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只有你一個女兒嗎?”雪雲衝問。
“不是的,我還有一個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他便外出經商,很少回家,他對我倒是挺好的,從來沒罵過我,還經常逗我開心……”龍石蘭說着不禁陷入了深深的一段回憶。
“這麼說,你爹經常罵你了?”雪雲衝又問。
“豈止,如果只是打罵我就算了,我最受不了的是他對我的那種漠視和專橫,他喜歡哥哥,就是討厭我,甚至不想看我一眼。”龍石蘭眉頭緊皺,緩緩的說着,“他還經常逼我做一些不喜歡的事,還逼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那個人是不是單風?”雪雲衝忍不住插了一句。
龍石蘭只有點點頭。
“我看單兄本領個人,品性正直,一表人才,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啊!”雪雲衝如此說道。
龍石蘭狠狠瞪了雪雲衝一眼,道:“你覺得他好,你自己嫁給他算了,我和他八竿子打不倒一起去!”
“爲什麼你這麼抗拒他?”
“我爲什麼不能抗拒他?誰指定我天生就得嫁給誰的?不喜歡還不可以了?”龍石蘭忽然有些慍怒。
“可以,我只是好奇問問。”雪雲衝無奈的笑笑,聳了聳肩,接道:“剛纔打斷了你的話,實在不好意思,你繼續吧!”
“我剛纔說到哪了?”龍石蘭問。
“說到你爹要逼婚……”
“算了,不說了,說起來就生氣。”龍石蘭一擺手,咬緊了嘴脣,不再說話。
“那你還要不要回去?”
龍石蘭抱胸想了想才道:“不回了,反正他也不在乎我的生死。”
“一趟回來,怎麼可以連家門都不入?”雪雲衝果斷反對,“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回去,我便陪你回去如何?”
龍石蘭驚訝地看了雪雲衝一眼,隨即拒絕道:“還是不要了,那樣更糟。”
“怎麼糟了?你怕你爹他老人家誤會?”雪雲衝道,“那不是更好,你就有理由推開那門婚事了。”
龍石蘭臉頰一紅,扭捏道:“你胡說什麼呢?我一個人回去就是了,不要你陪我。”
“如此甚好,待會我就
留在客棧,你什麼時候過來找我都可以,我完全尊重你的決定。”雪雲衝說。
“我知道了,等我向爹請個安便馬上回來找你。”龍石蘭這樣說。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用過餐後,便分開了。
客廳裡,一箇中年老者正坐在一張闊背椅上品着茶,雖然看上去有一把年紀,眉發有些花白,可是雙目炯炯,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健康硬朗的感覺,此人正是龍英賢,也就是龍石蘭的爹爹。
“老爺,小姐回來了!”一個丫鬟匆匆趕緊來向龍英賢稟告。
正說之間,龍石蘭已大步走進客廳。
“爹……”龍石蘭輕輕叫了一聲。
龍英賢緩緩放下茶杯,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丫鬟退下。等丫鬟欠身退了出去,他纔對龍石蘭沉聲說道:“失蹤了這麼久,還記得回家的路,還不錯嘛!”
“爹,女兒不孝,你想罵就罵吧,我已經做好覺悟了。”龍石蘭這樣說。
龍英賢緩緩站起,走到龍石蘭身邊,看着她,半晌纔開口,語氣竟然是十分溫和,道:“我知道你長大了就想飛,這個家是留不住你了,我也不會強留你在身邊。你也不想和我這個老頭子朝夕相對,對吧?”說着伸手輕輕拍拍龍石蘭的肩頭,神態舉止和藹親和。
龍石蘭皺了皺眉,心裡疑惑,道:“爹……你怎麼這樣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龍英賢展顏笑笑,隨即把手從龍石蘭身上移開,側身走出幾步,背對着龍石蘭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又是有婚約之人,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裡呆幾天,屆時我會安排單家的人把你迎娶進門。”
“你……你說什麼?”龍石蘭聞言大驚,“我什麼時候答應嫁入單家了?”
“你從來沒答應過,不過你不嫁也得嫁,我一早答應了單家的人,豈可言而無信?”龍英賢怒然轉身,語氣已經頗爲嚴峻。
“我不嫁!”龍石蘭也倏然轉身,頓足有聲。
“你還是這麼任性,想氣死我嗎?”龍英賢雙目瞪得渾圓,似乎便要發作。
龍石蘭復又轉過身來說:“爹,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
“我這是爲你好……”
“爲我好就不要再逼我了!”
“那你說,他究竟哪裡不好?”
“他沒什麼不好,可是女兒不喜歡,不喜歡還不行嗎?”
“莫非你有了心上人?”龍英賢忽然問道。
“我……沒有……”龍石蘭閃電般的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不管你怎樣想,總之這門婚事非成不可!”龍英賢說得絲毫不留迴旋之地。
“爹,你爲什麼非要逼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非要把我向火坑裡推?”龍石蘭盯着龍英賢這樣問。
“不管怎麼說,這次我決不能讓你再任性下去了。”龍英賢道,“你二話不說就棄了捕頭不當,又二話不說離家出走,我都不與你計較,不過你要拒婚就是不行!”
“看來我還是不應該回來,免得又惹你生氣,我就知道不該回來的!”龍石蘭失聲說着,轉身便欲離去。
龍英賢身影一晃,瞬間擋在了龍石蘭面前,伸手攔截道:“你又想去哪裡?”
“去哪兒都行,總之你要我嫁到單家,恕我辦不到!”龍石蘭堅決道。
“我不許你再踏出家門半步!”龍英賢正色道,“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簡直……簡直就像個妖精!”
“你說什麼?你說我像……像妖精?爲什麼連你也這麼說,難道女兒真的是……妖精嗎?”龍石蘭臉色忽然有些發白,僅存的一隻眼睛裡閃爍着驚恐。
龍英賢此時的表情竟然和龍石蘭出奇的相似,也是臉色煞白,只是少了一分驚恐,多了一分哀傷,淡淡的哀傷,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變得表情全無,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是我女兒,又怎麼會是妖精呢?我剛纔一時氣憤,說錯了話,不要放在心上。”
龍石蘭也是明眼人,心裡明白她爹一定有事情瞞着她,而且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的身份息息相關的事情。不過聽到龍英賢刻意迴避話題,便不知如何問起,就算問了估計也只會被敷衍過去,一時間心中思潮起伏,雜亂無章,只怔怔的呆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