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心裡不禁迷惑起來,如果宮六奇真的沒死,爲什麼不回大豐,反倒是來到天青北部極寒之地收了個徒弟。
佔汗聽完林風的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套劍法與合擊陣法,除了師父之外只有他們兄弟二人知道。眼前這位老者只看了幾眼就能叫出名字,難道真的與師父有淵源?
“老人家,家師已經故去,雖然您認出了劍法名稱,但家師絕對不叫宮六奇。”佔汗口氣上也尊敬起來,看林風的樣子不像是在裝,難道真是師父的故友。
“等等!我問你,你師父是不是左手有六個手指?”林風擡手比劃着。他聽到佔汗說師父已經故去,林風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波瀾。
“你……你怎麼知道?”佔汗震驚的看着林風。他師父很少與族人打交道,這六指的秘密更是不爲人知。
林風身子顫抖着,淚水從滄桑的臉上滑過,“二弟……原來你沒死在當雲國……!”林風忽然哽咽的說了一聲。
朱天降撓着腦門,不明白師父林風這是受什麼魔症了。當着人家的面居然老淚縱流,大豐的臉面都要丟盡了。不過朱天降沒有插話,他知道師父林風絕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樣。難道說,是因爲那把赤血劍?
佔汗看着林風傷心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老人家,您……與我師父相熟?可是……我師父叫呂嘯林啊?”
“嘯林?呵呵!”林風苦澀的乾笑了一聲,“不愧爲白虎使,改的名字都離不開虎嘯山林。孩子,實不相瞞,如果你師父是六指,他又傳了你這套劍法,那你師父真名應該叫宮六奇。”
林風的話聽在朱天降的耳朵裡到沒什麼,但朱一等人聽到‘宮六奇’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震驚之色。當年的粘杆處四老,個個都是大英雄,深受這些後輩們尊敬。其實林風這段時間正好受傷,一直沒有看過佔靈使出劍招,如果看到的話,恐怕他早就認了出來。
林風緩了口氣接着說道,“孩子,你師父埋葬之地在什麼地方,他可留下了什麼遺物?”
宮六奇與白義之死一直是個迷,既然宮六奇沒有死在當雲國,林風覺得他應該留下些東西或者揭開謎底的證據。
“老人家,即便我師父叫宮六奇,但您又是誰,與我師父什麼關係?”佔汗沒有放鬆警覺,畢竟對方還是他的敵人。
林風嘆息了一聲,“唉!我與你師父雖然不是一奶同胞,但情同手足。以前他尊稱我一聲大哥,老夫也不瞞你,我和你師父都是大豐朝粘杆處的人。”林風看着佔汗,他覺得以佔汗能縱橫天青國的能力名,不可能沒聽說過大豐粘杆處。
佔汗冷笑了一聲,“不可能,我師父曾經說過,他就是受人所害才遠離大豐朝。師父臨終前還告訴我有了能與大豐對抗的能力,再打開他留下的遺物。如果師父是粘杆處的人,絕不會讓我與大豐對抗。”
聽到佔汗此言,林風心裡不禁打了個冷戰。宮六奇的身份他確定無疑,世間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之處。佔靈持有赤血劍,佔汗的劍法又是赤炎劍法。況且,同樣是有六個手指。宮六奇出事的時候林風已經被情所困,早已經私自離開了粘杆處。但身爲老二的宮六奇應該接手他的位置,怎麼可能會受人迫害。如果真如佔汗所說,那迫害之人絕對是高高在上之人。此時,林風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名字,在他看來,能迫害宮六奇遠離大豐的,只能是當今粘杆處老大……衛展!
如果真的是衛展,那所有的謎底都揭開了。根本就是衛展想霸住粘杆處,纔會挑唆先帝派出老二宮六奇和老三白義去當雲。他們這邊一走,衛展就使手段斬殺了一大批白虎與朱雀衛士。而當雲國那邊也事先得到了消息,纔會讓兩位高手身陷箭陣當中。如此說來,當年老二並沒有死,估計他回到大豐之後發現無力迴天,怕遭到衛展的迫害纔會遠遁天青隱姓埋名。想到這,林風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孩子,老夫確定你師父就是我二弟宮六奇。或許有很多秘密你們不知道,如果你相信老夫的話,還請帶我去看看你師父留下的遺物。到時候,事實的真相或許能大白於天下。假如二弟真有冤屈,我林風就算是死,也會爲二弟手刃仇人。”林風目光深邃,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佔汗。
“您……您是林風?二十年前大豐粘杆處的林風?”佔汗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林風點了點頭,“是我,如果二弟還念在當年的情分上,他應該跟你們提過。”
佔汗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的看了看林風,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細劍,默默的點了點頭。
“當年師父說過您的一些事情,師父告訴我和妹妹,如果有朝一日碰上您,讓我們以尊長之禮對待。師命不可爲……!”
佔汗說着,單膝跪地,“晚輩佔汗,見過尊長!”
當年宮六奇沒有告訴兄妹倆真實身份,不過宮六奇對林風確實是念念不忘。宮六奇只是告訴佔汗兄妹林風是他心中最敬佩的人,並沒說出自己跟林風的關係。但是,卻讓佔汗兄妹碰上林風之後,以師尊和親尊的禮遇來對待。
林風趕緊扶起佔汗,“孩子,起來吧。如果你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師伯。”
朱大官人一直看着場內的奇妙變化,到這份上他纔開口說道,“我說佔汗大哥,那以後咱們可就是同門了,這下妥了,真是不打不相識。”
朱天降心說還有這檔子事,看樣子老天爺都在幫他,朱天降正愁佔汗不答應和談該怎麼辦。
佔汗目光一冷,“我與師伯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妹妹這筆賬,在下一定會跟你清算。”
林風一聽,苦笑着看了朱天降一眼,轉頭對佔汗說道,“佔汗賢侄,佔靈那孩子一切都好,師伯保證她一根頭髮都沒少。”
佔汗一聽林風這麼說,心中才放下心來。朱大官人趕緊跳下戰馬,笑呵呵的伸出雙臂。佔汗雖然還沒放棄警覺,但看在林風的面子上,還是跟朱天降擁抱了一下。
朱大官人本以爲接下來的事情會很順利,誰知道一牽扯到整個烏族的利益,佔汗並沒有他想像的這麼好說話。
草原上一羣人坐下來開始談判,卡瑟城帥府之中,卻出現了意外。
耶律竇哈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王都城不派兵的事情告訴朱天降,好讓他有個心裡準備。耶律竇哈來到帥府,侍衛們按照朱天降所吩咐的,說他身體不好已經睡了。誰知耶律竇哈根本不問那一套,直接闖了進去,侍衛們根本就阻攔不祝一看臥房空空,耶律竇哈知道這些人在騙他。大戰在即,耶律竇哈不明白朱天降三更半夜會躲到哪裡。結果,耶律竇哈一氣之下開始在後院尋找,很快找到了那間戒備森嚴的房間。
侍衛們越是不許進入,耶律竇哈心中越是疑惑。耶律竇哈橫勁一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撞了過去。
咣……的一聲,兩扇門板被耶律竇哈碩大身軀撞的脫離了門柱!
草原上月夜之下的談判,既沒有朱一等一開始想像的刀光血影,也沒有朱天降後來認爲的抱頭痛哭恨不得磕頭拜把子的局面。除了林風心境大爲改觀之外,談判依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成果。
牽着到族人的利益,佔汗不能因爲多了林風這麼個師伯,就要與已經敗局已定的央金族平分天下。在朱天降開出條件的同時,佔汗也拋出了誘餌。只要朱天降幫着烏族拿下王都,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並且,周延天的兩萬大軍,轉眼間就能成爲他們嘴邊上的肉。
佔汗的誘餌對朱天降來說還真誘人,按說他們與央金一族無親無故,沒必要來這裡爲央金一族拼命。但是朱天降依然堅持自己的條件,出爾反爾是兵家大忌,那樣做將毀了他大好聲譽。再者說,朱天降發現佔汗的能力出衆,一旦他統一了天青,對大豐朝可不是什麼好事。
天降考慮的很遠,此次解決完天青之後,下一步就會是當雲國這個南部大敵。郭天信漸漸年事已高,早晚要回歸京城養老。朱天降就算不爲了成武皇,也要想辦法幫他老丈人穩定南疆。所以,北部的穩定極爲重要,讓佔汗統一了天青,那等於是養虎爲患。
雙方談判無果,不過卻是約定休戰幾日,重新再製定談判內容。佔汗也不想硬拼,別看卡瑟城只有區區兩萬人馬,如果堅守的話,這快骨頭可不好啃。況且現在多了林風這麼個師伯,佔汗也得重新考慮針對朱天降等人的立常林風懇求佔汗要去看看宮六奇的遺物,佔汗沒有阻攔,答應抽出四天時間陪同林風去師父的墓地,一同打開宮六奇留下的密封匣。不過佔汗有個條件,要他妹妹佔靈一同前往。既然有了這層關係,朱天降知道再用佔靈做要挾那是不可能了。別說他忍不下這個心,就是師父林風也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