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默宇考慮是不是讓莊沐直接動手時，外面有人進來，幾個人都回頭去看。
來人穿着一身家居服，戴着細邊框的眼鏡，長得有些偏瘦，看起來很斯文像個文人。許雲飛本來就認識他，顧默宇猜到了是誰，莊沐大約有數了。
夢璃先叫了人，“哥。”
胡先令順手挽住了許雲飛的肩，把他帶到了自己妹妹身邊，轉身看着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顧默宇你是來談生意，那應該找我更合適吧？”
夢璃雖然很想給許雲飛一巴掌，還是暫且忍住了，對他哥回了句，“他弄丟了自己老婆，想來我這邊找一找。”
“呵…”胡大哥輕笑了一聲，“顧賢弟真會說笑，我妹妹一個姑娘家，抓些男人回來玩玩也就算了，抓個女人有什麼用？”
他的確一點證據也沒有，顧默宇想了下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現在鬧起來並沒有任何意義，仍舊找不了人，“打擾了。”
許雲飛也準備一起撤退，剛邁出一步就被夢璃拉住了，“你去哪，老公？”
看顧默宇頭也不回走了，顯然不會救他出火海，許雲飛只得留下了。在他這個哥哥的口裡，他也不過是被抓來玩的男人而已，真不曉得她什麼時候纔會玩膩了。
胡先令陪了他們一起用餐，結束前夢璃就說了，“今晚你留下來住。”
“你不是說只是叫我來吃晚飯？”許雲飛提醒她之前說過的話。
“本來是，但與其放你去和你小情人的老公找你那個小情人，留你在這裡乾着急，比較能愉悅我。”夢璃用着餐後水果如此回答了他。
許雲飛無奈了，他到底是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魔鬼，精神上是個S，身體上是個M。
“不要欺負我妹妹，妹夫。”他那個哥哥說着這句忠告就走掉了。
他倒是想欺負她，也得有辦法欺負才行啊。
餐後夢璃拉了許雲飛陪她去遊戲室玩跳舞機對戰，許雲飛搞不清她到底是什麼年齡段：工作上像是三十五歲以上，牀上至少也有個三十歲，可日常喜歡的東西大概只有十八歲。
“剛吃完飯玩這個會胃疼。”他果斷拒絕。
“沒關係，胃疼了再去吃藥。”夢璃直接拉了他上場，開了機器。
許雲飛哪有那個心情，隨意陪她玩了兩局，心裡還掛着蘇素的事。
說來她家這個遊戲室裡面的東西大多都是夢璃愛玩的，許雲飛由此得知，胡家在外的傳聞屬實，這家裡後續會當家的可能是她那個哥哥，或者是她。
即使沒有今天這一出，在之前的接觸中，他早已知曉，她那個哥哥對她這個妹妹很好，畢竟是同父同母所出的親兄妹。不過這胡家親兄妹關係好的，大概也就只有他倆。
去大浴池泡澡時，許雲飛看她難得靜下來，還是問了她，“蘇素的失蹤和你沒有關係嗎？”
夢璃睜了眼看着他，水汽氤氳裡，她的臉看起來也沒那麼冷漠無情了，“許雲飛，你知道我一開始看中你什麼嗎？”
這話題還真是前所未有，“嗯…覺得我是個爲情所困的白癡？”
這也是許雲飛能想出來最合理的解釋了，他覺得她大概是因爲那晚他的表現，覺得他這樣的苦悶很好玩，所以想戲耍他一下，然後一直耍到了現在。
“也算吧，”雖然表述方式不同，“我覺得你是個情癡，你那樣苦戀着一個人，讓我着迷。”
基本算是達成了共識，“是因爲你從來不曾這樣愛過別人，所以好奇想要研究下我？”
夢璃閉上了眼，她沒有想要研究他，她就只是迷上了那樣的他而已。
“今天上午你走後我困得睡着了，是你下了藥嗎？”許雲飛能猜到原因，她大概是不想他去見蘇素，或許替他斬斷這段孽緣也是她想挑戰的事。
夢璃閉着眼回答了他，“想讓你好好休息下，晚上還有想讓你做的事。”
許雲飛無言了，不是說晚上只是吃飯的嗎？現在又突然有了要他做的事？她是想讓他精盡人亡嗎？
“這件事你不會不願意。”夢璃說着起身上去了，隨手拿過浴巾把自己裹了起來。
許雲飛不明白了，莫非她是說離婚？可這麼晚民政局早就關門了吧？除此之外他願意做的事，想不出來。
各自換好睡衣後，夢璃讓許雲飛幫她吹了頭髮，打理好捲髮後，她隨口問了句，“我好看嗎？”
許雲飛看着鏡子裡素顏冷臉的人，“好看，美得不得了。”
所以纔有蛇蠍美人一說啊，許雲飛在心裡腹誹。
“看來你還沒有瞎。”夢璃說着這句帶了他去自己的臥室，許雲飛的腳步越發沉重，他預感到不可能有任何他願意做的事，在接下來發生。
夢璃開了衣櫥看他踟躕不前，叫了聲，“過來。”
許雲飛嘆了口氣只得跟過去，他有些想放棄了，或許她是覺得還沒在衣櫥做過，想嘗試下新體驗。然而他想錯了，夢璃在衣櫥盡頭推開了試衣鏡，而後帶了他下地下室。
好吧，許雲飛有了新的猜測，她打算把胡家的金庫分一部分給他，或是讓他長長見識。這種事，他其實也並沒有願意做。
出現在樓梯盡頭的卻還是一間房，和樓上的房間差不太多，而隱約看到牀上有人，讓許雲飛呼吸急促起來。
夢璃就停在了下樓後不遠的地方，許雲飛已經越過她快步跑了過去，繞過牀上的紗縵就看清了牀上的人，果然是蘇素！
“蘇素？蘇素！”許雲飛叫了兩聲，卻毫無應答，他回過頭看了眼夢璃，“你做了什麼？”
“雖然今天是她的生日而非你的生日，但她做了自己生日時的生日禮物，也挺有趣吧？”夢璃說着話，看許雲飛伸手去掐了蘇素人中。
然而人並沒有因此醒來，許雲飛搞不懂了，蘇素好像睡得特別沉，她以往是很驚醒的。
“旁邊桌上那顆呢，是好東西，你喂她吃下，過一會之後，她就會意識清醒並且心甘情願地，跟你發生關係，現在餵給她，大約還趕得上十二點之前。”夢璃解說完這些就打算上樓了，樓下有氣道，待多久也不至於呼吸不暢，是她和她哥以前避難用的。
“如果她不吃藥呢，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許雲飛從牀邊離開問了夢璃。
夢璃有些詫異，他不是一直想要蘇素嗎，她都給他帶回來了，爲什麼不要？
“放心吧，顧默宇一時半會找不到人，就算有一天蘇素回去了，她也不可能告訴顧默宇這種事吧？”夢璃覺得蘇素那種性格，這種事肯定會藏在心裡一輩子。
“夢璃，我沒有想要做這種事，你想多了。”許雲飛腦子裡閃過了很多，這不是以她貪玩就可以做結論的事，她冒了很大風險來做這個事，這會影響到她在胡家的位置，其他族系對她的評價，以及和顧家必不可免的一次正面交鋒。
夢璃退回了地下室裡，“許雲飛，你現在是在爲我考慮嗎？如果是在我做之前這還有用，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吧？不論你做不做，我和顧默宇這局棋都已經開局了。”
許雲飛搖頭，“你先讓蘇素醒過來，我去聯繫顧默宇，只要蘇素配合，這件事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就這樣過去。”
“許雲飛，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沒種？”夢璃沒想到他完全就只想讓一切迴歸原樣，“顧家一直沒有輸過，是因爲他們並沒有找過比顧家更厲害的對手，說不定這局棋贏的人是我，蘇素不會再是顧默宇的女人，你是要等到這種時候纔敢碰她嗎？”
許雲飛無言了，她到底是着了什麼魔，“夢璃，我不會碰她，不是因爲她是誰的女人，她是誰的母親，我曾經有過這樣的機會，可最終我沒有做什麼，只是因爲她不愛我。這對她而言只是屈辱，對我而言也並不是什麼滿足，她或許不會因爲這種事就羞愧自殺，卻會因此痛恨自己，痛恨我，這樣做並沒有任何意義。”
“顧默宇和她不就是這樣開始的？爲什麼你不可以？”
夢璃說完這句，看到許雲飛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剛纔試圖勸說她時都不曾這樣。
“他們會有那樣的開始，是我的錯。”許雲飛還是說出了口，“顧默宇並沒有打算那樣做，是我逼了他，我說我和蘇素已經做過了，惹怒了他，他大概也想驗證下事實真相，所以才做了那種事。這之後，纔會一發不可收拾。”
夢璃被這樣的真相驚呆了，少有的露出困惑表情，“你……”
“我那時並不喜歡蘇素，至少我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我只是爲了幫她參加高考，以爲顧默宇得到她之後就會放過她，然而事與願違……”許雲飛坐在了地下室的地板上，“包括之後的事，顧默宇在國外找到她，也是因爲我的疏忽，她因此纔會懷了顧默宇的孩子，他們纔會糾纏了三年之久……”
夢璃也走過去他身前坐下了，認真聽故事。
“可能就是在這漫長的三年裡，顧默宇改變了很多來贏得蘇素的心，而最終他做到了。他爲此甚至給了蘇素自由，我以爲我終於等到了一個解脫，蘇素能有新的人生，我做的一切都可以補救……”
夢璃現在有些懂了，蘇素說的，許雲飛對她最初應該是虧欠，或者該說愧疚。
“我從最初就給過蘇素好多過分的提議，讓我做她的第一個男人，讓我做她孩子的父親，可我當時，都只是想着這是對她比較好的方法，卻從沒想過，爲什麼我會想到這樣的辦法來幫她。”許雲飛苦笑，“你知道我有多遲鈍嗎？在她離開顧默宇後，我甚至替她介紹了男朋友……”
“我在他們分手後第一個夏天的夜裡吻了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喜歡她；一直到第一年末的年會，聽林世城說出那些話，感覺有另一個男人過分關心她，才發現自己是在吃醋……”
夢璃感覺蘇素的說法都成立了，她其實對許雲飛了解得很透徹。可她忘了，蘇素說的是，許雲飛是遲鈍地沒發現自己喜歡夢璃。
“這之後我追了她很長時間，她總是拒絕，我最後把目標暫時定在挽救她不再回到顧默宇身邊，我以爲時日長久後，她終究會忘卻那些或許不堪或許有過甜蜜的過往，卻不曾想，她在第二年底，就自己走回了顧默宇身邊。”
許雲飛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大概也做了許多讓她討厭的事，帶走了她租房的鑰匙，不請自來給她做晚餐，拿走了她重要的東西，還騙她去酒店開房這類的。”
夢璃點點頭，“既然你做了那些她都能原諒你，只是忍不住抱了她又如何？我來喂她吃藥，你就說你是爲了救她，不得已爲之？”
喂，爲什麼繞回原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