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陸衡順利的挺過了心魔,時間似乎一下子就到了分別的時刻。
吳雙本以爲就算他挺過了心魔,恐怕也會在鳳尾縣留在她開學再走吧?畢竟師父說,他的魔氣依然存在,只是暫時被壓制罷了,還需要儘快提高修爲,以確保以後魔氣不會再猖狂。
儘快提高修爲,當然是與她一起雙修最快,但陸衡卻在第二天的早飯時就向他們告別了。
他的臉上隱隱有一層疲憊之色,顯然這一夜睡得並不好,或者乾脆一整夜都沒睡。
他鄭重端起一個茶碗對葛長風敬道:“謝謝葛前輩對我的救治,也謝謝大家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現在我的心魔已經不足爲患了,我想盡快回家告知爺爺這個好消息,以後,陸衡也要做一個有用的人才是。所以,我打算今日就回京城。”
他說完,大家都有些驚詫,只有清元子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葛老頭,這段日子我們師徒倆麻煩你啦!謝禮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一下就送給你們。現在衡兒好了,也該早點回家啦。他這些年雖然呆在山上,但陸老爺子派去的隨從教習人員不下十人,所以也該讓他回家爲家族出出力啦!”
看來他們師徒二人昨夜已經商量好離開了,吳雙聽着不禁微微有一絲不捨。
雖然大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雖然陸衡剛來時總是冷冰冰的不理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雙修,兩人已經成了最默契的朋友。
他低調的體貼和隱藏的溫和,甚至比陶然還讓她放心,所以乍然聽到他要離開了,吳雙難免有點捨不得。
她擡頭向他看去,卻見他也正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葛長風也沒料到陸衡這麼急着離開,不過聽到清元子解釋,他頷首道:“好,既然你已經好了,那就早點回家吧,想必你爺爺早就盼着你回去了!不過你的魔氣並未清除,你平時還是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再沾染上更多的魔氣,否則你的心魔還會爆發的。”
“是,謝謝葛前輩教導,我會小心的。晚輩回京之後,也會派人送上謝禮,還請葛前輩到時一定不要推辭。”
陸衡鄭重敬了葛長風一杯茶,接着又向每人都道謝了。
桌上其他人對陸衡的來去都無悲無喜,所以大家也不過客氣幾句就罷了。
只有了陶然暗自開心,他沒想到陸衡這麼識趣,剛剛病好就離開了!
輪到陸衡向他感謝時,他搶先站起來笑道:“陸師叔,你是長輩,千萬別和我客氣!我祝福你以後在京城青雲直上、鵬程萬里!”
“好,謝謝!”陸衡看着他笑了笑,恍若未聽懂他的暗示。
陸衡最後纔來到吳雙面前,他沒有說感謝,卻突然叫了一句姐姐:“雙兒姐姐,明年你就要上大學了吧?我在京城等你如何?不論是京大,還是清大,都是國內最好的學府,我相信你一會選擇最好的大學,是不是?”
“哈,是啊,我的目標就是京城大學呢!”吳雙原本因爲離別有一些傷感的,突然聽到他這句姐姐,忍不住微微一笑。
其實兩人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又何必傷感呢?
就算他們天隔一方,只要彼此是朋友,只要彼此心中牽掛,就可以常聯繫,又有什麼好不捨的呢?
吳雙笑着順應他的話玩笑道:“衡兒弟弟,將來我到了京城,你就是東道主啦,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喲!”
陸衡笑着點頭:“嗯,我等你,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招待!”
兩人握手約定,餐桌上的其他人也紛紛說起吳雙明年的升學來,氣氛一片歡騰,只有陶然覺得好像有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下來,瞬間澆滅了他剛纔的欣喜!
他怎麼會忘了吳雙的升學問題呢?
看着陸衡微笑的樣子,他第一次深深地覺得有些人笑起來真是太討厭了!
離別的失落因爲這一個約定而變得歡樂,吳雙懷着輕鬆的心情把陸衡送走了,回到別墅她才發現,陸衡竟然把那個玉墜留給了她!
小小玉墜靜靜地躺在她的枕頭上,她都不知道陸衡到底是什麼時候來過她的房間。
明明早上告別了之後,陸衡和清元子、葉子烯三人就分別回房收拾行李,根本沒見他來過啊。
吳雙有點發呆,她匆匆給陸衡打了個電話,電話裡只聽到陸衡輕輕說道:“雙兒,它是要兩個人在一起才能用的,所以我把它留你,因爲我只想同你一起修煉,好不好?”
除了說好,她還能說什麼呢?
吳雙沉默了一會,只能輕聲回答他:“好,你等我。”
她以爲以他的性格,話說到這裡他就該掛電話了,卻不料他又說了一句。
“雙兒,我知道你對那器靈很有興趣,上次你是不是想問它什麼,卻又不方便我聽到?現在它留在你那裡,等它醒了,你就可以放心問話了,希望它能帶給你快樂。”
吳雙怔怔地握着電話,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陸衡觀察的那麼仔細,其實那天她一開始就想問問其他器靈的事,只是她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那塊玉牌的神奇,所以才遲疑了。
沒想到,陸衡竟然只因爲她這點遲疑,就把玉墜留給了她。
吳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感謝,陸衡那邊卻輕輕說了再見:“雙兒,我在京城等你,再見。”
“再見。”
吳雙滿心複雜地掛了電話,卻不知道陸衡其實還有句話沒有說出口。
他故意留下玉墜,不止是爲了幫她解答疑問,他還想讓玉墜幫他時時提醒着吳雙,不要忘了他……
陸衡走後,小別墅愈發安靜。
吳雙每天一個人修煉時,突然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其實就算她和同陸衡一起修煉時,兩個人也都是安靜的,可是身邊乍然少了一個人,總有些孤寂的錯覺。
每次修煉時,吳雙都要把那個玉墜拿出來放在身邊。她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的元氣是否能滋養器靈,但陸衡既然把玉墜留給了她,她總要善待纔是。
轉眼間又十天過去,暑假結束,吳雙要開學了,賀顯等人也要離開了。
與賀顯同時去澳城的,當然還有早就說好的葛長風和陶然二人。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想到即將離開吳雙,陶然還是非常捨不得。
在機場時,他也悄悄與吳雙約定道:“小師叔,明年等你去了京城,我也去京城找你吧?京城的雙然堂我們只開了一家分店呢,到時候多開幾家好不好?”
“好啊,那就辛苦你啦!”吳雙欣然答應。
如果明年大家都能到京城相聚,那自然也是一件美事。
於是在吳雙欣然的微笑中,陶然終於安心的走進了機場。
葛長風對小徒兒也有點捨不得,不過孩子們長大了,總有獨立的時候,何況他對吳雙的爲人處事都非常放心,所以離別時他僅僅只是拍拍小徒兒的肩膀,並沒再多說什麼。
吳雙笑着一一與他們揮手,她心裡其實非常捨不得師父,但她不想讓師父因爲她的傷感而難過,所以她一直面帶微笑。
可是當師父的背影消失在登機口時,她的眼淚突然就涌出來。
心口有一種莫名的悶痛,吳雙大驚失色!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心悸之兆,心悸之兆關聯的往往都是親人。
吳雙魂不守舍地在機場呆到了下午,直到收到師父他們安然到達澳城的消息才放心。
同一時間,家中的劉老太太和劉向雪也都很安穩,就連劉家舅舅們都很正常,沒有人出事的。吳雙微微有點疑惑,但大家都沒事,她就丟開那心悸不再多想了。
此後的一年過得繁忙又安靜,吳雙每天穿梭於校園、家和山腳之間。
儘管師父已經不在藥園了,但藥園裡的藥草她還定期去打理着。週末的時候,她也總喜歡到那邊去呆着。
陶然隔三岔五的打電話回來向她報告澳城的種種情況,兩人雖然相隔甚遠,但吳雙對他和師父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甚至閻麗平也曾經給她打過兩次電話,也許距離遠了,大家曾經的隔膜就消失了,彼此都顯得親近起來。
而與她聯繫最少的,反而是陸衡。
他離開時曾說過要常聯繫,只是他回京後沒多久就被爺爺安排進了部隊。
吳雙不曉得他到底在哪個部隊,又服役於什麼,但陸衡每次和她聯繫都是神出鬼沒的時間。有時是半夜裡,有時是課間,有時甚至是黎明時分。
爲了不打擾到她,陸衡每次的聯繫都是短信或郵件。但即便是郵件,他也一如既往的惜言如金,常常是三言兩語問候幾句就完了。
不過吳雙熟悉了他的性格,倒也不以爲意。反正以他的冷漠來說,能夠主動聯繫她,能夠常常想起她,在吳雙看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2001年的7月13,吳雙高考之後的第10天,她正在家中陪着外婆看電視,突然門外有人興奮的大喊:“吳雙,吳雙!”
吳雙一聽這聲音,連忙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着滿臉激動的陳鴻宇。
見她出來,陳鴻宇猛然上前一把抱住她,興奮的歡呼道:“吳雙,我們都考上了!京城大學,我們都過了!”
“嗯?這麼快就知道成績了?”聽說考中了,吳雙並沒有他那麼激動。
因爲成績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沒想到陳鴻宇能這麼快得到消息。
陳鴻宇鬆開她連連點頭:“知道啦知道啦!我爸特意到省廳去查的,就是爲了早一點知道成績,好早做打算!哈哈,我終於能和你做同學啦!咱們九月裡一起出發好不好?”
吳雙看着他激動的模樣也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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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啊,昨天定時了,沒想到後臺抽了沒發出去,o(╯□╰)o這章過渡章哦,吳雙馬上要大學啦,新篇章開始咯,要真正開始談戀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