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紫雲真人緩緩轉過身,靜靜地看了龍石蘭一陣子才慢慢啓口說:“你不應該一個人來的。”
龍石蘭已經察覺到紫雲真人平靜的目光中隱隱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氣,可她並不感到驚懼,因爲她早有預料,而且她自信就算不敵,至少還能逃脫得了,此刻聞言便說:“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襲擊我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不錯,正是老夫。”紫雲真人竟然坦然承認,“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的身形和眼神告訴我的。”龍石蘭道,“一開始我還不太確定,直到你親口告訴我。”
的確,紫雲真人白天回答龍石蘭的時候雖然像是打了個啞謎,可那只是局外人的感覺,也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其背後的真相。
紫雲真人輕輕捋着下巴留着的一紮山羊鬚說:“你既然知道,還敢一個人來?”
“我就是想親手會會你這個惡魔!”龍石蘭說得咬牙切齒。
“老夫雖然不敢以正人君子自居,可也絕不與邪魔一道。”紫雲真人振振有詞道,“在我看來,龍姑娘你纔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魔!”
“你那天晚上襲擊我也是因爲認爲我是妖魔?”龍石蘭憤怒的眼神中又帶了一絲驚愕。
紫雲真人輕輕搖了搖頭,道:“那時候我還不確定,直到今天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才堅信不疑。”
龍石蘭聽得一頭霧水,忙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那時候還不確定?你難道一早懷疑我是妖魔?”
“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紫雲真人道,“我之情要殺你是另有目的,現在要殺你只是爲了斬妖除魔。”
龍石蘭道:“爲什麼,爲什麼你非殺我不可?”
“對一個將死之人,知道得再多也無用,乖乖受死吧!”紫雲真人話猶未了,騰地自四周捲起一團強勁的氣流包裹全身,瞬間殺意大盛。
“想殺我,只怕沒那麼容易!”龍石蘭怒壞,足下勁力勃發,彷彿脫兔般向紫雲真人迅疾奔出,率先發起了攻勢。
刺目之恨,必須在今晚清算!
龍石蘭鬥志極盛,戰力倍增,身法腿力空前提升,和紫雲真
人纏鬥在一起,身形飄忽不定,彷彿蛟龍戲水,又似鳳凰穿花,氣勢如虹。
紫雲真人身法也快得不可思議,飄來忽去,直似輕煙。速度已是極快,力量卻也大得驚人,每一掌打出似乎都蘊含着撼天動地的力量,轉眼間,霸道的掌風已經將四周的一排樹木以拉朽摧枯之勢全部推倒,只是一時間還沒能傷及龍石蘭。
二人又交了數十回合,正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忽然“啵”的一聲響,紫雲真人的右掌和龍石蘭的右腳交接碰撞在一起,二人皆被震退,向後滑移出一段距離。
不等龍石蘭站穩,紫雲真人右手自空中迅速劃了一拳,凝氣於掌心猝然向前迅猛一拍,“蓬”的一聲打出一道掌形的巨大光波,彷彿一座大山瞬間壓向龍石蘭。
龍石蘭大駭之下,立即隔空踢出一腳射出一道藍色氣刃迎上那道掌形波氣。
又是一聲震響,這下高下立分。
龍石蘭的修爲終究不敵紫雲真人,她發出的氣刃竟然被硬生生的逼了回來,掌風和氣刃疊加的傷害撞在她身上,瞬間炸開一團耀眼奪目的光華。
龍石蘭噴出一口熱血,整個人倒飛向後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龍石蘭有想過會輸,可沒有想到的是,會如此快的敗下陣來,而且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她此刻的心瞬間涼了半截,眼看紫雲真人正不緊不慢地一步步逼近,便有閉目待死的念頭了。
“你根本不可能是我對手,你應該一早知道。”紫雲真人來到龍石蘭身邊,俯首看着她,平靜地說道。
龍石蘭右手捂住胸口,左手勉力支撐起半個身子,仰面看着紫雲真人咬着牙說:“要殺就殺,我絕不會……求饒的!”
“在你臨死前,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紫雲真人道,“我想你一定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我的……真實身份?”龍石蘭也曾暗地裡想過很多次,可想歸想,終究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此刻被紫雲真人這麼一說,便有了濃厚的興趣,神經不由得繃緊了,一時間竟然忘卻了生死,只想知道自己不爲人知的身世,忍不住便追問:“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並不是龍英賢的親女,而你的生母就是一個妖孽,所以你也絕不是人。剷除異己,爲民除害,這是我修練中人的天職。這麼說,你應該不會怨我了吧?”紫雲真人目光悠悠,一點也不似將要對一個負傷女子痛下殺手的樣子。
“你……騙人!”龍石蘭又驚又怒,只是不信,道:“不許你污衊我娘,我娘她怎麼……怎麼可能是妖?”
“怎麼不可能?”紫雲真人道,“你爹因爲此事還親手殺了你娘,雖然知道此事者寥寥無幾,可那也是千真萬確的事,我恰巧是知情者之一,你不信可以到地府去問你娘。”
“你說什麼?我爹他……殺了我娘?”龍石蘭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紫雲真人,輕輕搖頭,接道:“騙人……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爲什麼要騙一個將死之人?”紫雲真人道,“其實你只要照下鏡子就會知道,人族可有像你這般模樣的人存在嗎?”
龍石蘭最後一道防線似乎被攻破了,她不可否認,自己的確是個異類,如果紫雲真人所說不假,那麼心中的疑惑都能得到解析,可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是個無比殘酷的現實。可惜的是,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不管你接不接受。
龍石蘭似乎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默默的垂下了頭,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自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滲進了泥土之中。
“你知道了真相後一定很傷心吧?”紫雲真人嘆了口氣說,“這也難怪,如果你不是妖,我或許會同情你,可你畢竟不是人。就等我痛快的送你上路,讓你儘快脫離這苦難的塵世吧!”
“在我死之前,能否再多告訴我一些關於我身世的事?”龍石蘭仍舊垂着頭,目光斜斜盯着地面,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知道得再多又有什麼用?”紫雲真人道。
龍石蘭的拳頭忽然收緊,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心念電轉:“不,我還不能死,我一定要查明我的身世,不能就這樣枉死了……”想到這裡,強烈的求生欲終究起了作用,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咬着牙關,迅速自地上爬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