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家說要懸賞線索,那不管是有沒有目擊的,都要去碰碰運氣,重金懸賞,沒準就讓自己給撞上了呢。
“聽你這意思,今天這位拿到錢了?”
“可不是,聽說拿了好幾百呢。”
“好幾百,我滴個娘啊,秦家咋這麼有錢呢?”
“要能找到兇手,也是值得的。”
“可不是嘛,沒把犯人抓起來,我晚上都不敢出門。”
“……”
這兩天因爲秦文鐘的死,秦桑重新成爲村裡人茶前飯後的討論對象,沈夢琴總算是徹底解放了,也不用躲躲閃閃地看別人的臉色,今天她一出門,就聽到許多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心裡卻漸漸不安了起來。
快步走回家裡,沈夢琴直接找到張麗,語氣有些着急,“媽,我的手絹呢?”
“什麼手絹?”張麗這些天對沈夢琴也漸漸沒了耐心,一直盤算着趕緊給她找個婆家,也省的在家裡招她。
“就是我經常用的那條。”她在晾衣繩上面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沒看到。”
“我早上不是放在桶裡了嗎?怎麼沒了!”
沈夢琴聽張麗這麼說,頓時脾氣就上來了,說話也大聲了些。
“一條小手絹你跟我急什麼,洗衣服的時候飄走了也說不定。”張麗心說我還沒生氣呢,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敢說她?
沈夢琴見自己的母親有些不耐煩,只好壓了壓火氣,好生說道,“媽,你仔細想想,真的沒看到我的手絹?”
“嘖,沒有,你自己扔在什麼地方,別什麼東西不見了就來找我。”
既然沒有,沈夢琴也只好不再問,不然張麗該起疑了,但是天性多疑的她心裡卻不安了起來,她在屋子裡走了幾圈,越想越不對勁,手絹應該是沒有掉的,前幾天她還在用……
中午的時候,手絹的事也傳開了,村裡人都在問最近誰丟了手絹,張麗一到家就跑到沈夢琴房裡,“你早上說的手絹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沈夢琴眼神閃了一下,又露出跟平常無異的笑容。
張麗看着她的樣子,也跟着點點頭,心裡卻盤算起來——秦桑說了,只要能找出手帕的主人,他們家願意給一萬塊,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拿得出一萬,但想到那麼多錢,張麗的腳都要站不穩了。
“下午你別亂跑,跟我去收個玉米。”
沈夢琴聽完內心一沉,張麗怎麼突然叫自己去地裡?她很少去幹農活的,“媽,我身子有點不舒服,你讓我躺躺吧。”
“好不容易使喚你一次,你還給哼哼上了。”其實她覺得夢琴應該幹不出那樣的事,可這不是湊巧嗎?而且這些日子沈夢琴讓她受了多少白眼,真是臉都要丟光了,“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在家躺着,別到處亂跑。”
到時候又要讓人議論。
“知道了。”
等張麗走了以後,沈夢琴看着她的背影,心裡籠罩着一股濃濃的不安,她從來都不信養父母會對她好,特別是現在張麗他們又生了一個兒子……沈夢琴胸脯微微起伏着,最後還是將牀底下的錢都拿出來包好,然後找了身平時很少穿的衣服,又找了個頭巾,看家裡人都出去了,沈夢琴連忙給自己換上。
她正打算出門,就看到自己的弟弟沈添正在不遠處玩彈珠,沈夢琴見四下無人,招招手讓對方過來,“小添,你過來,姐姐有話跟你說。”
“姐姐,你要去哪?”沈添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叫他的人是沈夢琴,他覺得今天自己的姐姐穿的好奇怪,但還是聽話地走過去。
沈夢琴一直在警惕地看着四周,現在其他人都下地了,應該不會注意到她,她拉過沈添的手,“小添,姐姐帶你去鎮上玩好不好?”
“好啊。”沈添很少去鎮上,但是聽說要去玩,眼睛就亮起來了,然後他從手裡找出一個自以爲最漂亮的彈珠,想要遞給沈夢琴。
沈夢琴打掉他的手,“把它扔了。”
沈添一聽小臉就有些委屈,最後沈夢琴讓他把彈珠都裝在口袋裡,然後拉着他就走。
她沒有直接去找李煒,而是在鎮上稍微逛了一下,發現確實沒人跟着她之後,纔來到李煒的住處。
“誰啊!”李煒剛從牀上爬起來,他昨天跟人喝了點酒,此時腦袋還有些迷糊,打開門之後明顯有些意外,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沈夢琴穿的這是什麼,頭上還帶着個玫紅的頭巾,他眉頭一皺,“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了最近先避避風頭的嗎?
“表哥……”還沒等沈夢琴說話,一旁的沈添倒是先開口了。
看到沈添,李煒更加不解了,“怎麼把他也帶來了?”
沈夢琴又四下看了看,“先進去再說。”
“沒人跟着你吧?”
“我先逛了一圈纔過來的,沒看到別人。”
李煒讓兩人進來,頓時覺得睡意全無,沈夢琴的到來太反常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他關好門便坐到她身邊,“發生什麼事了?”
沈夢琴一坐下就將土得要命的頭巾拿下來,然後她就發覺腰上多了一條手臂,李煒跟她在一起就喜歡動手動腳的,她不適地挪了一下身子,讓沈添先自己玩,然後對李煒說了下早晨發生的事。
“那你怕什麼?”手絹是早上丟的,舉報人交上去的肯定不是沈夢琴的,爲了這麼點事跑過來,不是自亂陣腳嗎?
“我不怕……”沈夢琴說着,眼角瞥了一眼沈添,壓低了聲音在李煒耳邊說道,“張麗賣了我怎麼辦?”
她覺得張麗肯定在懷疑她了,早知道就不跟張麗提手絹不見的事了。
“我姨母?”李煒輕輕唸叨了一句,張麗應該不會做的那麼絕吧,他拿出一根菸抽了一口,然後拿大拇指刮刮自己的頭皮,“你先把小傢伙帶回去。”
別的李煒不太清楚,沈添是張麗的心頭肉,沈夢琴把人帶出來,那是不想回去了。
沈夢琴捏着他的胳膊,“你什麼意思,不管我的死活嗎?”
“趁着現在還沒出什麼事,趕緊回去,不然我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