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是我們乾的啊。”
脖子上紋着一隻老虎的大漢跪在地上直磕頭,而在旁邊那個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的黑衣看起來有一些襤褸的男人呆呆地看着張翰,像是已經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乾的呀,但這是你底下的人做的事情,我是不是該找你。”
張翰從椅子上抖了抖,他身後的那個袒露着胸的光頭先小心翼翼地貼着鐵壁繞開張翰,在邁開了兩大步往那個呆呆地不做動作的男人臉上踢去一腳。
“噗——”地一聲,那人飛開了三兩米從集裝箱跌了出去。
“大條,”張翰正捂着肚子大笑,光頭聽聞大哥叫住自己趕忙低下頭站到了原地等待發話,“去把那人拉回來。”
“是!”
那個紋着老虎的大漢接着磕頭,這集裝箱都被這個誠懇的教徒“感動”地顫抖了一番,張翰往身後指尖輕點了兩下,他身後的那一片黑暗裡走出了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低頭雙手遞上了一根被紗布裹了一頭的鋼筋。
集裝箱裡只剩下那個大漢的磕頭聲,這個脖子紋着老虎的男人才意識到不對,“呼——”那根鋼筋劃出一定弧度,“唰——”地那鋼筋就要砸到那人的臉上時,張翰的手扶住了。
在這不大的集裝箱之中,張翰的大笑聲傳出,這笑聲往集裝箱之外長揚着乃至空曠的碼頭都回蕩着這聲音。
空間裡除了酒精味以外還傳出屎尿的臭味,大條把那個被踢出去的黑衣人拖在地上,這人就和一個東西一樣和鐵壁碰撞在一起,發出“喀拉——”聲。
“你得告訴我,是誰買了那一包純的海洛因。”
張翰蹲下對着跪在地上那個紋着老虎的人說道,鋼筋在那人的肩頭晃悠着,張翰掂量了幾下,這壯漢的褲襠全溼透了滴出液體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哥。”
“那你是不是什麼用都沒有了?”
張翰站起那臉陰沉了下去,而那脖子上紋着老虎的男人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嘴裡像是塞了一棵黃連,什麼話都吐不出來。
求生的期望讓他最後一次抱住張翰的大腿,但這位編輯臉上的笑意已經全部消失了這個人太丟自己的臉了,“大哥我幫你掙過很多錢啊,我揚華到死都是你的人。”
“嘖嘖嘖”,張翰將腳往揚華的臉上一踹,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人小跑過來將這個沒有用處的人和自己的大哥拉開距離。
“聯繫賣家,能用的器官拿走。”
揚華微張着嘴巴木木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幾個黑衣人拖走,輕聲地念叨了一句:“大哥?”
等楊華被搬走,張翰坐會椅子上,嘆了一口氣,那個剛剛被踢飛的黑衣人趴在地上和死了一樣,這位編輯捏着下巴像是有一些困擾。
“酒!”
又一杯馬爹利送了上來,張翰輕輕抿了一口側着身體看向大條,大條立馬鞠躬呈九十度,不敢與大哥對視,他再次將臉轉來看着地上的趴着的那具“屍體”。
“這人家裡還有人嗎?”
……
醫院裡蘇夏將面前的“盛宴”吃地都差不多了,蘇夏的胃部已近塞滿了,再吃不下什麼東西,可是季慕風交代過:“吃完這些,病就好了“,但眼下自己實在是吃不下什麼了。
“嗝——”
她長打了一個嗝,臉又似乎漲紅了起來,一個女人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形象,唉!
“季慕風,我吃不下了。”
窗戶前的那個男人還在咀嚼着那個“吃不完”的三明治,就像是房間裡固定的一個物件一樣沒有出聲。
今夜無月,天空有一些陰沉,這幾天的天氣都是這般,像是憋了一場大雨一樣。
“那……”她拉長音念着這麼一個字,極期待季慕風的回答,距離剛剛季慕風開始啃那個三明治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面前的飯菜在秋日的低溫下都冷了,“季慕風?”
“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慕風轉過身來,那個三明治也從他僵硬的手上放下,或許才吃了一半。
對於現在可以出院,她並不感覺意外,可季慕風竟然沒有和他一起吃,就算作爲病人的她將這飯菜都快吃掉大半了,季慕風的冷峻臉上還是掛着“我不吃”這樣的字樣。
蘇夏將身體從這被子裡慢慢滑出,季慕風還是依舊保持着“擺件”一般的冷酷,也許是現在的他太累了吧。
等到蘇夏穿好了鞋子,他這纔將三明治擱置走了過來,她站起後掂量了三兩下,見着季慕風向自己走來,她的手下意識地牽上了。
完了!我在幹什麼?
季慕風冷峻的臉轉了過來,季慕風的大手這時有一絲冰涼,她的手僵硬地套在這個男人的指尖,本想就這人好像有一些遲鈍,就此將手拔出來應當就是最好時機,但她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關節像是被強力膠黏着了。
一秒過後,季慕風拉住了她的手,那堅毅的臉上出現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被季慕風猛地抓住了以後蘇夏纔是大夢初醒一般往身後的牀邊退去。
剛往後挪開一步,鞋跟又“嘎”了一聲,那脣齒像是磁鐵一樣將自己的身體固定住,脣舌貼住自己的舌尖的一刻,自己的雌性荷爾蒙也在那一瞬引爆。
季慕風的手臂像是蛇一般纏繞住自己,從下之上往她的腰上扶去,口舌之間她嚐到了一股苦澀,可能是今天在葬禮上的壓抑讓這個流氓由心地痛苦吧。
他眼眶裡伴着一絲淚光,從前就有淚不輕彈的季慕風揚着頭,好在這時的蘇夏已經將眼睛合上,自己身體這時極冷,而眼前被確診爲“低血糖”的女人倒是炙熱着,他清楚再接觸這個女人意味着什麼,可每當身體接觸,自己就也只能將蘇夏的性命都也豁出去了。
“對不起。”
他奪出自己的脣舌,將蘇夏抱進懷裡,對懷中的她簡短的道歉以後,又猛地將臉緊貼住了蘇夏。
她自是覺得莫名其妙於是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