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歸家

蘇素想了各種辦法阻止顧默宇,最終都沒有成功,他說他是她男朋友,陪她回家過年哪裡不合適?蘇素說男女朋友並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顧默宇就說他是可以做到這一步的那種男朋友,叫蘇素哭笑不得。

她還問了他不留在家裡陪顧老爺過年嗎,顧默宇說他想不出一定要留下來陪他老爹過年的理由。蘇素說那他也沒有要陪她回家過年的原因,顧默宇就回答說他當然有,他的心告訴他必須要這麼做,蘇素還是啼笑皆非。

自然顧默宇並沒有開玩笑,他就是想陪她回家過年,準確說她去哪裡他都想陪她去。

蘇素也無能爲力,她不想跟他解釋只有幾乎確定要結婚的男女朋友纔會互相帶回家去過年這種常識,因爲她明知道他答應過不會娶自己那樣的事。

最終,他們在一月的最後一週,也就是二十八號那天成行了,而再過兩天就是南方的小年。

下了飛機在從省會回雲浮的車上,蘇素再次跟顧默宇約法三章,“不會開車到我們家,出門也不會用到林伯和車,不會買很貴重的禮物,更不能說漏嘴,不會提出要跟我一起睡,我也不會跟你一起睡,不許說我媽做的飯菜難吃,也不許不吃,不能在我們家對我做任何親密的事,包括摟摟抱抱,接吻更加不可以……”

顧默宇由着她說個不停,她開始還騙他說她家房間不夠,他都習慣了她說謊。

“不許出錯,一次都不行,如果是吃不慣我們家東西,建議你還是回你那邊去住,我們可以偶爾約在外面。”蘇素最終用這句話結束了忠告,可是心裡還是各種不安。

二十八號晚,蘇素帶了顧默宇回家,因爲提前已經跟妹妹說過會帶男朋友,她父母倒沒有被嚇得太厲害,只是看到男生之後,還是有些吃驚。

顧默宇到了之後先吃了晚飯,蘇素卻並沒有,因爲家裡肯定爲她準備了,因而他們是在顧默宇吃完後走路回的家。

蘇爸是個少話的人,看女兒回來了只是笑着幫忙拿了行李,點了點頭,蘇媽就一直不停在說話,“瘦了,外國哪有什麼好吃的,是不是都吃不慣。”

說着拉了蘇素去廚房吃飯,也招呼了顧默宇一起過去。她家房子應該是自己的地,蓋了三層樓,三樓就是頂樓並沒有什麼東西,一樓進門是大廳,過走道時看到了旁邊的房間,是臥室,穿過走道有個小院子,裡面兩進房間第一間就是廚房和餐室。

“同學也還沒吃飯吧,隨意點,不用客氣。”蘇媽也給顧默宇盛了飯,他也沒有說不餓,也沒有說不吃,沉默端起了碗。

這時候蘇錦終於插上了話,“哥哥你叫顧默宇,是去年給我們家打電話的那個人?”

這件事蘇素一無所知,就看到顧默宇點了頭,他剛纔在觀察這個廚房,看起來已經好多年了,房頂都被油煙燻黑了,看起來有點髒。

“你不會是跟了我姐出國,去了一個學校吧?”蘇錦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

顧默宇還是點了頭,“因爲當時已經來不及,所以這學期才插班進去的,比你姐低了一屆。”

蘇素差點嚇得跳起來,卻被他說的話弄傻了眼,他似乎並不是不擅長撒謊,說起來還非常令人信服。

蘇錦驚呆了,竟然有人爲了她姐跟出了國,而且面前這個男生長得也太過分得帥了吧,到底喜歡她姐哪裡?

她還真想起來了,“你去年說你喜歡我姐本人,是認真的嗎?”她怎麼都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可是加上今天的事,這還真是不像是玩笑話。而且因爲這句話實在是太神奇,她經常拿出來逗她媽笑。

蘇素沉默了,這個人到底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這都是跟她妹說了些什麼呀!

顧默宇嚐了嚐桌上的菜,繼續點頭,“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確實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蘇錦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蘇素尷尬地紅了臉,看媽媽在一邊也是忍俊不禁。蘇爸看他們聊得開心,就沒有進廚房去湊熱鬧,說他先上樓去了。

“老姐你不是說不會喜歡別人的嗎,什麼時候答應的?難道是在國外實在是太無聊了嗎,中國人又太少?”蘇錦放棄了顧默宇,跟自己姐姐說起了話。

蘇素本來用心在吃飯,雖然媽媽做的不會比黃媽專業,可是她想了好久這個味道了,覺得這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聽妹妹問,還沒來得及回答,顧默宇替她答了。

“今年九月的時候,不對,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年了,應該說去年九月。”顧默宇夾了菜給蘇素,他看她好像很餓的樣子,不自覺想讓她先吃飯再說。

“這不還沒過年嘛,九月那不就是剛開學,老姐你果然是一個人在國外太寂寞了吧。”蘇錦得出了結論。

“我追了你姐一年多,她答應我也是應該的。”顧默宇自己插了話。

蘇錦驚歎不已,她真是不懂了,這個帥哥到底是腦子哪裡出了問題,看上她姐就算了,還追了那麼久,也是蠻拼的,“姐夫你神人啊,我姐以前老是說什麼喜歡是錯覺,我還以爲她這輩子打算做尼姑,你才追了一年多就追上了,也算是點石成金的神蹟呀!”

“亂叫什麼,叫哥哥。”蘇媽敲了蘇錦一記。

顧默宇有點喜歡這個稱呼,包括她這個咋咋呼呼的妹妹,他也有點喜歡起來。

“那哥哥你是學什麼的,和我姐一樣嗎?”蘇錦看姐姐一直吃飯不回話,而顧默宇卻一直在搶答,乾脆和他聊了起來。

顧默宇搖了頭,“學鋼琴的。”

“那你們家應該很有錢哦,小時候鄰居家風哥哥也是學鋼琴的,他們家就很有錢,可惜後來好像家裡出了什麼事,就搬走了。”蘇錦自然而然接了下去。

蘇素一下子擡頭看了顧默宇一眼,男生也看了她一眼,接了下去,“還好。”

“那小宇你們家是做什麼的?”蘇媽順着話題問了下去,因爲已經把菜都弄好了收拾好了就也坐在了桌邊。

蘇素看了自己媽媽一眼,這世上應該是第一個人這麼叫顧默宇,她很佩服,不知道顧默宇會是什麼反應,也不怎麼想知道。

“我父親是做生意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顧默宇用了父親這樣的字眼,蘇素再也不想擡頭看他了,她打算低頭一直吃飯不講話。

“那還蠻可憐的,你父親後來沒有再娶嗎?”蘇媽摸了摸顧默宇的頭,心疼了他一句。

蘇素不小心掃到了這一幕,知道顧默宇大約不會做出躲開或者打開她媽媽的事,還是自己吃自己的。

“沒有,所以我自理能力還可以,自己也會做飯,明天可以讓我做嗎?”顧默宇講出了這樣的話,蘇素猜到了原因。

“你上門就是客,怎麼能讓你做飯呢。”蘇媽果斷拒絕了,蘇素在心裡點贊。

飯後上了樓,客廳裡有電視,蘇爸正在看軍事頻道,顧默宇他們上去後蘇錦換了臺去看電視劇。時間也不早了,今天是因爲蘇素要回家店裡才提前關門的,隔天一早還要去開門,蘇爸蘇媽就去睡了,沒有再聊更多。

分配的情況是顧默宇睡樓上主臥,蘇素和蘇錦睡次臥,蘇爸蘇媽去了樓下睡。

顧默宇對房間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雖然不敢有異議,卻還是想跟她睡。

她家衛生間也很小,好在現在是冬天,蘇素給他倒了熱水讓他泡了腳,也就打發他去睡覺了。

顧默宇撇了撇嘴,忍了忍沒有再說什麼,回了房去睡了。蘇媽鋪了新的褥子和被子,顧默宇倒沒有聞到什麼異味,牀也並沒有特別硬,他估計自己能睡得着。只除了身邊少個人,其他都還能接受。

然而這一晚顧默宇並沒有能很快睡着,倒不是因爲那麼想抱着蘇素睡,而是隔壁房間蘇素和蘇錦一直在聊天,偶爾會傳來一些笑聲,他雖然聽不太清,但感覺她似乎很開心,因而盡力聽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