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即是開庭的日子,經過兩天的沉寂,蘇夏腦袋極其亂,這兩天都在家裡像一個傻子一般呆着,心裡最深處的那個男人始終都沒有出現,這個早上她起的很早站在大落地窗戶前看着外面的風景。
唯一值得安慰的只是她這兩天沒有昏厥,可能真像是季慕風說的那樣吃完那頓飯自己的病就會痊癒了,她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病不可能就是低血糖,但是什麼病自己又不願意去確認。
今天就要離婚了嗎?
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結果終於到來時,自己竟然就像是上一次一般提不起精神來,失眠倒是一直持續着,昨晚她在牀上僵硬的閉起眼睛發呆。
蘇黎世準時起牀了,“媽咪——”寶寶還一如往常一般將自己的身體如一個炮彈一般撲向蘇夏,“蘇蘇,”她將孩子擁進懷裡舉高高。
早就熱好的牛奶現在已經溫了,她牽着蘇蘇,這小鬼蹦躂了以一下就跳上了餐桌前的椅子上,小手將杯子裡倒滿牛奶,舉起牛角包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媽咪今天是不是要去給叔叔欺負啊。”
蘇黎世來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她明白這個小鬼指代的就是季慕風,但眼下季慕風正從自己的世界裡失蹤,她臉色不太好看,輕輕的唸了一句:“沒有。”
“那你還穿這麼漂亮。”
被寶寶一句讚美弄得自己欣然一笑,臭小子難道我只有被季慕風欺負的時候才應該穿的漂亮嗎?
蘇夏沒有理會蘇黎世的嘲笑,看向自己的打扮,白色的職業裝配了一個鍍金小項鍊,項鍊上掛着一個鉑金戒指,她舒展開一口氣,像是這衣服有一些緊一般,她喘氣時有一些困難。
她在一邊雙手搭在餐桌上,精神這時有一些緊張,“媽咪最近沒有睡好嗎?臉上有兩個熊貓眼誒。”
她漫不經心地想着季慕風這個流氓,嘴巴里隨便扒出一句:“這時煙燻妝。”
“我吃完啦——”蘇黎世的小手招呼在蘇夏的面前,那油乎乎的小手被她輕輕一拍,怕蘇黎世把自己的白衣服弄髒了,寶寶立馬又撅起的小嘴,她看向這個混世魔王。
也好,有你就夠了,我原來不就是這樣過的嘛。
這個偉大的母親在寶寶的鼻頭上輕輕地一點,“快去把手洗了,去上課了。”
她自顧自地走出門,往外張望了一番,沒有那輛熟悉的保時捷,門外根本連車都沒有,這時的張姨可能還在休息,房間裡靜悄悄的。
“走吧。”
她鼓勵起自己來,穿上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走出門外,走到房子一邊的停車庫裡,打開房子的捲簾門,這間車庫的上方就是張姨的房間,這車庫上方這時發出了一些動盪,抖落出一片灰來。
“咳咳咳。”
她咳嗽了幾聲,張姨的房間便不再發出什麼動盪來,打開車門,她鑽進了自己的小商務車,爲自己先繫上了安全帶以後車子開出了車庫。
“嘀嘀——”
她輕拍了兩下喇叭,蘇黎世的小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拉開了車門進到裡面,車子緩緩地開動了,寶寶在副駕駛位子上挪來挪去。
“媽咪,你是不是要去找叔叔啊?”
今天的寶寶看起來對季慕風抱有極大的好感,三句不離這個人,但這個人眼下就要和自己離婚了呀。
“嗯,叔叔明天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會再回來了。”
蘇夏找了一個藉口打算就此打消寶寶對季慕風的思念,說着她自己竟然哽咽起來。
我這人怎麼回事,蘇夏!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蘇夏手扶在方向盤上面輕輕敲着,一旁的蘇黎世看上去有一些不開心,小嘴嘟着手指纏在一起,“那媽咪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蘇夏聞話許久沒有反應,學校到了,依舊是相對起別的時候熱鬧一些的廣場上,她剎住車以後,手指輕點在方向盤上面。
寶寶想見季慕風?那就讓孩子見吧。
“等你放學了,媽咪帶叔叔來見你。”
蘇黎世整個人精神極了,像是沒上發條的玩具裝上了電動的小馬達,將車門“嚯”地一聲便彈開了,蘇黎世往校門小跑去。
她也像是有了自己的目標似得,信心滿滿地將車子再一次的驅動起來,車子緩緩開向了法院的方向,她腦子裡忽地又一次迴盪起季慕風的那麼一句話。
“離婚了還可以再復婚嘛。”
她覺得自己心裡的那個“計劃”有一些可笑,可眼下她又沒有什麼退路,至少季慕風會出現在法庭上啊,在庭審結束以後讓季慕風去見自己的孩子一面應該算不上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一面”,想着她再一次的憂愁起來。
到的時候門口已沒有季慕風的公關公司的那些人,她走到了法庭一邊的原告專用的一個等待室裡,裡面空無一人,今天像是什麼岔子都不會出,就是沒有季慕風。
“蘇夏小姐,庭審時間快到了,請您和我一起上庭。”
今天的吳鈺如小姐穿着了一身黑色暗條紋的職業裝,眼下還是像上次一般半眯着眼睛,她從位子上起身有一些彷徨,蘇夏全程低着腦袋走過了過道到達法庭,在原告的位置上坐下。
眼下身後的那羣陪審團都嘰嘰喳喳的,但她也無心關注,“我希望你還記得張翰提醒你的。”律師小姐這一次用極爲嚴肅的眼神向自己做了最後的提醒。
身後的人還在喧譁,她往身邊一瞥,才發現季慕風竟然沒有參與這一次的庭審,她往身後看去,法庭的大鐘上開庭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鐘,而四周全沒有那個流氓的身影,這意味着……
“咚——”法官木槌敲了一下以後,四下的聲音被壓了下去。
“肅靜,開庭!”
蘇夏木木地坐在座椅上,法庭上的大法官說道:“因爲被告人沒有參與這一次的庭審,本次庭審結束,不駁回原告的上訴,離婚協議生效。”
聽聞這一個決定,她像是窒息一樣,身後陸續傳出一片片爭議,這時的她就像深入不見底的沼澤中,雖然暈厥不再,但卻清醒地體會着心頭一陣陣的絞痛。
季慕風沒來,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着了嗎?
“肅靜!”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