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睡到中午才醒的蘇素睜開眼，牀上只有她自己，昨天的記憶衝進腦子裡之後，她去浴室洗了臉還是有些懵。她的記憶其實不怎麼連貫，有些錯亂，但大概能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麼。
她出去時聽到顧默宇在練琴，在琴房門口看了一眼卻沒有進去，難得她心虛一回。下樓之後沒看到林詩柳他們，問了林伯一句，才知道他們早晨就已經走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蘇素反而安心了一些，昨天她有點遺忘的部分就是林詩柳敲門之後的那些，記憶很混亂。
“他有吃早飯嗎？”蘇素接着問了關於顧默宇的事。
林伯搖了頭，“少爺起得也不早，就比蘇小姐早了半小時左右。”
蘇素點點頭，準備還是上樓背單詞，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不過她習慣起來要背一會。傳播學的那些專業名詞她都抄錄了，近來已經大多能掌握了，而鋼琴的那些，則情況一般，用得太少而且難度係數有點大。
在她複習一些語法點時，顧默宇進了書房，還關了門。
他剛纔看她沒有進琴房，就猜到她能記得昨晚的事，他自己從沒真的喝醉過，不知道電視劇裡演的斷片是不是真實，但他覺得恐怕記得的概率會比較高。
看他關了門，蘇素就猜到他應該是想給她講講昨晚的事，合上書和筆記本之後，她有點侷促不安。
顧默宇和以前一樣抱了她起來，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昨晚你把我和祝子遙認錯了，你記得嗎？”
蘇素一愕，看來她記憶裡混亂的部分真的發生了，“我做了什麼嗎？”
“沒有，有我在，會讓你做什麼？”顧默宇編故事編的很完整。
“我以後都不會喝酒。”雖然昨晚她本來就沒有喝酒，她喝的是檸檬水啊。
顧默宇指出了這一點，“昨晚是個意外，但是以後不見得沒有這種意外，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做些什麼，就沒有人會阻止你了。”
“只要我不去酒吧那種地方，就不會有這種意外吧？”蘇素辯解了一句。
“蘇素，你知不知道有的食物或是飲料裡面都是含酒精的？”
蘇素啞然了，他不是想用這個理由反悔三年後讓她走的約定吧？“什麼意思？”
“酒量是可以練的，你知道嗎？”顧默宇並無此意，他只是想確保她承諾的事能確實做到。
蘇素覺得她是沒救的那種吧，喝一杯就會醉倒，喝一點酒品又那麼差，“我的酒量，還有提升的可能嗎？”
“不試怎麼知道。”顧默宇說着咬了她的耳朵，“昨晚的事，要懲罰你。”
“爲什麼，我也不知道那個檸檬水裡有酒精，而且不是你幫我點的嗎？”蘇素覺得這不公平，她錯在哪裡？
顧默宇的手靈活地伸到了禁地裡，“你答應的去酒吧。”
蘇素啞口無言，雖然是小詩提起來的，的確是她答應的，可是她是覺得他會想去，才答應的啊。
不管怎樣，顧默宇繼續了他的步調，蘇素趴伏在桌上任由他繼續了下去，他只是用手而已，估計也不準備真的在這裡做什麼。
“你昨晚還罵了我傻，蘇素，你喝多了之後，蠻誠實的。”顧默宇接着語氣認真地逗了她一句。
蘇素咬緊了牙，看來她可能不止說了他傻，可是他看起來也不是很生氣，不知道爲什麼會說要懲罰她，而且這種事算什麼懲罰？
“沒什麼想說的嗎？”顧默宇在她後頸刻意種了兩個草莓，而且不準備告訴她，他打算等她明天去上學，給其他人圍觀下，雖然蘇素可能會生氣，但這也算是懲罰的一部分，他自信可以哄得了。
“對…對不起，我昨晚說了什麼，你就當我酒後失言，好嗎？”蘇素斷斷續續說了這些。
顧默宇輕聲失笑，“那可不行，你可還說了你愛我呢。”
“誒？”蘇素大驚失色，“我……”
“逗你的。”顧默宇感覺她這反應還真是同步得厲害，而且總是那麼敏感，情緒變化直接帶來了身體變化，連那麼細的手指都被夾緊了。好在昨晚他已經夠了，否則可能忍不住在這裡就要了她，估計這樣做了會比較難哄。
蘇素搞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除了避免喝酒，看來他說的也的確應該試一試，“要怎麼練酒量？”
“下週末我會準備不同度數的酒，我們到時候慢慢試。”顧默宇加快動作準備結束這個短暫的懲罰，也是吃午飯的時間了。這樣欺負她感覺不錯，而且估計下週末樂趣應該會很多。
姑且把這些也算是林詩柳的功勞吧，只是祝子遙他暫時不想見到，會想揍他，雖然是他自己要求對方配合的。
不巧的事在那天下午發生了，蘇素和兒子視頻時，顧銘書開口說話了，只是叫的是“爺爺”，而不是爸爸或者媽媽。蘇素激動得熱淚盈眶，而後問了秦嫂，寶寶是什麼時候開始會叫人的。
秦嫂考慮了一下，其實孫少爺這周就開始說話叫人了，可是老爺說只要蘇素沒聽到，就不要告訴她。前些天蘇素都是晚上和孫少爺視頻，並沒有能碰巧聽到，昨天則根本沒有和孫少爺視頻。思及此，秦嫂回了話，“就昨天開始的，老爺昨天在家教了很久。”
這也算是半句真話，昨天顧老爺在家逗了孫子不少時間，所以今天孫少爺一直在叫爺爺。
蘇素教了半天，兒子還是隻叫爺爺，她就喊了顧默宇下樓。顧默宇第一次在練琴時被蘇素打斷，他也沒發脾氣，只是有些納悶，聽說之後下樓看了看那個臭小子。
因爲顧默宇懶得開口教，蘇素就指着他教兒子叫爸爸，顧銘書看了顧默宇好一會，調開了頭沒有再理他們。
“肯定是真傻。”顧默宇這麼總結了一句，而且他剛纔已經聽說了兒子只會叫爺爺，連媽媽都不會叫。所以如果顧銘書膽敢叫爸爸，顧默宇肯定會發脾氣，因爲那就不止是傻了，還會讓蘇素傷心。
蘇素滿腔熱情都被顧默宇撲滅了。
“你小時候就很聰明嗎！”被他惹惱的蘇素叫了林伯過來問顧默宇小時候是什麼時候開始說話的，最先學會的都是什麼。
林伯看看蘇素，看看自家少爺，看看電腦，大概能知道他們剛纔是爲什麼在拌嘴。可是蘇小姐這是理智全失嗎，爲什麼要讓他來做炮灰？
顧默宇倒無所謂，對林伯說，“如實說。”
林伯也就硬着頭皮回答了，“少爺小時候開口說話很遲，是在一歲多，但是第一次開口，就說了完整的句子。”那時候他們只是覺得神奇，老爺本來懷疑過少爺是傻或者是啞巴，夫人卻一直不這麼想，那之後就誇了少爺聰明。現在想想，夫人是對的，少爺可能只是懶得開口說話。
蘇素有些意識到林伯沒說出口的內容，“那他說了什麼？”雖然她不覺得林伯是超人，可是似乎顧默宇的事情，問他好像就沒有不知道的。
林伯看了顧默宇一眼，還是說了，“少爺說…這個奶粉很難吃，你自己吃。”
蘇素感覺他這脾氣是自小生成的嗎，爲什麼一歲時候就會說這種滲人的話，“跟誰說的？”
“老爺。”說起來那也是難得一次，少爺平時大多是夫人在喂，或是朱媽她們，結果就那一次少爺就開了口。
他到底是多不喜歡他父親，蘇素把視線放回了兒子身上，他該不會也這樣吧？
顧默宇對這些並沒有記憶，看她問完了，想起來就問了林伯，“我跟她相識那天是幾號？”
“兩年前的三月八號。”林伯毫不遲疑就回答了他。
蘇素有種意料之中的無力感，林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哦，這倒挺好記，是婦女節那天。”顧默宇這麼回了句。
這是重點嗎，蘇素看兒子在對面爬來爬去，看起來很好動，低聲問了顧默宇，“我下個週末想回北京看兒子，可以嗎？”
顧默宇沒想到他彈鋼琴的事是糊弄過去了，臭小子說話的時機卻先到了，他不認爲她下週末回去後，能很快回來。而且午飯前才說好下週末要幫她練酒量的，他都已經在期待到時候她的反應了，沒想到忽然成了空。
“我送你回去，你就在家教他說話，爸爸就算了，再傻應該也能學會叫媽媽吧。”顧默宇暫時放棄了練酒量的事，本來他就預估到她更想做個好媽媽。而且等他從這邊結業了，回北京之後，多的是時間教她喝酒，也不急在一時。
蘇素自己也有些自覺，雖然她說的是下週末再回去，其實她現在就想動身，只是不知爲何有些捨不得他，不自覺就說了下週末。
“謝謝你，顧默宇。”
林伯聽了下週的安排，就在心裡嘆了口氣退開了，少爺爲什麼讓黃媽延長了假期他也猜到了。這大約是少爺的體貼，估計蘇小姐回家後，會讓黃媽直接回北京老宅裡負責蘇小姐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