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之間,不覺躺在地上的水牛又動了起來。他應該是死了,可此刻卻又活了。當他緩緩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蛻變成一頭齜牙咧嘴的怪物,體型也膨脹了接近一倍。慘淡的夜色之中出現一頭人狼模樣的怪物,看上去要比普通的狼妖要強悍許多,甚至比狼王月光疾夜的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這水牛天生就有着妖族的血統,之前屠殺村民的暴戾行爲也就不足爲奇了。
“我們好像遇到一點麻煩了。”顧長虹面對眼前比自己高大一截的狼人顯得臨陣不亂,悠悠的說。
“先收拾了這妖孽再收拾你!”葉秋香話沒說完,早拔出了手中長劍,一招“巨浪奔襲”盪出七把氣劍射向水牛變異成的狼人。
狼人以巨臂護頭擋住了七道凌厲的劍氣,發出一聲震響,劍芒暴閃,耀目難睜。劍光消逝,卻並未對狼人造成傷害,這令葉秋香有些意外。狼人陡然發出一聲咆哮,齜牙咧嘴的說:“渺小的螻蟻,本座要將你們撕碎!”說完便朝離它最近的葉秋香飛撲過去。
“鐺!”的一聲,顧長虹揮刀盪開了狼人的利爪,對葉秋香說:“等我來對付它!”
“別逞能,我一個人就夠了!”葉秋香說着身影一閃,再度揮出長劍,砍向狼人頭顱。
與此同時,顧長虹一刀劈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刀氣,猶如實質般轟然砍向狼人。一刀一劍的光華全卸在狼人身上,巨大的白光瞬間炸開,照得四周宛如白晝。白光中夾帶着紅光,那是血花飛舞在空中。
狼人抵受不住刀劍合璧的猛攻,身上多了兩道深深的切口,發出一聲哀嚎,不甘的叫道:“螻蟻……”然後便轟然倒下,抽搐一陣就不動了。
顧長虹雙目炯炯,望向葉秋香,讚了一句:“好劍招!”
“你也不賴。”葉秋香回了一句。
“真沒想到,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竟然是一頭妖獸,也算是爲民除了一害了。”顧長虹復又望向地上已經死去的狼人屍體,這樣說。
葉秋香道:“狼妖已除,我們之間的事還沒完呢!”
顧長虹聞言,有點掃興的說:“葉姑娘,你是非要這銅鏡不可?”
“不錯,我千里
迢迢趕來,不就爲這鏡子麼?”葉秋香道,“如果你不肯交出銅鏡,我們之間的一戰在所難免。”
“今時不同往日,我想你未必是我對手,你我畢竟相識一場,傷了和氣就不好了。”顧長虹說。
“我只要鏡子,誰跟你談交情?”
“你真的是如此無情之人嗎?”顧長虹說,“我你也不像,能告訴我一個理由嗎?凡事都可以商量的。”
“如果你接不下我的劍招,就沒有商量的必要!”葉秋香說罷,玉腕疾擡,一劍削向顧長虹咽喉,出手狠辣,不留餘地。
顧長虹眼前劍光閃動,心頭一驚,急忙迎刀相抗,說了一句:“你是認真的?”
“誰跟你開玩笑?”葉秋香回了一句,劍招更快,更厲。
二人纏鬥一陣,眨眼間過了數十招,不分勝敗。
“再這樣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不如暫且罷戰,大家心平氣和的談談條件。”顧長虹邊架招邊說。
葉秋香沒作理會,連連使出厲害的殺招,綿綿不絕的攻勢排山倒海般壓向顧長虹。
顧長虹無奈,只有使出“斷水刀法”的奧義來還擊,好讓葉秋香知難而退。
奧義一出,刀光大盛,無數的光刃自顧長虹四周爆炸開來,宛如一朵巨大的蓮花將他瞬間包圍住。“碰”的一聲震響,葉秋香始料未及,虎口劇震,長劍猝然脫手,被霸道的刀氣蕩了開去,飄落在她身後,直插入地面。
論實力,二人其實難分伯仲,但葉秋香太過輕敵,輕率之下輸了一招半式,儘管心有不甘,可敗局已定,卻也無可奈何。
顧長虹的刀架在了葉秋香的脖子上,他當然不會殺她,只是想讓她平息下來,好好的說話。不待顧長虹開口,便聽葉秋香淡淡的說:“殺了我吧……”
顧長虹心頭一震,道:“我爲什麼要殺你呢?”
“得不到那鏡子,我無法交代,也是一死。”葉秋香說。
顧長虹愕然,隱隱想到些什麼,道:“你究竟在爲誰賣命?這樣做值得麼?”
葉秋香垂首不語,片刻才道:“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死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顧長虹有些悲哀,
又有些同情,他很想提出讓葉秋香跟自己走,可是卻開不了口,畢竟自己也是個揹負着血海深仇的漂泊浪子,給不了她幸福,所以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轉而道:“原來葉姑娘你的身世如此悽慘,相比之下,我雖然家破人亡,但至少落得個自由身,逍遙自在,無拘無束。雖然我不明白你爲何要替人賣命,但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說罷,他便慢慢從懷中掏出那面銅鏡,伸給葉秋香,續道:“這鏡子你拿去吧!”
葉秋香愕然擡頭,並沒立即伸手去接,看着顧長虹片刻才說:“你這是在同情我嗎?”
顧長虹搖搖頭,道:“我如斯落魄的處境有什麼資格同情別人?我把鏡子給你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同時,我還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我。”
葉秋香問:“你說,我儘量辦到。”
“這鏡子是個能看到過去的寶貝,我原本希望能通過這面鏡子找到殺害我全家的元兇,可我並不會用……”
葉秋香聽到這,截道:“你是想讓我用這面鏡子幫你找到元兇?”
顧長虹點點頭,道:“我的要求就這麼簡單,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也不懂怎麼使用這面鏡子。”葉秋香坦言。
“總會有人知道的,不是嗎?”
葉秋香默然,片刻才點點頭,“我明白,盡我所能吧……”
顧長虹笑了笑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你這麼信任我?”葉秋香問。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顧長虹說,“這鏡子你拿去吧!”
葉秋香這才伸手接過鏡子,並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顧長虹又說:“葉姑娘,一個月之後,不論結果如何,我們約在山下的鳳臥亭會面,有沒有問題?”
“鳳臥亭?”葉秋香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
“不錯,山下就只有一個亭子,上面刻着鳳臥亭三個字,你不會找不到的。”顧長虹這樣說。
葉秋香想了想道:“好,我答應你。”她之所以答應幫顧長虹,多多少少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情,因爲她心底裡也十分痛恨殺害自己親人的劊子手,這和她教冷初惠絕學的心態如出一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