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的郊外。
一輛醒目的藍色酷跑在飛速前進,不久便埋沒於一片樹林之中。
“東方墨,我再次鄭重地告訴你,如果敢你破壞我們之間的約定,圓子我寧可讓她回老家,也不會讓她在你身邊多呆半日——”
“孩子,所有的冤孽都是因我而起,你爲什麼還要救我,應該讓我早點去死,也好讓一切石沉大海!”
圓子母親和刀疤老人的話語,亦如揮不去的“魔咒”,不停地在東方墨耳畔交錯迴響。
此刻的他,正目色空洞地握着方向盤,腳踩油門漫無目的往前行駛。
上帝開了一個如此大的玩笑,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滿腦子的混沌,滿腦子的糾結。
“咚!”一聲巨大的響動,整個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車頭迎面撞上了一顆大樹,價值昂貴的跑車已嚴重變形,撞毀最嚴重的車頭還冒着屢屢青煙。
好在關鍵時刻他踩住了剎車,也好在密林之中沒有行人,只有他和樹。
將頭慢慢從方向盤上擡起,第一反應是檢查一下自己,好在車子的安全性能高,他除了胳膊上的一點擦傷,其餘並無大礙。
車燈開着,他看清了前方粗狀的大樹,還有冒着青煙的車頭,才知道剛纔失神,跑進了不知是何處的密林之中,雖是清醒了卻又恍如隔世。
摸索着拿起剛纔震落在地的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喂,羅秘書,我這裡出了點狀況,你用定位系統確定我的地點,速速過來接我。”
掛完電話隨意地一甩手,手機被扔回到了副駕座上,何時會有人來營救其實不重要了,在這個時候,他更想撥的是某人的電話,更想聽的是某人的聲音。
好希望,這就是個夢,夢醒了,一切還可以重來!
——
時間已是凌晨。
躺着牀上的夏櫻櫻,翻來覆去的怎麼都是睡不着。
天知道,當所有人都散去的時候,她卻被幾個保鏢推到了一個隱秘之處,握着她綁着紋眉刀的手指,楞是拍了好幾張照片纔將刀片取出。
並且是一個很專業的人員,帶着手套拿着專用工具,從她的手指間夾出“刀片”,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中。
還有律師過來,問了問題做了記錄,整個過程就像是提審嫌犯。
最可怕的是,東方墨毫不留情的最後一句:一旦查到證據,隨時準備對其司法上述。
“不要,不要,我不要坐牢——”想到這裡,夏櫻櫻狂躁不安地抓亂了頭髮。
這幾年,她從公司偷拿的物品,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要真是被東方總裁查實,那她牢獄之災豈能免除。
從小鄉村來到大城市,並且站穩了腳跟,她本是家族的驕傲,本是姐妹們的榜樣,可她現在不僅丟了工作,還有無可預計的懲罰在等着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的父母怎麼看她,原本豔羨她的小姐妹又會怎麼看她,她還有何顏面回去見“江東父老”!
“
不可以,不可以!唐婉如,你是總裁的表妹,你可以免除責罰你可以逍遙法外,可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救我救我啊!”嘴裡唸叨着,手下慌張撥起了電話。
而另一側,坐在空蕩蕩地屋子裡的婉如,也是坐立難安 。
下班之後,蕭朗就沒了蹤影,到現在人還沒有回來,她知道他是生氣了,可這次於以往不同,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她,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怎麼辦,闖禍她已不是第一次,每次都能輕鬆得到他原諒,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對她用心。
可這次的禍,連她自己都說不過去了。不僅她丟了工作,還讓他的前程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千悔萬恨涌上心頭,只希望他能早點回來,他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不想在此刻失去他。
“叮——”餐桌上的電話猛然響起,婉如幾乎是撲過去拿起了電話,可是遺憾,她看到的竟然是夏櫻櫻的電話。
這個時候她來電話幹什麼?婉如性感的紅脣撇了撇,有種說不出的厭倦,可還是無奈地接了起來。
“怎麼了櫻櫻,這麼晚了有事嗎!”雖然有些煩躁,可她還是儘量剋制自己的語氣。
“婉如姐,你說我該怎麼辦,要不我還是去自首吧,我把我拿公司多少公物都交代出來,你說,這樣是不是能好一點。”這話說得言不由衷。
“你記住,他們要是再問你什麼,你只管否認就是了,明天我媽會去一趟總裁的老宅,讓她跟我舅舅溝通一下,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你一定要沉住氣。聽到沒有!”
一回到家,婉如就給母親東方華去了電話,雖然知道必定要被罵,但這個時候也沒別的辦法了。
東方墨的行事風格她是知道的,這次她也是在劫難逃,可現在也只能先穩住夏櫻櫻再說了。
“好的。”夏櫻櫻的心被婉如暫時安頓了下來:“婉如姐,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一定要救我呀。”其實她還想說,以前偷拿物品其實都是婉如縱容的。
可是怕在此時惹惱她,只得將這句話給嚥了下去,她還期盼着婉如能給她翻盤。
“好了,就先這樣,你也趕緊睡覺吧,不要想太多——”婉如正說着,忽聞客廳有開門的聲音:“那我就先掛了啊,有空再聊。”
說完,她慌忙掛上了電話,快步衝到了客廳。
果然是蕭朗回來了,可他已喝得醉醺醺,見婉如殷勤地走了過來,“呃”噴了一口酒氣,全當沒有看見繼續換他的鞋。
他果真是不想搭理她,婉如面色一陣灰白,暗自咬了一下嘴脣:“蕭朗,你怎麼喝這麼多酒——”說着,討好地上前準備幫他脫下外衣。
“你走開!”蕭朗一把推開了他,將外衣一脫直接扔到了衣架上,然後跌跌撞撞地走進沙發,疲憊地坐了進去。
受此冷落,婉如亦是無話可說,將她胡亂扔在衣架上的衣服,默默整好放進衣撐,再掛上衣架。
見他滿面通紅,先是走回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地遞到他
的身邊:“蕭朗,先喝杯水吧!”
此時的蕭朗,正仰頭癱倒在沙發裡,根本就是懶得搭理她,婉如暗自撫了一下小腹,還是頂着對方的厭倦走了過來。
“蕭朗,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你也不能拿你的身體開玩笑不是,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我說,要打要罵都隨你。”說到此,婉如的眼淚不自如地流了下來:“可你這樣我更難受,我感覺已經被你拋棄了。”
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每次犯錯都會被她的眼淚打敗,可她這次已經徹底讓他失望,懶得和她囉嗦,蕭朗起身準備離開。
看蕭朗依舊什麼話都沒有,婉如情緒失控地拽着他的胳膊:“蕭朗,我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啊,好嗎——”
“你,你放開我。”扯開胳膊,蕭朗不耐煩地推了婉如一把。
而婉如彷彿受了很大打擊一般,往厚重地大理石茶几倒去,手扶桌面的同時,一個長條狀的東西掉了下來。
聽到“啪”的一聲,蕭朗下意識看了一下,整個眼眸瞬間幽亮,很明顯那是一個驗孕棒。
這個東西他並不陌生,因爲上次婉如“懷孕”的時候,他們就用過,可那時是清晰的一道槓。
撿起地上的驗孕棒,整個人都驚呆了,那是倆道鮮紅的槓槓,難道婉如她——
蕭朗滿臉的驚訝難以抑制:“你,你懷孕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婉如明顯“摔”得不清,捂着小腹努力要從地上爬起來,可腳下一滑又落回了地面。
“怎麼回事,有孩子你怎麼不告訴我!”見婉如有喜,蕭朗語氣即刻變了,一把將婉如扶了起來,讓她慢慢地坐回沙發。
看着自己的下腹,婉如低頭道:“我說怕這次又鬧‘烏龍’,自己測了好幾此纔敢相信這是真的,本想等你回來就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可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就想等你氣消了再說了。”
“你已經測了好幾次了?”蕭朗再次確認,孩子也是他期盼很久的。
“嗯!”婉如很是篤定地點點頭:“其實前幾天我就感覺很不舒服了,沒敢告訴你,你看到的這個驗孕棒,已經是我測的第三根了。”
“那明天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激動的心情已經掩蓋了一天的不悅。
“蕭朗,你不生我的氣了嗎。”看他這樣,婉如都有些不自信了:“我一時糊塗,自己工作丟了還把你給連累了,要不我讓我媽再跟我舅說說——”
“不用——”提到這個,蕭朗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將手裡的東西放置桌面,認真地看着婉如:“難道你沒發現他一直都對我有成見嗎?”
“這個!”婉如怎會沒發現,東方墨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蕭朗好臉色:“可能是因爲公司的一些緋聞,讓他對你有些誤會,不過沒有關係,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在東恆站穩腳跟的。”
“不必了!”蕭朗鄭重地握住婉如的肩膀:“其實,就算沒有這次的事件,我也準備離開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又是以這種方式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