石蘭說:“看你的衣服都爛了,跟我來先給你一套新衣服換上再說。”說完徑自走在前面引路。
龍石蘭心裡堤防着,嘴裡卻沒說什麼,緩緩尾隨方一走了出去。
官府公告:近日城內發生多起離奇命案,受害者主要是年輕男子,死者都是重度燒傷致死,作案手法離奇,似爲妖怪所爲。官方已經全城戒嚴,全力緝兇,請大家晚上不要獨自外出,如有發現可疑之人請儘快報官。
這是遠離皇城的一個不大知名的城市內貼的公告。
公告幾乎貼滿了大街小巷,城內一早人心惶惶,尤其是年輕的男性。
一天夜裡,月黑風高。
整座偏遠小城籠罩在一片死
寂的氣氛之中。
幾乎所有人家都關門閉戶,只偶爾聽聞不知何處傳來的幾聲深巷狗吠,氣氛更顯悽清。
冷清的街道上並不是一個人沒有。
這時候一條石板路上居然還有兩個行人,兩個夜飲晚歸的醉醺醺的地痞流氓。
這二男年齡相仿,約莫二十歲左右,一面走,還一面搖搖晃晃的喝着酒,不斷的有說有笑,仍有幾分清醒。
突然,從路中間閃出一條婀娜的倩影,一個妙齡秀麗的少女出現在二男視野之中。
這少女穿了一件淡藍色的短衣裙,身材玲瓏有致,秀色可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雙紅寶石般美麗的雙眼。
她便是水清,嚴格說是恢復了記憶同時覺醒了體內力量的魔族火女。
“咦,我不是眼花吧?”其中一個男子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出現的水清,“怎麼有個這麼標誌的小妞?”
“哥,你沒眼花,我也看到了。”另一個男子嬉笑着說,“這會有樂子了,嘿嘿!”
水清目光柔和,極盡媚態,神態舉止直把那兩個醉男的魂魄都勾去了。
水清很順利地把兩個年輕男子引到了一間破廟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男一女在破廟之中正在發展着十分微妙的關係。
正當那兩個男子情*欲高*漲的時候,悲劇發生了。
幾乎來不及發出慘叫,兩個男子的魂魄便被吸走,只剩下兩具沒有靈魂的臭皮囊。
“卑微的人類,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水清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物,不屑地看了地上兩具屍體一眼,緊接着右手揮出一道火焰將屍體焚燒掉。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有動靜。
“誰?”水清目光一凝,朝門外疾呼一聲。
“果然是你。”說着進來一個獨臂男子,此人正是蕭力。
“是你?”水清一看是蕭力,顯得有些意外。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爲什麼你要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蕭力緩緩走上前,神色肅然。
“我不過是吸取他們的精元之氣來提升自己。”水清道,“誰叫這些賤男人鬼迷心竅,自投羅網?如果他們不是對我心生歪念,我也不會殺他們,因爲只有當這些男人情*欲高*漲的時候,才能爲我所用。”
“就因爲這樣,你就濫殺無辜?”蕭力質問道。
“我是魔,不是人,就算我屠戮人間又如何?”水清道。
“既然我們人魔殊途,你又爲何要救我?”蕭力反問。
“那是因爲你之前有恩與我,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水清道。
蕭力默然,仍舊十分失望,甚至絕望,略一沉吟,淡淡地說了一句:“早知如此,我當時就不該救你……”
“你後悔救了我?”水清問。
蕭力道:“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這是我的罪業,我救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就讓我來終結這一切吧!”
“你要殺我?”水清美麗的雙眸閃出一絲失望。
蕭力道:“雖然我未必是你對手,但我不能視而不見,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你我之間這一戰在所難免。”
“我不想殺你。”水清淡淡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