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明星稀。
淨藍坐在門檻裡,看着蒼穹的夜空,心情紊亂,想起軒轅翼的告白,想起龍翊寒與凌兒的出遊。她該怎麼辦呢?該不該接受軒轅翼的感情呢?談戀愛她的經驗是不少,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她舉棋不定。既想放棄對龍翊寒的無名暗戀,也怕接受一段還不知未來的感情,兩者都讓她頭痛不已。
她不想在感情受挫時謬然地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因爲這樣對大家都不公平,對軒轅翼她是有某種的依賴,也許是因爲他長得與初戀情人相似吧,所以她不想把他當做一根救命的浮木。
“小姐,深夜了,你還沒有睡?天吶,你怎麼穿這麼少的衣服叫呢?”紅兒從內廳走出來,看到淨藍穿着單薄的內衣坐在門檻上沉思,她連忙從衣架裡拿起外套,走上前披在她身上。
“紅兒,你先睡吧。”她看了眼打着呵欠的紅兒說。
“小姐,你這兩天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有心事?”她現在的模樣又回覆以前多愁善感的樣子,紅兒擔憂地問道。
“是有一些事情要想明白,但我會沒事的,你累了就去睡吧。”她知道紅兒是擔心她的,但目前她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困擾。
“這怎麼行呢?小姐還沒有睡,紅兒也不去睡,那我就在這裡陪你。”說完,紅兒在門檻的另一端坐下,她知道小姐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只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而已,她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門檻上孤想。
“紅兒,你——唉!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丫環呢?既然主人都這樣說了,而你自己也累了,爲什麼不自私一點去睡覺?”話是對紅兒說的,其實是在罵自己,既然受傷了,爲什麼不自私一點,接受軒轅翼的感情。
“小姐是紅兒唯一的親人,我怎能自私地一個人睡覺,留下小姐一個人孤單地看着夜空?”
“紅兒,你真好!謝謝你!”淨藍俯身攬着紅兒,感動地說着。
“紅兒只想讓小姐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有什麼事情要做的儘管吩咐好了,這幾天小姐好像把我當透明瞭,讓我閒着一時不知道做些什麼好。”
“知道了,後天就是宮宴了,明天有事要你忙咧,你快去睡吧。”放開紅兒,淨藍說道。
“那你小姐不去睡嗎?”
“我再坐一回就去睡。”
“好吧!”紅兒也沒有堅持了,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柔柔的晚風,帶着花香,緩緩地吹來,身心疲憊的淨藍昏昏欲睡地靠着門扉,眯着迷濛的眼睛看着夜空上那輪明月,它也是孤單地俯視着大地,看盡人間的悲歡離合,不知道它心裡會不會覺得寂寞與淒涼呢?而自己呢,不也是孤單寂寞嗎?頂着別人的身體生活,想愛又不能愛,也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一身黑衣的龍翊寒站在“靜心菀”院前,神情複雜地看着靠在門檻欲睡的淨藍。今日她無視他憚度讓他心慌也讓他憤怒,很想衝上前狠狠地搖醒她,問她爲什麼要忤逆他的命令?當他終於見到她時,他卻步了,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她的行爲激怒,他的心從沒有爲任何女人而動搖過,居然因爲她與別人男人摟抱着而衝動得想殺人。
這沒有理由的,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女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他不可能會對她動心的?一定是因爲她常忤逆他,而他只是在征服她之前,不允許她先愛上別人。
朦朧中,淨藍感覺四周的空氣忽地冷卻起來,一股不明的異樣感讓她睜開眼睛,前方有道黑影慢慢向她逼近,她站起來,緊抓住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對着他大喝道:“是誰?”
她驚懼地後退兩步,由於對方是背對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只感到他身上散發着股恐怖懾人的氣勢。現在她有點後悔沒有答應靖王爺在院裡添加幾個門衛了,如果對方是個色魔,她怎麼辦?
“救——”剛要大喊救命時,嘴巴被他掩住了,她驚駭地睜大眼睛瞪着他。龍翊寒,怎麼又是他?
淨藍用力拍開他的大手,狠狠地瞪着他,撫着剛纔被他驚破膽的胸口,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是犯法的?還半夜跑出來嚇人。”
“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我能嚇到你嗎?”藉着月光盯着她微微蒼白的臉孔,冷嘲道。
“小妹資質愚鈍,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她裝糊塗地說。
她知道他來是想實現今日的話,但她不會讓他得逞的,絕不會再讓他騎在她的頭上來作威作福。
“你是明白的。”他湊近她,捏着她下顎,語氣卻讓人寒顫,“你可知道激怒我的後果嗎?”
“你曾說過,那又如何?”她又不是龍靖藍,她是水淨藍,威脅對她來是沒有用的。
他沉默不語,黑眸幽冷地在她臉上定定審視,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害怕的情緒來,而然,她的眼眸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兩人互相凝視半晌,龍翊寒忽地笑起來,嘴角揚起抺邪笑,冷道:“你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淨藍被他突來的話問得一頭冒水,疑惑地看着他。
“你很聰明,卻用錯方法,你以爲裝出一副對我不屑的表情就可以掩你早已對我動心的心嗎?”他神色一凜,冷冷地道。
他的話讓淨藍心肝狠狠地一緊,他看出來了?她一定要鎮定,絕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少臭美嘞,憑什麼認爲我會喜歡你?你吊件是不錯,但比你條件好的也大有人在,而我也沒有自虐心理。我喜歡的男人必須是專情、溫柔、外貌是其次,只要疼我愛我就行了,是問,以上幾點,你有符合嗎?”她退開一步,爲了掩飾被他看穿的鞋,她哈笑着舉出實例來證明自己清白。
“軒轅翼,你喜歡軒轅翼?”龍翊寒犀利的寒眸剎時拼出殘狠陰辣光芒,直盯着她,彷彿只要她說出不如他願的話時,馬上將她擊斃似的。
淨藍被他犀利的目光嚇得縮了縮身子,他知道軒轅翼?是啊,以他的能力想要查一個人是多麼容易,唉!戰已挑起了,她不能回頭了,輕輕地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溢滿着柔情,仿如初春少女般,嬌羞地點點頭:“是的,我喜歡軒轅翼。”
對不起,軒轅翼,我利用了你的名字,淨藍在心裡暗附。
看着她散出嬌柔的臉孔,堅定地說着喜歡軒轅翼時,他的呼吸猛地窒息,雙拳握緊,眯起銳利的眼眸,低沉蕭冷的嗓音透出危險地道:“你知道這樣說的後果嗎?”
他現在看起來就像頭危險的野獸,隨時都會撲上來撒咬她,她手微顫,不安地抓住外套,咬咬下脣,倔強地仰起小臉望着他,眼有些微紅,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很喜歡‘他’,這與你所說的後果是什麼有關係嗎?喜歡一個人有錯嗎?爲什麼要受你這個毫不相干的人威脅,你這樣欺負我覺得很開心嗎?心是我的,我喜歡誰輪到你管嗎?我不是你的什麼人,請你以後不要在我身上貼標記,我討厭你,我真的很討厭你!”
淨藍的心真的很痛,爲什麼要喜歡這個冷血的男人?爲什麼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一點?其實她剛纔所說的‘他’是指他,只是他並不知道,因爲,她不能對他表白,只有用這種方式發泄內心的苦悶。
“我不準,我不准你喜歡他,我不准你討厭我。”看到淨藍涓然欲泣的臉孔,龍翊寒有一絲不忍,聽到她討厭自己更讓他心慌。
他將淨藍緊緊地擁在懷中,低頭攫住她雙脣,而輾轉地熱烈地吻着她,他靈活的舌尖滑過竄入她溢滿密汁盪口中,強悍的氣息也充斥她的鼻端。他的大手拔開她外套,充滿欲地鑽入內衣撫摸着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她的外套無聲地從她上滑落,她雙兩攬上他的脖子,也熱情地回吻他。
兩人久久,龍翊寒才放開她,霸道地說:“你是我的人,誰也不能擁有你,就連碰也不許。”
紅潮未退,她嬌喘着氣說:“你這是在乎我嗎?”
他這麼說是在乎她嗎?他爲何憤怒?如果他真是在乎她,爲什麼會對她如此殘酷?不,他不會在乎她的,他只想征服她而已。她不能再因他一點點的憤怒而放棄堅持,她不想再費心思去猜想他是何種鞋了,她只要好好的守護着自己的心就行了。
“在乎?我的人生從來沒有在乎這兩字。”看到她因剛纔的而嬌紅的臉蛋,他有股衝動想說在乎,理智上他又忍住了,殘酷的話語又脫口而出。
淨藍心頓時心涼半截,她強忍着悲哀,故作不在乎地聳聳肩說:“很好!我還以爲你會當真咧。”
“你這是什麼意思?”龍翊寒陰沉,緊緊地盯着她。
“你不是很聰明嗎?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剛纔那隻不過一個吻而已,對我來說沒有特別意義。”在他冷洌的眸光逼視下,淨藍脣邊噙着抺神秘的微笑,“只不過想比較下你的吻與他的吻有什麼不同,所以纔會迴應你,呵呵~~現在我知道了。”
龍翊寒的眸光狠洌地怒視他,陰森地說:“你說的是真的?”她居然爲了這個理由而迎合他,這簡直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你讓他吻了你?”
“這很正常啊,我們是相情相悅,情到濃時這些親密的事情自然會發生。”她聳聳肩,一點也不含蓄地說。
“你——”想到她被軒轅翼擁在懷裡熱吻的畫面,一股無名火狠狠從心底深處竄起,讓他體內的魔性就要破繭而出。“你敢!”
“有什麼不敢?愛會讓軟弱的人變得勇敢,愛會讓人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來。”淨藍勇敢地迎上他凜冽冰霜的黑眸,想從他冰冷的眸底找出一絲的異樣感情:“因爲我愛他,所以我有什麼不敢做的?”心裡卻默默地說:因爲我愛你,所以我什麼都敢做。
龍翊寒嚯地揪起她衣領,黑眸陰鷙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的靈魂抽出來探究,:“你真的愛他,你知道他是何身份?”
淨藍猛地推開他,垂瞼,好掩飾眼中的慌張,是的,她不知道軒轅翼是何種身份,但戲已演到這裡了,她沒有轉彎的餘地,整理下被他揪皺的衣領,故作不在乎地說:“他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愛我。”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愛能維持多久。”龍翊寒清冽淡冷地說,黑幽幽的眼瞳閃過嗜血的光芒。
“你千萬別要亂來,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淨藍心驚了,怕他真的去找軒轅翼的麻煩,所以冷聲在警告。
“只要你不亂來,我也不會亂來。”他陰邪的扯起薄脣冷道,黑眸莫測高深地盯着她看。
“你卑鄙!”她狠狠地瞪了眼他,再這樣與他糾纏下去,到時吐血的會是自己,“沒有什麼事情請回吧,我要休息。還有,以後請你不要半夜私闖民宅,這樣會造成我的困擾。”說完,沒有看他一眼,轉身走入屋內。
龍翊寒站在門外兩手緊握拳頭,陰森地看着閃入廳內那抺纖細背影,腦子裡不斷地重複她剛纔所說的話“我愛軒轅翼”。他的怒火又往上竄了,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絕對不會!他憤怒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