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交鋒

顧默宇雖然是想要個女兒,可看了蘇素問了她情況之後,看了眼女兒,還是感覺不怎麼好看。

可能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麼醜吧,顧默宇暫時放過了自己,陪了蘇素回病房休息。

這天正是大寒,顧默宇看窗外大雪,覺得自己也該心滿意足了,卻不知爲何,隱隱有些擔憂。

結果這年一直到元宵前,蘇素纔出月子,因爲這樣,顧默宇把顧銘書丟回了雲浮過年,去陪他的外公外婆。本來小馬是要跟去做護衛工作的,但顧默宇有點隱憂,讓莊沐替他去了一趟。

顧銘書憋了一肚子火,雖說在外公家過年也很開心,可想到他那個爺爺和那個爸爸的態度,他就氣得要命。不過是他媽生了個女兒,他有了個妹妹,他爺爺瞬間就對他來雲浮的事毫不阻攔了。

不過他倒沒看出來他爸多喜歡他那個妹妹,就他出來前幾周的情況,他感覺他爸好像自己也懵了,估計是在納悶爲什麼女兒他也並不喜歡。

大部分時候外公或是外婆都會陪着他玩,他也陪着下鄉祭拜過這邊的先人了,這之後他小姨陪着他的時候就比較多。蘇錦如今的歲數不小了,也不算特別大,性子還是那麼活潑,還有點小孩子心性,顧銘書因而還挺喜歡跟她玩在一起。

有次他在廳里正閒得要翻跟頭,他小姨問他,“你今年十二月要滿九歲過十歲生日吧,會辦酒嗎?應該會請我們全家都去吧?”

顧銘書愣了下,他對這個沒太大概念,去年的時候他媽大着肚子還給他慶了生,他爸還勉爲其難給他做了次蛋糕。“只要我媽在,大概會給我辦吧。”

“這是什麼意思?”蘇錦有些納悶。

顧銘書笑了下,“沒什麼,小姨你覺得我爸人怎麼樣?”

蘇錦想了下,“姐夫?他…對你不好嗎?”

“姑且算好吧,不管怎麼說,我是我媽的兒子。”顧銘書剝着桔子這麼回了,然後和之前幾次一樣感覺剝桔子挺好玩的。

蘇錦驚呆了,“小書,你和你爸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難道姐夫會不是你親爸?”

“是啊。”顧銘書可是看到過驗證報告的人,“說不定如果我爸另有其人,反而更有趣些。”

“哈?”蘇錦完全摸不着頭腦了。

“虧得我爸認識我媽早,若是我媽已經結婚生子了,他還要費功夫拆散別人家庭……”顧銘書想象了一下那情景,感覺他爸追到他媽的概率又變小不說,耗時可能還要加倍,或許以後都不可能有孩子,更不提還生了兩個。

如果他父親不是顧默宇,顧銘書覺着他爸對他大概和現在也差不離,只是每次見到或許都會想起他媽媽的那些過往,然後會恨得牙癢。這樣一想,顧銘書就很遺憾,他竟然是他爸親生的。

蘇錦徹底放棄了,她發現她這個小侄子,並不太好溝通,雖然和普通這個年齡段的娃不太一樣,不顯得幼稚和招人嫌,卻相反的感覺到難以理解。

初七的情人節過後,蘇家全家送了顧銘書回北京,順便去看看他們就要滿月的小外孫女。

顧默宇這次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蘇素還在月子裡,他本來就做不了什麼,家裡來了許多親人,她會感覺熱鬧些,心情也會好,他只有陪開心而已。

女兒的臉長開了些卻還是看不出什麼蘇素的樣子,顧默宇和以前一樣偶爾會逗逗她,因爲是個女兒,他接觸的時候有多加小心,比以前對顧銘書的時候要溫柔些。

而他選了許久,給女兒取的名字是顧林茵,取其意是大樹成林綠野成茵之意。顧老爺對此並沒有發表意見,顧銘書的名字本就是兒子懶得爲之他才代爲取的。

這次蘇素沒有把孩子叫寶寶,從最初就叫了小名,不過叫的是丸子,她懷着孩子時愛吃,也就這麼叫上了。

蘇家二老還挺高興,看顧老爺也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而小書還說他爸做夢都想要個女兒,也基本是放了心。

顧銘書對他這個妹妹倒沒什麼想法,他爺爺似乎還是挺高興,他爸整個一臉懵逼,他也沒有去多問。蘇錦倒是問了他,是不是擔心有了妹妹爸媽不像以前那麼愛他?顧銘書思索了一會如何作答,還是如實說了,“我媽大概對我不會變,至於我爸,目前看來還沒什麼差。”

他本來也設想過他爸會特別喜歡他妹妹,事實就是至少這一個月下來,沒什麼端倪。

有時候他也想吐槽他爸葉公好龍,本以爲會很開心有個女兒,結果事實並非如此,白期待了大半年。他爸根本就只喜歡他媽一個人,不論是生兒子還是生女兒,他爸都沒有能喜歡上自己的孩子,自作孽。

蘇家的來客在元宵過後的週二就回去了,而蘇素又休息了一陣子之後,在三月就回了公司恢復工作。顧默宇對此頗爲不滿,不過蘇素休息太久了實在悶得慌,他最後答應了。

莊沐花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給蘇素交接工作,包括去年年終總結,以及他做的這一年的規劃,兩人都探討了良久。而這年的年會,早在之前,莊沐已經替她開過了。

一切都回歸到以往的時候,清明節假期到了,而這次蘇素的生日,並不在休假日期內,而是隔週三。顧默宇覺得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需要調理,暫時還沒有和她同房,本打算在她生日那天再恢復這個事,因而也預定了六號那天回自己的住處居住,而非繼續住在顧宅。

他是覺得,女兒也兩個多月大了,她沒必要再每天回顧家住,從這天開始回到原來的日常軌道會更好些。

可蘇素沒答應六號曠工的事,說她之前就說了不會再給自己慶生,去年他還是給她過了生日,今年就最多在家吃頓飯可以了。

如願上了班的蘇素心情不錯,莊沐也有幾分奇怪她生日這天來了公司,但並沒有多問。

中午蘇素背了包出門,莊沐還是好奇問了,“下午要外出?”

“嗯…小馬哥在樓下等我,不用你送。”蘇素這麼回了他。

莊沐跟了她下去果然看到眼熟的車停在路邊等,而蘇素上了後座,他也就返身回去用餐了。他想着左右不過是顧默宇答應了她來上班,事後又反悔了,讓小馬來公司接了她。

然而那天快下班的時候,顧默宇帶了小馬來公司接蘇素,莊沐頓時就傻眼了,“中午的時候她背了包下樓,說是你讓小馬哥來接她。”

進了蘇素辦公室之後,莊沐才細說,車和車牌都對,因爲車窗都是不可視的,他並沒有看到開車的人,只是蘇素打開車門上車時,他隱約能看到後座有另外一個人。因爲他當時以爲是顧默宇,而從遠處能看到的內容有限,他並沒有特別仔細去分辨那個人。

“是我的錯,我疏忽了。”莊沐最終用這句話結了尾。

顧默宇只是開了蘇素的電腦,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指責,也沒有寬慰。至少聽起來,蘇素是自己下樓上的車,並沒有人強迫她,而且她還撒了謊,說是小馬哥來接她,而車也是他的車?

又或許是有人冒了他的聲音,叫了蘇素出去,蘇素並沒有撒謊,可是這解釋不通她乖乖上了車。她開了車門就該發現車裡坐着的人不是他,又怎麼可能繼續上去,是被人拿槍指着了嗎?

他開了裝在她電腦裡的追蹤軟件,看到她手機裡的信號走到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然後就失去了蹤跡,並不是停在那裡,而是被摧毀了,信號中斷。

不管如何,車從這裡開出去,而且和他的車一模一樣,交通監控應該可以用得上,顧默宇讓小馬哥先去調那邊的情況,看看是不是能找到車的去向。而後他帶了莊沐下樓,說是去個地方,會用得到他。

顧默宇知道他的安穩日子又到頭了,好日子過了才兩年多點,而這次這個對手,他從一開始就很不想跟她對上。

莊沐開了平時接送蘇素那輛車,顧默宇給了他地址後,就打給了許雲飛,問他在不在那邊。很巧合的他正好在路上,這天是蘇素生日,他本來還想着去看蘇素,因爲聽她說今天會去公司。可一大早夢璃就給了他大驚喜,讓他上午都沒能從自己牀上下來。

下午她倒是撤退了,他估計她是工作忙,可不知爲何他有些渾身乏力和困頓,因而就睡過去了。醒過來已經是蘇素快下班的點,他趕過去也來不及,夢璃又給他電話讓他去她那邊,他拖拖拉拉很久纔出門,就接到了顧默宇電話。

因而許雲飛沒進門,就在外面等了顧默宇一會,問了情況才知道蘇素不見了,而且手機信號也丟了,很顯然不會是巧合手機被碾了個粉碎。

“你懷疑夢璃?她爲什麼要抓蘇素?報復我?”許雲飛不理解,就算夢璃手裡沒有蘇素,她也有辦法讓他順從,如今的現狀不正是如此,他並沒有要跟她對着幹,也無意做那些麻煩事。

顧默宇知道這個理由說不通,可他實在想不出來其他人會做這件事,“女人的心思很難猜,除了蘇素,其他女人我都想不到她們在想什麼。”

“你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並沒有順着她,不是嗎?”許雲飛無奈了,蘇素在他身邊就一直麻煩不斷,如果是在夢璃這裡,大概沒什麼危險。

“我沒有要跟你鬥嘴。”顧默宇覺得最好的指望是他們進門看到蘇素只是在這裡作客,夢璃僅是找她來聊天喝茶,雖然這樣的邀請方式難以接受了些,但如果僅此而已,他姑且原諒了這次。

然而並沒有,夢璃自己在餐桌邊等許雲飛,看到進來三個人,只是看了眼自己的管家。

“抱歉,小姐,姑爺說這兩位是他的客人,不用通報……”

讓管家下去後,夢璃很不解,起身過去問了許雲飛,“我今天夠了,今晚只是叫你過來吃飯,並沒打算做什麼,你是在擔心?”

否則他帶兩個燈泡過來做啥,雖說她之前也都認識過了,並無反感。

“蘇素在這裡嗎?”許雲飛直接問了,聽夢璃話裡的意思,她並不知道他們的來意。

夢璃轉頭看了眼顧默宇,“小氣鬼,你又把老婆弄丟了?”

顧默宇火很大,卻沒有發作,倒不是因爲對方是個女的,更多的是因爲對方神情很冷淡,說這話時並沒多少嘲諷意味,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讓我找一找,沒有我就走。”

夢璃冷笑了,“顧默宇,你當這是你家,還是犯罪嫌疑人的窩藏點?這裡是胡家,你要是想搜,是不是應該讓你老爹替你搞張搜查令來?”

這就完全進入公式化模式了,顧默宇就是不想跟她鬧成這樣。他提的要求的確過分了些,顧家有很多不便外人搜查的東西,這裡大約也沒差。雖然他真的只是想找人,可對方的戒備也不是毫無理由。

“那我可以到處看看嗎?”許雲飛插了話。

夢璃橫了他一眼,“許雲飛,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許雲飛和顧默宇對視了一眼,無奈笑着回了句,“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