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葉子烯相召,吳雙和陸衡出門時又把葉謙也叫上了,家中只留下陳鴻宇照顧劉招弟。
三人出門後,匆匆趕往潘家園。
葉子烯所說的那個朋友就是潘家園一家古玩店的老闆,姓王,在京城古玩界頗有些名氣。
因爲他在青銅器方面的鑑定技術高,再加上平日爲人又仗義,所以潘家園的玩友們就送了他一個外號叫“青銅王”。
葉子烯與青銅王也算是玩友,經常聚在一起品鑑古玩。因爲熟悉了,大家自然都相互瞭解對方是幹什麼的。
今天葉子烯之所以到他店裡,正是被請過來給他治病的!
只可惜他這個病,葉子烯卻無能爲力。
吳雙和陸衡、葉謙三人按照地址趕到那家古玩店時,葉子烯正在內室給青銅王扎針。
因爲他們三人都太年輕了,店中人根本就沒想到他們是醫生。
所以他們一進門,就有個滿臉精明相的小店員迎過來問道:“三位想看看什麼?我們多寶齋品類齊全、應有盡有。三位是想選件寶貝自己玩呢?還是準備送人的?”
吳雙一聽“多寶齋”三個字,微微有點耳熟。但是在哪裡聽過的,她卻一時沒想起來。
不過想到葉子烯電話中的焦急語氣,吳雙也顧不得去回憶,立即向那店員說道:“我是來找葉教授的,是不是你們老闆生病了?快帶我進去看看吧,救人要緊。”
“啊?你是來救人的?那你等等,我要進去通報一聲。”那店員顯然不信她能救人,但他也不敢攔着,萬一真是救人的怎麼辦?所以他就半信半疑的進去稟報了。
這家多寶齋的店面極大,單從一樓看就有一百多平方,小店員蹭蹭蹭的跑上了二樓,可見二樓的空間也不小。
那店員上去沒一會就下來了,同時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下來。
那人還沒走到樓下就向吳雙大聲說道:“吳雙,沒想到葉教授要請的人真的是你!這次又要麻煩你了,還請你一定要幫忙救救老王!”
吳雙聽他語氣熟稔,不由驚訝的擡頭,沒想到樓上下來的人竟然秦濤!
秦濤,多寶齋。
吳雙總算想起來了,上次秦濤送她的那張名片上,不就印着“多寶齋”嗎?原來這裡是秦濤的店面!
秦濤快步從樓梯上迎下來,剛纔他一眼只注意到吳雙了,下來後看見陸衡,他不由愣了一下:“陸衡,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你是來找我的?”
陸、秦兩家是世交,陸衡這些年雖然很少在家,但對秦濤還是認識的。
看見是秦濤從樓上下來,陸衡也微微驚訝。
不過他和秦濤不熟,因此只是淡淡搖頭道:“不是,我是陪雙兒過來的。”
“雙兒?你,你和吳雙是朋友?你竟然也會交朋友?”秦濤更加驚訝了,他吃驚的看了一眼陸衡,隨即轉向吳雙問道:“吳雙,陸衡真是你的朋友?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見秦濤驚訝於陸衡,都忘了正事了,吳雙不由微笑搖頭:“秦教官,陸衡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倆當然認識啦!至於我們認識的過程,你能不能等以後再八卦?你不覺得現在是救人要緊嗎?”
聽說他們是男女朋友,秦濤更加震驚。
不過目前確是救人要緊,他也不好意思再問了,連忙把三人請上樓:“呵呵,吳雙說得對,救人要緊,這次又要麻煩你啦!請,快請!”
“不麻煩,我也不保證一定能救人呢。”吳雙微笑點頭,一邊上樓一邊問道:“秦教官,這裡是你的店嗎?葉教授打電話給我時,好像說生病的那人是老闆呢,他是你的合夥人嗎?你先給我介紹一下他的病情吧?”
“嗯,這裡是我與老王共同出資的,我佔六股,他佔四股,平時我沒時間,都是他在店裡坐鎮的。”
秦濤簡單說了一下店面的情況,立即介紹起病情。
“老王這病發得古怪,早上他送了一個客戶出門後,回來突然就頭疼了。我正好那會過來,就讓他到樓上去休息了。誰知他上樓後竟然發瘋砸東西,我勸不住,就只好把他打暈了,然後請了葉教授過來。但葉教授把他弄醒後,他還是瘋瘋癲癲的,葉教授找不出病因,這才又打電話找你了。”
莫名其妙的發瘋,連葉子烯都找不到病因,那十有八|九真是中邪了!
吳雙心裡隱隱有數了,待上樓看到青銅王的時候,她就更加肯定了。
樓上的小客廳裡,此時青銅王正被綁在一張軟榻上,他不僅雙手雙腳被捆,就連嘴裡都被塞了東西。
葉子烯見吳雙三人進來,立即皺眉給她介紹道:“吳雙,你快來看看吧,他體內邪火亂躥,現在已經完全神智不清了!爲了避免他再傷人,我只好建議秦少把他綁起來。但是綁住了,也依然控制不住他的暴躁,你看他是不是中邪了?”
“嗯,他確實中邪了,如今煞氣已經攻入他的識海,所以他的神智纔不受控制。”
吳雙上前打眼一掃就看出來了,青銅王的眉心正凝聚着一層煞氣。這層煞氣現在正在衝擊他的識海,他腦海中看到的景象恐怕絕不愉快,他當然要發瘋了。
前面介紹過,煞氣入體的時候,攻擊四肢時,會讓人感到發冷、麻痹;而攻擊臟器時,會凍壞臟器,停止臟器機能;若是攻擊大腦,則會令人陷入無休止的恐懼幻覺!
陷入幻覺的人,輕者會神智不清,重者則可能會被直接嚇死!
現在,青銅王就是沉陷在他的幻覺中出不來。
這就如同魔氣侵入陸衡的靈魂一樣,但煞氣沒有魔氣那麼厲害,它只能攻入識海,並不能侵入靈魂,所以還是能夠清除掉的。
吳雙一見這情景,也不多說,直接擡手在虛空畫了一道清煞符拍在青銅王的額頭上。
隨着她的元力涌入,青銅王漸漸安靜下來。
沒一會兒,衆人就看見有道黑氣從他的眉心飄出來。
吳雙輕輕一揮手,那黑氣就消失在她的掌心了。
“好了,現在不要動他,讓他好好睡一覺。等他醒來後,讓他多喝幾副補氣的湯藥吧。”
吳雙清掉陰煞後,心裡卻半點不輕鬆。
不過才半天時間,她就遇到兩例陰煞害人的事情了,她不由感到氣憤!
難道現在江湖敗類那麼多了?
京大校園中的那個人,因爲隔了一夜不好追查線索了,但多寶齋的這個人今早才發病,卻是可以追查一下的!
吳雙忍不住想要抓住那些壞蛋了!
於是解決完青銅王的陰煞後,吳雙直接向秦濤問道:“秦教官,你們店內店外都有攝像頭吧?這位王先生明顯是被人下煞所害,既然他今早都沒走遠,那他一定是在你們店的附近中煞的。你把攝像記錄都調出來給我看看吧?我要找找是誰在害人!”
秦濤立即點頭答應:“好,我這就把攝像記錄調給你!抓住那個渾蛋,我非把他剝了不可!”
幾人都移步到電腦前去查錄相,吳雙着重查看了青銅王發病前後的時間,果然找到一些線索。
只見早上9:45分的時候,青銅王在店內接待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
那男人懷裡抱着一隻長盒子,從進門到出門,中間全都沒擡頭,一直是低頭說話的,顯然他很怕別人看到他的相貌。
這麼鬼鬼祟祟的樣子,不待吳雙懷疑,秦濤就覺得不對勁了,於是他立即宣來兩個店員問道:“老王早上接待這個人時,你們看到他的臉嗎?”
有個店員搖頭不知,但有個店員回答了。
“這個人我有點印象,他是來找王總做鑑定的,當時他帶了一把青銅劍過來,王總鑑定爲春秋晚期的真品,我們還恭喜他的呢。但這人很小氣,只給了鑑定費,一點賞錢都沒留下。我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因爲他臉上戴着墨鏡,又是絡腮鬍。不過看着就匪裡匪氣的,有點像是摸金倒斗的。”
所謂摸金倒斗的,就是指盜墓的人。
做古玩這一行當的,難免和盜墓的人打交道。這個店員如此猜測,說起來也挺合情合理,但吳雙卻不認爲那人是盜墓的。
吳雙放大了畫面搖頭道:“這人不可能是盜墓的,就算他用帽子、墨鏡、絡腮鬍等遮住了臉,但他忘記遮住手了。你們看他的手,白白淨淨的,怎麼可能是盜墓的人?”
盜墓的人,手上多少會沾染一些泥土的氣息,但這人的手上卻細緻乾淨,而且指甲修剪的都很齊整,顯然他是一個生活講究的人,絕不是在泥土中淘生中的人。
秦濤也看到這點了,他不由拍着桌子怒道:“操TM的,這哪來的臭小子,竟然敢在我這裡玩陰的?我這就去查查整條街的攝像記錄,我看他能跑哪去?!”
說着,秦濤就站起來給潘家園的派出所打電話了!
他當然不會說店中的合夥人中邪了,他只說店裡被人偷了一樣東西。
以秦濤的身份,要使喚這些小警員,那自然易如反掌。
吳雙見他去追查這條線了,就準備和陸衡到樓下去看看。
剛纔攝像記錄裡雖然能看到嫌疑人,卻看不到青銅王中煞的過程,因爲鑑定的時候是沒有攝像記錄的。
吳雙猜測,青銅王恐怕就是在鑑定室中招了。
她正想下樓,突然葉謙指着放大的畫面驚呼道:“吳雙,我想起來了!這個人的帽子!昨天晚上在學校裡,那位副教授擡出去的時候,我好像在103教室門口,也看到有個人戴着這樣的帽子!他會不會和昨晚那個兇手是同一個人啊?”
“你確定是同樣的帽子?”吳雙微微一驚,如果是同一個人,那這次更要抓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