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家宴

因爲時差的關係,雖然他們一早就出發了,到北京已經是凌晨過了,和上次差不多,稍微休息之後蘇素就去看了孩子,孩子已經睡了,她抱了一會就放下了。

顧默宇其實猜到了這次會出事,回來時候家裡已經有人告訴了他,孩子開始認生了,恐怕醒了看到他們會哭。

之後顧默宇自然是拉了蘇素回房休息,她本來奶水就不足,出國後他沒有給她補過那方面的東西,現在根本沒有在哺乳期了。

蘇素本來這次回來要常住,是想去給顧老爺打個招呼的,顧默宇以時間太晚拒絕了她,上次也是同樣的理由。其實他明知道他老爹還沒睡,書房裡的燈都透出來了,從二樓樓梯口就看得見。

他老爹平常雖然事多忙碌,可也並非經常去辦公地,以往在家辦公比較多,不過從蘇素進門後他就很少在家辦公了,顧默宇對此並沒有特別去感謝他,只是覺得他還算識趣。

十號顧默宇還沒睡足就被孩子的哭聲吵醒了,睜眼發現身邊的人不在,就知道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有個兒子某些時候是很方便,可是有時候就很煩人,顧默宇想完也就起身了。

洗漱更衣後,出去看到蘇素抱着兒子紅了眼眶,他就有了點怒氣,伸手把兒子接了過來,“哭什麼哭,就知道哭。”

誰知道孩子看到他之後竟然止住了哭聲,還樂起來了,把顧默宇那點怒意打消了,“他大約是傻,不認識你,反而認識我嗎?”

蘇素聽他這麼說,本來還擔心的表情變成了破涕而笑,“應該是很喜歡你,你逗逗看。”

顧默宇把孩子背向塞回給了她,如她所說拿玩具逗了一會自己兒子。他沒養過寵物,以前還小的時候也就是捏捏他而已,現在看着比之前大了一圈,已經能握住他遞過去的玩具了。

“看起來長得還不錯,也沒有什麼缺陷。”顧默宇這麼逗了一會總結了一句。

蘇素不想問他把兒子當成什麼在看待,從他對他爸的描述,她覺得不會有什麼好的詞彙從他口裡說出來。

這之後顧默宇抱着讓蘇素和孩子接觸了一會,認生也就好了,沒有再抗拒蘇素抱他。

去吃午飯時,顧默宇對蘇素說,“你說人是不是都是這樣,你對他越好,他就越是不喜歡。”他發現在親情這塊還真有點,他老爹對他並不壞,但他比較喜歡蘇素;他這個兒子也是,明明蘇素就對他比較好,他反而對自己不認生。

蘇素只是看了看他,她覺得他明明自己能自覺很多事,可是他卻從來不改。這樣想來,他和以往也沒什麼區別,只是順着他的心意在做事而已。

只是在她的事情上,他忍耐了許多本來想直接做的事,也接受了許多他不想要她做的事。

這一週蘇素基本在和孩子的互動中度過了,慢慢也習慣了孩子這樣短期的記憶力,以及很容易忘記她這件事。

上次的百天照房裡掛了顧默宇選的那張,相冊也拿到了,林伯還把顧默宇小時候的相冊拿給了蘇素對照着看。顧銘書和顧默宇小時候看起來更是相像,同時意味着顧默宇小時候也超級可愛,蘇素看得眼睛都直了。當然是偷偷揹着顧默宇看的,當面她纔不想誇他。

隔週祝子遙和林詩柳來顧宅探望了他們。林詩柳和蘇素去看了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孩子怕生也沒能抱上多久,卻喜歡得不得了。

“長大了肯定是個大帥哥,比你那個小氣鬼老爸還要帥。”林詩柳逗着孩子時說了這樣的話,蘇素忍不住失笑。

祝子遙在樓下和顧默宇聊了一會上次說起的房地產投資的事,這一個月他已經經手了一些事,和林詩柳的關係處得和以前比是日新月異了。

顧默宇好奇了他會願意接受林詩柳的本金,他就很鬱悶蘇素總是不願意接受他擁有的這些,也是她的這件事。

“也會有點接受不了,畢竟我是個男人。”祝子遙這麼說了之後,最後苦澀笑了下,“不過也沒有其他辦法,至少,我們是未婚夫妻,也算是一體,相比於找你借錢,和她一起創業,也算是情感投資吧。”

顧默宇很鬱悶,祝子遙作爲男人都能接受這件事,蘇素爲什麼就是不行,她應該就是個女權主義者,而不是疑似。

聊到這裡不開心的人帶了祝子遙上樓去看蘇素她們,祝子遙也是很久沒見過顧銘書了,上次還是他們出國前,那時候才一點點大。

“千萬不要學你爸,長大了一定要變得溫柔體貼,成爲一個絕世好男人。”

他們進去的時候林詩柳正在說上面這句話,祝子遙臉色有點尷尬,顧默宇則是怒了。

蘇素先看到了他們,咳了一聲想打斷林詩柳,毫無看眼色能力的林詩柳轉頭看到祝子遙還跳着過去挽住了他,“我們也生個孩子吧,好可愛,超喜歡的。”

祝子遙被她的口無遮攔打敗了,無奈笑着說,“你要是想要,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懷胎十月,你受得了嗎?”

“十個月?!”林詩柳果斷搖了頭,“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還是要這麼久的嗎?我還以爲電視上都是騙人的。”

顧默宇恨不得把孩子送給她養,只是看看抱着孩子的人,就知道這壓根不可能,丟在他老爹這裡已經是蘇素的極限了。

“你要不要抱的試試?”顧默宇問了祝子遙,他覺得這臭小子可能是對男人不認生。

祝子遙倒還真有這個意思,蘇素和林詩柳告訴了他可能孩子有點認生之後,他還是試了試。顧銘書這次沒有哭,只是有點茫然的感覺,和祝子遙對視了一會,視線轉向顧默宇之後,就伸了手要他。

顧默宇把孩子拎回去扔回了嬰兒車上,“去陽臺坐會吧。”

反正他猜測他們一時半會不會走,推了嬰兒車往外去,半路上蘇素就接過了車,沒有再讓顧默宇推,他推得太快了,根本沒管孩子受不受得了。

林詩柳在他們身後一點小聲悄悄問祝子遙,“那是他親生兒子吧,感覺他不怎麼喜歡?”

祝子遙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和蘇素聊天就好,不要惹他,你知道他的脾氣。”

“那你還跟他做朋友?”林詩柳對這件事在知道後產生了無限的不信和惶恐。

祝子遙有點無言以對,只是說,“他雖然脾氣不好,可也算是個不錯的朋友,不是嗎?”

林詩柳搞不懂,反正蘇素是個好人,至於顧默宇嘛,也的確說不出哪裡不好。雖然不喜歡他之後,林詩柳發現了他很多問題,可是好像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相比那些在外面殘害無知少女的花花公子,或是對朋友兩面三刀的僞君子,顧默宇的確算不上什麼壞人,就是有點小氣,外加小心眼,還有護短。而且蘇素懷了他的孩子,他竟然還讓她生下來了,光這一點,林詩柳覺得這北京城裡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了。

就算是祝子遙之前如果有喜歡的女人不小心懷了孕,她估計不說祝家,祝子遙自己大約都不會認。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件事,因爲這只是以前的假設,就算真的有這種事,那也是以前了,她並不想知道。

這之後在陽臺兩個女人圍着孩子一直在聊些有的沒的,祝子遙和顧默宇坐在桌邊,祝子遙也沒說什麼正事,因爲他看顧默宇一直盯着蘇素那邊在想些什麼。

“少爺,祝少爺,老爺安排了一頓家宴,想留祝少爺和林小姐在家用晚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時間在打混裡過了大半的時候,林伯來問了這麼一句。

顧默宇有些來氣,最後也沒有發,看祝子遙在等他說話,就起身說,“他都準備了,吃了再走吧。”

蘇素抱了孩子回去,林詩柳推了空車跟着她,她羨慕死了,覺得顧銘書的可愛簡直能拯救他父親的討人厭。

祝子遙其實有點後怕,顧家老爺子請吃飯這種事,在長輩圈子裡都不是個好徵兆,何況是請他們這樣的後輩。

因而雖然顧老爺溫柔可親地陪他們吃了一頓晚飯,祝子遙也是絲毫不放鬆,沒有多說話而是一直處在緊張中;只有林詩柳,本來就天真沒什麼心眼,感覺顧老爺和顧默宇完全不同,簡直就是除了她父親之外世上第二個最好的爸爸;顧默宇和平時沒什麼差,該喂蘇素吃的他也沒落下一樣,還讓蘇素幫他夾了幾次菜。

蘇素對顧老爺並沒有特別多想法,雖然不會像林詩柳那樣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父親,可是她至少認爲他是個好父親;她沒有祝子遙那些背景知識補充瞭解,因而也沒有覺得顧老爺是個可怕的人,作爲顧默宇的父親,也作爲雲浮一位很重要的偉人的兒子,她只是以此尊重他而已。

更何況她還知道了雲浮圖書館的事,以及顧家有資助他們學校,還有資助一些學生,包括類似唐風這種鋼琴學生這些事,至少她並不覺得顧老爺是個惡人。

“宇兒很少有朋友來家裡,素兒在這邊也是人生地不熟,以後有空,還請兩位多來走動,順便可以帶素兒出門看看,她連故宮長城都還沒去過,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做得不好。”飯後顧老爺開口說了這樣的話。

顧默宇立刻回了,“我自己會安排,用不着你多操心。”

蘇素這次沒有說他什麼,她已經不準備干涉他和他父親之間這種扭曲的關係了,而且她覺得他們父子之間並非沒有愛,只是表現形式與常人有異罷了。比如爲了讓顧默宇打電話回家,還用了她和祝子遙的照片來氣顧默宇這種事,她理解不了。

只是她有些猜到了她接下來的行程,然後在隔天顧默宇就實現了他說的,只是他們的旅途中,這次添加了兩個人,少了的,是小馬哥。從他們回國,蘇素就沒有見到他了,她想過要問一下林伯,卻總是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