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酒歌手腕翻轉,操縱那隻全身綻放着漂亮的,橙黃色火焰的火龍朝着最後一撥蠱蟲襲去。
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火龍也越戰越勇,他們必須要保證在同一時間內完全滅掉那些蠱蟲,只要留下一隻,憑藉這種蠱蟲瘋狂的繁殖能力,這場戰役就永遠也沒有盡頭。
火龍張大巨口,巨大的身子在漆黑的夜空中盤旋一圈後,加快速度俯衝而下,只是一口,幾乎吞噬了所有盤旋在空中的蠱蟲。
無數蠱蟲在滾燙的陽火中蜷縮起身體,最後化爲焦黑的一團,落地的時候,節肢因爲衝擊力,脆聲聲地從甲殼底部斷裂開來,化爲細碎的粉末。
“我去毀掉蟲卵,地上這些你來處理。”儘管火龍的殺傷力很強大,可也只能解決掉飛在空中的那些蠱蟲,地面上多多少少還有些漏網之魚。
鹿野皺了皺眉頭,他其實是有些潔癖的,況且這些蠱蟲看起來真的很噁心,乾脆抓着自己的那件外套凌厲地揮過去,外套本身並沒有接觸到那些蠱蟲,完全是憑藉着那股勁風,呼嘯而過的時候,劃破了蠱蟲堅硬的甲殼。
喬酒歌收起火龍,畢竟在樓道這種狹小的空間裡使用這些東西只能自討苦吃燒到自己。
她點燃一張火符,勉強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只見那些樓道的階梯上,密密麻麻地遍佈着一粒粒像大米似的白色蟲卵,一隻渾身漆黑,甲殼油亮的碩大蠱蟲不斷在這些蟲卵中穿行忙碌着。
“原來就是你這個小東西產了這麼多卵。”喬酒歌有些不滿地撅起嘴,隨手把手中的符咒丟在了那隻蠱蟲身上。
蠱蟲猝不及防,剛擡起翅膀切換道防備狀態,就被一張滾燙的火符包裹住了全身,分分鐘化爲了黑灰。
喬酒歌滿意地退出了樓道,看着包裹住蠱蟲的火焰慢慢向着周邊的蟲卵擴散,火苗的高度並不算高,以至從樓道外向內看,只覺得整個樓道像點燃了明滅燭火的燈籠,而不至於像是個黑煙滾滾的焚化爐。
火苗燃盡後,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整個樓道中的蟲卵都被燒成了灰燼。這時候,鹿野也迅速處理掉了最後一隻蠱蟲,嫌棄地把那件黑色風衣丟到了轉角處的垃圾桶裡。
“你的外套呢?”喬酒歌捏了捏鹿野的胳膊,不過根據這傢伙的而肌肉緊實程度,應該不會了冷。
兩個人剛剛會和,就聽到樓上的小嶽發出了悲慘的哭聲。
“上面出事了!”兩個人絲毫沒有猶豫,急匆匆地朝着二樓衝了進去。
於輝的指甲還在暴漲,孔雀傾盡最後一絲妖力,籠罩住小嶽全身,千鈞一髮之際,兩道紅線般的驅魔結凌空飛來,在第一時間束縛住了端理的雙手。
雖然是冬天,可喬酒歌的前額還是滾落下一滴汗水,“幸好趕到了……”喬酒歌牢牢地抓着驅魔結,稍微分出一點心神看了一旁緊緊擁抱住彼此的小嶽和孔雀一眼,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孔雀怎麼了?”
可惜小嶽妹子現在完全處於崩潰的狀態,絲毫沒有注意到喬酒歌的問題。
反倒是鹿野,看了看孔雀身上的傷口,又瞟了一眼地上那把沾了黑血的匕首,再觀察了下小嶽歉疚的神情,理智得出結論,“於輝操縱了小嶽,傷了孔雀,現在他身中劇毒……”
喬酒歌氣得鼻孔差點冒出火來,“特麼我就知道於輝不是個好東西!”憤憤地盯着於輝看了一眼,視線不由自主得集中到他兩隻手上還在暴長的指甲上,“臥槽,我噁心,這不是指甲,這……這是……蟲!”
於輝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指甲,而他原本指甲的位置,緊緊地扒着一隻只長蟲,這一眼就看得喬酒歌頭皮發麻,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些長蟲似乎知道端理的雙手被束縛住了,轉而一個個從他的指甲上脫落下來,朝着喬酒歌的驅魔結上攀爬。
喬酒歌只覺得一陣噁心,立馬鬆開了驅魔結,斷裂的那兩截驅魔結立刻化爲了一滴血,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凝聚成兩個血點子。
“識相的話,就把解藥叫出來!”她把視線轉向一邊,虛着目光去看於輝,因爲那傢伙實在是太噁心了,多看一眼都讓她有種想吐的衝動。
於輝轉動着兩隻手腕,面無懼色,“我說過,蠱王的毒,無藥可解,不管你是人是妖,總是難逃一死的。”
“既然你沒有解藥,那你也就失去了你的價值,我特麼還跟你廢話什麼?”喬酒歌有些懊惱地拍了拍前額,“卓然大師是你殺的吧,實在是不好意思,他老人家去投胎之前託我給他報了這個仇,今兒個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沒等於輝反應過來,喬酒歌嘩啦一聲,抽出一根粗一些的驅魔結,一段繞在手掌心裡,另一端凌厲地像條辮子,直接朝着於輝的脖子甩過去,憑藉出色的速度,讓端理人首分離。
雖然於輝的腦袋現在還在他的脖子上,不過憑着手感,喬酒歌知道,最後的武器,通常都是在造成傷害之後,人還是最初完好的模樣,因爲速度太快,他甚至都沒有立刻死去。
那段驅魔結切切實實地穿過了端理的脖子,尖端順便帶出了兩條噁心的蠱蟲,喬酒歌又是一陣噁心,又鬆了手,那段驅魔結化爲幾滴血點子,和地面的灰塵滾作一團。
“殺你真是費血。”喬酒歌無可奈何地太了搖頭,“不過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你隨便用幾波蠱蟲就能把我玩轉在手心裡的菜鳥了。”
一想到當年她和鹿野就差點葬身在於輝控制的蠱蟲上,她就覺得一陣羞愧,緊隨而來的是火冒三丈的怒意。
“呵呵。”於輝眨了眨眼皮,“身首分離?”他在說這句話的餓時候,聲音漸漸變調,臉上凹凸不平的肌膚也開始蠕動起來,像是蟄伏在青黑色血管中的種子,即將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