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清水鎮可謂滄海桑田,繁華不再,很多地方都遭到破壞甚至摧毀,破敗不堪,百廢待興。鎮上的居民已經不多,雪雲衝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家偏遠的客棧落腳,開了兩間房,一間給月櫻和龍石蘭二女,一間留給自己。
安頓好月櫻後,雪雲沖和龍石蘭便退出房去,此時雪雲衝忽對龍石蘭說:“你揹着月櫻姑娘走了這麼長的路,也累了,趕緊到我的房間去睡上一覺,養好精神,我晚些再來看你們。”
龍石蘭聞言,眯着右眼瞧着雪雲衝,頗爲好奇的問:“你又想往哪裡去?”
雪雲衝道:“我先回北昌和趙將軍他們會合,還得四處找一下我的師妹,她一直沒回來,真有些替她擔心。”
“你師妹到底上哪去了?”龍石蘭也很想知道。
“天曉得,她當時一時賭氣走了,我也無暇理會,只要她不在附近活動,不踏入敵人營地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雪雲衝這樣說。
“我跟你一起去尋她吧!”龍石蘭提出請求。
雪雲衝看了一眼龍石蘭,道:“不必了,你如果精力旺盛的話,就留下來替我照顧月櫻吧,我自當感激不盡。”
龍石蘭並不糾纏,只嘟了嘟嘴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我留下來便是了。”她心裡對月櫻頗有好感,正想着等月櫻醒來,好好和她結交一番,自是沒有異議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月櫻就拜託你照顧了。”雪雲衝滿心歡喜,說完便告辭龍石蘭,轉身離開。
且說當時東璃軍撤出北昌城後,趙龍並沒下令追擊,而是收兵回城。就在東璃軍撤出北昌約莫三十里光景的時候,忽然路遇突襲,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手持長劍殺將進來,劍光閃處,鮮血飛濺,人頭落地,一劍一個,乾淨利索,竟然也是絕猛,一時之間東璃軍大亂。
少女揮劍一頓亂砍,更像是發泄,殺得正酣之時,忽然她的劍被蕩了開去,緊接着胸口結結實實的吃了一拳。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襲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此時她的劍已丟,手無寸鐵的她剛摔倒在地,周圍的士兵立即火速圍了上來,手中兵刃一致對準了她,便要取她性命。
“且慢!”說話的是武嶽,他舉手喝止,支開那些士兵,走到少女跟前,將她從地上拉起,攥住她雙手,扣住她的脖子逼問:“說,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沒人派我來,是我自己想來不可以嗎?”少女身處險境,隨時可能喪命,此刻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到。
“那你爲何殺我軍士,真不怕死?”武嶽怒問,齜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少女背對着武嶽,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聽得出他的語氣裡充滿歹毒之意,當下也不害怕,只道:“你們這些侵略軍和魔鬼無疑,人人得而誅之,我殺他們只不過替天行道罷了。”
“好一個替天行道,可我從來不相信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武嶽惡狠狠的說,“現在就讓天睜大眼看看,我是怎麼將你的脖子擰斷的!”
“你……你敢殺我?”少女似乎沒想到死亡會降臨得如此快,失聲驚呼。
“我不敢?”
“你殺了我,我師兄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原來此美少女正是冷初惠,她本想憑藉自己的本事立下戰功,好讓雪雲衝刮目相看,當然也有一部分發泄的情緒在裡面。
“你
師兄是誰?”武嶽好奇地問。
“我師兄就是雪雲衝,就憑你就是十個也打不過他。”冷初惠是想出言嚇唬對方,漲下自己的威風,不料武嶽卻不吃這一套。
“就算你師兄是神,我也不怕他,我想殺的人從來沒有活命的先例,你也不例外!”武嶽說完便要動手。
“手下留人!”一個急促的聲音制止了武嶽,卻是黑土來了。
“武嶽君,手下留人!”黑土趕到武嶽身邊,看了一眼冷初惠,復又望向武嶽對他說:“此女是雪雲衝的師妹,恰好可以利用,只要用她來威脅中原軍,讓他們交出雪雲衝,那麼無疑是斷了敵軍一臂,我們的勝算就大大的增加了。”
武嶽聞言,訝道:“那個使劍的強悍少年就是她師兄雪雲衝?”
“正是,我打探過了,所以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女子來控制他,倘若殺了,那他必定更加仇恨我們,那時候就更難對付了。”黑土說。
“幸虧你及時提醒我,不然還真誤了大事。”武嶽慶幸地說,“那雪雲衝的確不好對付,我也沒十足把握能勝他。”
冷初惠聽到這,真心有些後悔說了剛纔那番話,只可惜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再收不回來了,現在改口更加不可能,於是她只有出言相激,希望能挽回一些餘地,想了想便道:“你們真卑鄙,打不過我師兄,居然想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放了我,單打獨鬥你們未必就是我對手!”
“就憑你也配和我交手?任你多厲害還不是落在我手裡?”武嶽道。
“剛纔只是一時大意,我不服!”冷初惠道。
“別跟她胡扯,先綁回去再說。”黑土提議道。
“你們想幹什麼?快放了我,我不要跟你們回去!”冷初惠大聲嚷嚷着,試圖掙脫武嶽的魔掌,可惜卻功力不夠,無法做到。
“這丫頭真吵!”武嶽目有慍色,說完一記手刀重重劈在冷初惠後頸上。
冷初惠鬧得一陣,忽然感到身體劇震,眼前金星亂冒,緊接着就是雙目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翌日清晨,東璃軍一大早就集結在北昌城外,爲首一員大將騎了一匹白色駿馬,渾身黑色勁裝,冷峻的面容閃着嚴霜煞氣,正是黑土,此刻他直指前方,振聲約戰:“裡面的鼠輩聽着,有種的出來與我軍決一死戰,若冥頑不靈,待我軍攻入城中,必將你們斬成肉泥,叫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中土軍最近連勝了幾場,士氣高漲,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沒想到敵軍卻送上門來了。倘若此刻不開門迎戰,倒顯得長了別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有害無益。趙龍和衆人商議後,也一致認同出兵抗敵。於是趙龍便親自率領一彪人馬,聯合雪雲沖和蕭力一同出城迎戰敵軍。
趙龍一馬當先,橫槍瞪目,提聲高呼:“天殺的東璃賊軍,竟敢前來送死,今日我趙龍便與你們決一死戰,誓要將你們斬殺殆盡!”
話音剛落,趙龍身後的兵士立即舉兵高聲附和:“決一死戰!決一死戰!”聲音高昂激奮,熱血澎湃,震天動地,一時間中土軍士氣高漲,絕無一人有退縮之意。
黑土凝目看去,在趙龍左側果然出現了雪雲衝的身影,蕭力則在趙龍右側,三員大將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也是中原軍的中流砥柱。
只要除掉趙龍身邊的雪雲衝或者是蕭力,無疑相當於斷其一臂,形勢就會大幅度
扭轉,勝算就更大。這就是黑土的策略。
“趙龍,你不過是持着兩個左右手的勇猛而已,卻敢大言不慚,在我面前放肆,你一定會爲自己的狂妄後悔的!”黑土振聲回了一句。
趙龍聞言也不怒,神色不動,道:“我們大中原本來就藏龍臥虎,是你們不自量力,敢來滋擾生事,侵我神聖領土,等下我也會讓你爲自己的不恥行爲後悔莫及的!”
黑土沒有理會趙龍,目光遊移,落在雪雲衝身上,對他說:“雪兄弟啊,我勸你不要再與我們對抗,快快棄暗投明,改投我們天尊麾下,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指日可待,何必苦苦扶持一個將亡之國?”
雪雲衝聞言,輕蔑的一笑說:“我雪雲衝向來敢作敢爲,可就是不敢叛國!我並不想殺人,只要你們立即撤出我們的領土,我便不再揮劍,否則劍一出,必弒人飲血!”
此言一出,趙龍和在場的中原軍兵無不聞之肅然起敬,暗暗佩服。
黑土忽然哈哈一笑,凝目望向雪雲衝,道:“你也不過是一個殺人的劊子手,和我們有何區別?”
雪雲衝肅然道:“我殺的全是該殺之人,你們這些侵略者和那些妖魔鬼怪並無區別,其種種野蠻兇殘的惡行較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人難道不該殺麼?”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殺的人也有兄弟姐妹,也有家庭,也有親人,你殺了他們,關心牽掛他們的人不會難過嗎?”黑土道。
此番說話從某角度來看自有一番道理,正是凡事都有其兩面性。雪雲衝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假思索,當即從另一個角度出言還擊說:“我若不殺他們,你可知道有多少我們的同胞會家破人亡,有多少兄弟姐妹死於非命,有多少少女被人蹂躪致死?你說的都是些片面之詞,多講無益,要戰便戰,哪來那麼多廢話?”
“好,痛快!”黑土說着陰陰一笑,續道:“只是不知道你看到一個人之後,還會不會奮不顧身地跟我們作對?”
雪雲衝一聽,心念電閃,一種不祥之兆瞬間涌上心頭,不待他有所表態,果然便看到了最令他擔心的一幕。
武嶽此刻將五花大綁的冷初惠推送出來,出現在雪雲衝面前,振聲高呼:“雪雲衝,你可愛的師妹在我們手上,還要不要跟我們作對,你自己看着辦吧!”
雪雲衝大驚,忙問:“師妹,你怎麼會落在他們手上?”
冷初惠苦着臉,片刻才垂下眼道:“師兄,對不起,是我一時大意才被他們捉去的。”
雪雲衝暗歎一口氣,接着怒目瞪向武嶽,肅然道:“你趕緊把我師妹放了,否則我絕不饒你!”
“放了她?可以,不過我有個請求,只要你點頭答應,我馬上*將你師妹還你,保證她毫髮無損。”武嶽道。
“免談!你以爲我會答應你的無理請求嗎?”雪雲衝不假思索,當即回絕道。
“別這麼激動,我的請求也很簡單,只要你馬上撤離這裡,不要插手此事,我便放了她。”武嶽道,“這請求倒不至於令你爲難吧?”
雪雲衝閃電般想了一下,正色道:“我能信得過你們的話嗎?”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這已經是我們的底線了,我也沒叫你去殺自己的盟友,只不過叫你不要插手,多管閒事,就這麼簡單。”武嶽說,“當然,我要殺這丫頭也是十分簡單,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