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巖擡了下眉毛，似乎在意外她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昨天他從地上抱着秦桑，看她失去意識，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的懷裡，心一下就亂了，如果不是校醫確認她只是睡着了，呼吸也很平穩，早抱着人跑醫院了。
怎麼可能還有心思想那樣的事？
“沒有。”紀巖垂眸看她，似乎在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些許失落，還有疑惑。
“那、那爲什麼……”秦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脣，臉色有些窘。
“嗯？做夢了？”
“沒有。”秦桑鼓起腮幫子，難道是她想多了嗎？
紀巖確實沒親她，至於秦桑嘴裡的瘀血，是因爲在來的路上有些顛簸，他下意識地把人摟緊了，磕到了而已。
很快兩人就到了軍區醫院，昨天到Z市之後，紀巖就沒閒着，把秦桑放下就忙着去醫院諮詢，還好以前在這裡呆過，有些門路，很快就約了醫生，接着他又幫秦桑申請外出，才拖到這個時間纔過來檢查。
紀巖直接把人帶到腦神經內科，因爲他昨天過來的時候，醫生跟他說突然暈倒很可能是腦部出現問題，能對症下藥是最好的。
但是一系列的檢查做下來，醫生卻表示秦桑的腦部發育很正常，也沒這方面的疾病，反而是在詢問了她暈倒前後的狀況之後，跟兩人說道，“按照你的狀況，可能需要血檢。”
“抽血。”可是她怕打針啊，秦桑的肩膀一下就縮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紀巖攬住她的身子，對醫生說道，“爲什麼要抽血？”
“我懷疑病人是服用了安定類的藥物，才導致的深度睡眠。”
聞言，紀巖微微斂眉，“安定類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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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這類藥一般是用來治療精神方面的疾病，也有一部分是治療睡眠的，俗稱安眠藥，趁現在藥效還沒有過，抽血檢查一下比較保險。”
“好。”
緊接着，紀巖又帶着她去做血檢，秦桑看到針頭就有點抖，他只好把人抱住，又捂着秦桑的眼睛，才讓護士抽了幾毫升的血，兩人一起在外頭的座椅上等結果。
“我要是真的有精神病怎麼辦？”秦桑抓着他的手，心裡有些忐忑。
“你又在亂想什麼？”
“剛纔醫生說我服用了安定，但我上次去看醫生，他根本沒有給我開藥……我是不是又記混了？”
秦桑現在很擔心她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問題，或者她目前的生活都是假象，她看到電視上或者小說裡，精神病人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的，如果她重生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萬一她醒來是一個躺在病牀上的精神患者，自己絕對會崩潰的。
“你看你又瞎猜……”紀巖把人按到懷裡，“就算你真的吃了什麼藥，也未必是你自己想吃的，不如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
“嗯。”秦桑在他身上蹭了蹭，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溫度，他的呼吸聲，他的心跳，說話時的震動，這些都不應該是假的，而她最近也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更沒有遇到什麼怪事，那就只能從日常起居上懷疑。
昨天早上她吃的是食堂的飯菜，沒有點什麼奇怪的東西，然後就再也沒有吃什麼東西，直到出發前——
出發前，阮秋蘭給她倒了一壺水，可是那是自己要求倒的，而且之前大家也都相互倒水，並沒有發生類似的事，再說何淑華也喝了……等等，如果阮秋蘭真的要對她下手，並不是沒有機會！
以前給別人借水，都是秦桑親手倒的，但是昨天是阮秋蘭幫她倒的，而且自己也沒有注意看……
難道，會是阮秋蘭？
秦桑越想越覺得頭有些暈，甚至有些想吐，她推開紀巖，跑到窗戶邊乾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紀巖過來拍着她的背部，看她難受的樣子，眉頭皺的更深了，眼裡滿是怒意——最好不要是有人把秦桑害成這副樣子，否則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對方！
“我沒事。”秦桑捂着胸口，突然覺得很難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整個人變得十分壓抑，呼吸困難，“我……”
“別說話，先別說話，我去給你倒水。”紀巖輕輕拍着她的背，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後去跟護士要了一杯溫水，送到秦桑面前。
喝完水之後，秦桑才覺得好了一點，雙手捧着水杯，呆呆地坐在那。
“還難受嗎？”看她沾了些水汽的眼睛，紀巖的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恨不得把她的痛苦都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會了。”秦桑搖搖頭，儘量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剛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涌出一股很哀傷的感覺，好像不是她能控制的一樣。
“嗯，馬上就會好的。”
紀巖說完這話沒多久，檢查結果就出來了，兩人不敢怠慢，一起進去聽血檢結果。
“今天是不是覺得舌頭有些幹，還有嘔吐，眩暈的症狀？”
“嗯。”秦桑剛纔還吐過，而且今天確實有點口乾。
“那就沒錯了。”負責結果的醫生很快將表格拿給紀巖，“我們在病人的血液中查出了安定類藥物，也就是說病人在這兩天之內應該接觸過類似安眠藥或者鎮定劑的東西。”
“這種藥除了會讓人睡着，還會導致什麼結果？”他想知道讓秦桑吃這種藥的人，打算達到什麼目的。
“如果是普通人，長期服用安定類藥物，會使大腦變得遲鈍，思考能力下降，嗜睡，時間長了還會產生不良情緒以及其他的副作用……幸好病人服用的劑量不是很多，不然我們要考慮催吐，因爲會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秦桑當然知道……前世看新聞就經常有人吞安眠藥自殺，原來她是吃了安眠藥才那麼困的！
這時候她纔回想起來，昨天早上阮秋蘭一直叫自己多喝水來着，她肯定在水裡下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