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出事兒了?是桃煞入體了還是怎麼了? ”聽到吳清風這話,林白心中頓時咯噔一聲,不由得開始埋怨起自己。當時他擔心李秋水的狀況,沒敢耽擱時間,便撇下了張三瘋一人獨自對抗那些桃‘花’煞,恐怕是自己離去後, 師兄中了招。
“有點兒像桃煞入體,但又不太像。我也說不清楚,等你回去了就知道了。”吳清風猶豫再三,卻也是說不出個端倪,只得寬慰林白道:“吉人自有天相,張老哥不會出事的。”
林白緩緩搖頭,面‘色’無比沉鬱。吳清風能扶持一代華人首富,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如果情況到了連他都看不 出來的地步,那絕對是出了大問題。如果因爲自己提前離去,導致張三瘋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情況。林白這輩子都無 法原諒自己,也無顏去見九泉之下的李天元。
看着林白的樣子,吳清風不禁輕嘆了口氣。他焉能不知道這師兄弟二人情深義重,而且他們之所以能趕到此處 ,也是張三瘋拼着老命趕到李嘉程家中,將事情原委悉數告知。假若張三瘋真的出了事情,不僅僅是林白,他們也 有無法福卸的責任。
一路無話,諸人皆是歸心似箭。到達碼頭,將舢板還給那些漁民後,一行人便驅車朝着李家的洋房趕去。剛走到‘門’口,林白眉頭便頓時一皺。雖然相隔甚遠,但他仍舊能感覺到從洋房之中,不斷傳遞出濃烈的桃‘花’煞意,彷彿這洋房成了桃‘花’煞的源頭。
“李老,您先帶着李小姐找其他地方住一段時間。這洋房已經被桃‘花’煞吞沒,李小姐體內桃‘花’煞剛剛祛除,若 是再居住在這裡,恐怕會多生枝節。”心中略一思忖,林白向李嘉程叮嚀了一句,沒再多言,便神‘色’匆匆的朝洋房內趕去。
走進洋房大‘門’之後,林白腳下猛然止步,然後手上印訣迅速掐動,生生封閉住自己的五識。洋房內這會兒就如 桃‘花’煞的海洋般,天眼所及之處,到處皆是粉紅‘色’的霧氣。若是尋常人進入此處,恐怕只是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 就會被煞氣侵襲,變成‘精’蟲上腦之輩。
這海量的桃‘花’煞究竟源於什麼地方?思忖着這些,林白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躺倒在‘牀’的張三瘋神情安詳,面‘色’更是無比紅潤,看上去比往常的狀況還要好上許多。若不是室內桃‘花’煞密佈 ,說不得還要被人以爲張三瘋是得了什麼造化,此時正在安靜調息。
看着張三瘋的模樣,林白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如今的情況果然是和他的預感如出一轍,洋房內這海量的桃 ‘花’煞果然是從張三瘋體內不斷溢出,在這一刻,彷彿張三瘋變成了一個往外噴發桃‘花’煞的源泉,源源不斷,永無斷絕之扣。
“林小友,張老哥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吳清風面上滿是驚愕之‘色’,要知道他 從洋房出去至今不過是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已,可就是這麼短短一會兒工夫,屋內竟然變成這幅模樣,實在是叫人覺得匪夷所思。
林白聞言緩緩搖頭,別說是吳清風,就連他都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端倪。像馬祖良那樣引桃‘花’煞入體,這在相 術界也算是司空見慣之事,古往今來也有不少‘性’子古怪的相師幹這種事兒,但是像張三瘋這樣,人體直接變成桃‘花’煞溢出的源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強壓住心頭的疑‘惑’,林白緩緩分出一絲法力,朝着張三瘋身體內探尋而去。這一探不要緊,卻是讓林白心中愈 發驚疑不定起來,張三瘋體內根本沒有任何桃‘花’煞的蹤影。從他體內透出的這些桃‘花’煞彷彿是從虛空中生出一樣, 跟他的身體沒有半分牽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白眉頭微皺,手上印訣緩緩掐動,催動更多的法力朝着張三瘋四肢百骸之中游走不 停,想要看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就在林白的法力小心翼翼進入張三瘋的頭頂百匯‘穴’,想要探查其中端倪時 ,異狀陡升。
只見張三瘋身軀陡然泛起一層粉紅‘色’桃霧,將他所有的‘穴’道盡數封堵,阻擋林白法力的進入。而最爲叫人詫異 的是,在張三瘋額頭正中央的皮膚下,竟然出現了一道‘色’作緋紅的小小符籙,上面的符紋也作桃紅之‘色’,符紋鐵畫 銀鉤,彷彿和血‘肉’‘混’合在一起,詭譎無比。
此情此景,叫陪在林白身邊的吳清風詫異莫名。若不是他知道張三瘋的身份,此時陡然看到這符紋,說不得都 要把他當成是港島鬼片中常見的那些被符籙封印的殭屍。
不僅僅是他,看到這情景後,就連林白都是生生被嚇了一跳,險些認爲自己這老不羞師兄是從老港片裡跳出來 的僅屍。
這符籙是怎麼回事兒?林白眉頭緊皺,小心翼翼的滲透出一絲法力,朝着張三瘋眉心處的符籙碰觸而去,但法 力剛剛接觸到符籙。林白便覺得體內氣血一陣沸騰,腦海種種旖旎‘欲’念不斷萌動,彷彿整個人又回到了桃煞密佈的蘭桂坊一樣。
桃煞之威,林白深有體味,不敢再往裡深入半分,急忙將法力從張三瘋體內‘抽’調而出。
可望着眼前神態安詳的張三瘋,林白着實犯了難。額頭天眼之處,乃是人體根本所在,法力根本不敢貿然進入 ,若是一個不留神,破壞了什麼,就會讓張三瘋一身修爲化作東流水;可是如果不能將這符紋從張三瘋體內祛除的話,天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雖然看不透這符籙究竟會對張三瘋產生怎樣的損害,但林白很清楚,在張三瘋體內種下這符籙的人,絕不是什 麼善類,根本不可能這樣輕易罷休;而且就算是沒有惡果,以張三瘋如今的情況,無異於一個桃‘花’煞炸彈,一不留神,桃煞散逸開來,後果也不堪設想。
不過眼下也算是‘弄’清楚了一件事情,之所以張三瘋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就是額頭處那張符籙在作祟。想要 排除張三瘋身體的異狀,就要把這張符籙從他體內祛除。
但讓林白頭疼的是,即便是以他的修爲,也完全看不出這張符籙究竟有什麼講究。華夏相術符籙之法,如今已 經極少流傳,河圖洛書中雖然記載的頗多,但沒有一種能和眼前這個對上號。而且張三瘋額頭的符籙,竟然和體內 血‘肉’相連,這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吳老,您跟李老先生說一聲,先封鎖這洋房,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林白沉‘吟’良久之後,心 中做出決斷。既然無法解除張三瘋眼下的狀況,那就先聽之任之,抓緊時間把幕後擺佈這些事情的神秘人揪出來。
“可以,我會通知嘉程老弟的。”吳清風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望着林白道:“林小友,你找出來什麼解決的辦法沒有,張老哥的事情就先這麼拖着麼? ”
“拖着麼……”林白聞言微微一笑,面上不動聲‘色’,但眼中卻是殺機畢‘露’。
符籙和術法不是風水局,只要施術之人一死,他生前所佈下的種種謀劃,都會變成過眼雲煙。既然這些人膽敢 將手伸到張三瘋身上,若是找出他們之後,能乖乖聽話解決事情,那還有得商量,若是執‘迷’不悟,那他們的命也就活到頭了。
看着林白的神情,吳清風暗暗心驚不止。他焉能看不出林白心中的打算,只是他着實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風輕雲淡的年輕人,竟然還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不過仔細想想這事兒倒也不奇怪,哪個相師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別說是林白,就算是他吳清風,若是有人膽敢 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將黑手伸到自己在意的人身上,那這樑子也絕對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奇‘門’江湖說到底,還不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我先爲師兄佈下一道穩固神識的符籙。”林白微微一笑,看着吳清風沉聲道:“等會兒我去蘭桂坊一趟,就 算是窮盡碧落黃泉,也要找出那人。我師兄暫時就先‘交’給吳老先生你了。”
事情歸根到底,也是因爲林白他們幫助李嘉程所引起的。如今林白有所託付,吳清風怎敢不盡心盡力,當下沒有任何猶豫,重重點頭,便把事情應承了下來。
還沒等吳清風反應過來,林白卻是隨手抄起一支圓珠筆,在張三瘋臉上勾畫起來。
看着林白的動作,吳清風簡直有些‘欲’哭無淚。這麼多年修習相術,他也算見識了不少勾畫符籙的方法。有人拿硃砂,有人用公‘雞’血,有人用黑狗血,甚至有人用‘女’子天葵,但像林白這樣直接拿圓珠筆書就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見所未見。
可還真別說,就這麼簡單幾筆下來之後。張三瘋周遭的氣息瞬間變得平穩了許多,神情也愈發安詳起來。就吳 清風所知,圓珠筆這玩意兒可是根本沒有硃砂那樣溝通天地元氣的奇效,可偏偏林白能夠化腐朽爲神奇,足見手段 是何等驚人。
符籙完成,林白轉身便要出‘門’。吳清風剛想相送幾步,但手機卻是突兀震動起來,接通電話,寥寥幾聲後,吳清風面‘色’大變,一把扯住林白,急聲道:“秋水和嘉程老弟被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