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我就託大一些,以後叫你小林好了。”
李嘉程聞言略一思忖,便笑着點了點頭。說實話,林白這話頗對他的心意。雖說林白的確有本事,但以他李嘉程的年紀,以他華人首富的身份,每日對林白恭恭敬敬,甚至開口閉口還要稱呼這個小年輕爲老弟,這着實是叫李嘉程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
不僅僅是他,聽到這話後,李秋水面上的神情也稍稍轉晴了一些。她剛剛和林白髮生過那種事情,若是真要依着李嘉程的意思,稱呼林白爲叔公,着實會叫她心中多不少的壓力。你見過哪家的姑娘和自己的叔公攪和在一起,做出那些羞人的事情。
“爺爺,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歇歇。”李秋水將頭歪在李嘉程懷裡,緩緩道。
“好的,咱們這就回去。”李嘉程心疼孫女,聽到李秋水這話,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向林白拱了拱手,道:“小林,秋水的事情多謝你了,等回去之後,我絕對有厚報。”
林白聞言連連搖頭。自己把人家的孫女都給上了,若是再要什麼報酬,那還算什麼事兒!縱然是李嘉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真收了人家的禮,林白自己心裡也覺得不舒坦。
李嘉程只以爲是林白謙遜,千恩萬謝了幾句後,攙着李秋水便朝他的遊艇走去。只是這一走不當緊,李秋水剛剛破瓜,下身痠痛難忍,往前剛一邁步,牽動痛楚,差點兒軟倒在地。
“秋水,你這是怎麼了?”李嘉程見狀,急忙扶住李秋水,無比關切道。
看着李秋水的模樣,聽着李嘉程的話,林白心中止不住咯噔一聲,生怕這小妮子嘴上一個不留神,說出來什麼,讓事情露了陷,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處置了。
“剛纔躲馬祖良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回去歇兩天應該就好了。”李秋水聽到這話,雙頰也是紅得幾乎快滴出水來,強忍着心底的疼痛,朝林白笑了下,道:“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恐怕不止是走不了路這麼簡單。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分內之事,不牢李小姐掛懷。”別人聽不出李秋水話裡的意思,林白如何不明白這小妮子爲何會將‘報答’二字咬得那麼真切,急忙擺手,笑吟吟道。
李秋水輕哼一聲,也不多言,便在李嘉程的攙扶下,向着另一艘遊艇走去。
“李老,能不能把這艘舢板拖回去。剛纔來的着急,碼頭那沒有快艇,我只能借了舢板趕過來,說好了用完之後,要還給那些老鄉的。”上了遊艇後,林白突然想起什麼,急聲道。
“放心。你們將舢板拖上來,帶回去。”李嘉程點了點頭,等諸人將舢板拖上來後,不禁大驚失色,望着林白道:“林小友你靠着這舢板竟然能趕到此處,真乃神人也!”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林白連連擺手,但面容上卻也是不禁有些得意之色。試問天下羣雄,除卻他林白之外,又有幾人能有一條舢板便敢渡海的勇氣和本事。
李秋水聽到這話,面色也是稍霽。她着實沒想到,林白竟然是靠着這東西趕到了遊艇。難道這傢伙的本心並不像他外在表現的那麼壞,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寧肯靠一條舢板劃到此處,都不願多等。要知道茫茫大海,兇險無比,這小舢板如何扛得住疾風驟雨。
心中剛想着這些,李秋水心裡不禁又想起先前的旖旎種種,原本對林白的好感也盡數消失。轉頭神情複雜的朝林白望了眼後,沒在多說話,便朝快艇的艙室走去。
望着李秋水漸漸遠去的背影,林白不禁輕嘆了口氣。最難消受美人恩,更不用說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事情,連恩惠都算不上,倒更是像自己佔了她的便宜。等過段時間風波消散後,自己絕對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一定要給這小妮子一個交待才行。
“馬祖良!”就在林白心中思緒變幻不定之時,李嘉程面色陰鬱無比,緊緊握住快艇的欄杆,沉聲道:“等我抓住了這小子,不管他是什麼來頭,絕對輕饒不了他!敢動我李家的人,我一定要讓他付出足夠的代價,不然的話,不足以立威!”
看着李嘉誠的模樣,林白不禁暗暗心驚。他以往和這老人接觸,只覺得他是如笑面佛一樣的恬淡人物,着實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威嚴的一面。剛纔的話說得雖然簡單,但一字一頓,卻是霸氣十足,華人首富之威勢彰顯無遺,叫人心驚。
此情此景,讓林白不由得想起來當初在澳門時,聽何鴻焱提到的一樁公案。早年間李秋水的父親曾被人綁架,綁匪勒索了李嘉程十億港元。當時李嘉程客客氣氣的支付贖金。
港島之人當時極爲不解李嘉程的舉動,甚至有不少人認爲他軟弱可欺。但時隔一年之後,那在港島招搖過市的綁匪卻是在大陸被捕,直接宣佈死刑。
由於綁匪是港島人,而港島法律沒有死刑,所以他提出要引渡回港島接受刑罰。但他這個請求直接被港島特區政府否決,以他在內地觸犯法律爲由,認爲大陸享有司法管轄權。所以這綁匪當時便被直接判處死刑,一時間轟動華夏內外。
雖然當時港島特區政府沒有明言,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絕對和李嘉程有着極大的干係。有了這樣的先例,竟然有人膽敢對李秋水做出這樣的事情,李嘉程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
想到此節,林白不免有些膽寒,若是被李嘉誠知道自己和李秋水的事情,事情不知道要鬧騰到什麼地步。雖說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手段,並不畏懼李嘉程,但這件事情畢竟是他理虧,若是真鬧大了,也終究會有些麻煩,到時候恐怕就要變得有些棘手了。
“李老,我想問您一件事情。您老是不是給李小姐身上安排了什麼不爲外界所知的使命?”沉吟片刻之後,強壓下心中的忌憚,林白有些疑惑的望着李嘉程道。
李秋水身上的桃花煞來得蹊蹺至極,而且就林白認爲,如果蘭桂坊內那神秘人絕對不是單純爲了幫馬祖良報復自己,而將桃花煞引入馬祖良體內。
要知道,當時以馬祖良體內匯聚桃花煞的數量,若是他和李秋水交合,恐怕李秋水的心智會被迷亂,以後只能唯馬祖良是從。這樣推敲下來,就說明李秋水身上絕對有着不爲外界所知的隱情,蘭桂坊內那神秘人恐怕也是爲了那個隱情,所以纔會這樣對付李秋水。
“你怎麼知道的?”李嘉程聞言有些詫異,然後想到林白的身份,和他之前所做的種種匪夷所思之事,便搖頭苦笑道:“小林你沒說錯,我的確給了秋水一個不小的擔子。我年事已高,不能不未雨綢繆。在我的遺囑中,秋水是第一繼承人,我死後,長江實業就是她的。”
聽到這話,林白暗暗心驚不已,更是有些詫異的望着李嘉程。在法律角度上,任命李秋水爲第一繼承人,就意味着李嘉程百年之後,李家所有的企業財富就全部歸這小妮子所有。李嘉程這些年積攢下了何等恐怖的財富,恐怕蘭桂坊那神秘人覬覦的就是這個。
“可能真是隔輩親,雖然我有子嗣,但總覺得他們不如秋水。”李嘉程搖頭苦笑幾聲後,輕笑道:“卻是沒想到,我這個舉動竟然會給秋水帶來如此之大的麻煩。若不是小林你幫忙,秋水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恐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林白微微頷首,沒有迴應李嘉程的話,他覺得似乎把握到了什麼事情。港島風水出現衰頹之相,甚至有人妄圖變天,李家祖塋風水變遷,而李嘉程又準備將財富交給李秋水。這些事情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似乎背後卻有一隻相同的黑手在撥弄轉動。
“你們看,那是什麼……”就在林白思忖之際,遊艇上的人卻是紛紛驚呼出聲。
林白聞聲望去,只見浩瀚無際的海面上。正有一羣鯊魚在那頂着某件事物爭食,起落之時更是不斷有慘呼之聲傳出,鮮血更是將海水染得紅豔豔一片,那人不是馬祖良又是誰。
“好!”看着喪命於鯊魚腹中的馬祖良,李嘉程猛然一拍欄杆,朗聲大笑道:“敢對我家秋水做這樣的事情,喪命於鯊吻之下,也算這小子有福氣了!”
聽着李嘉程這話,林白更是覺得渾身直打冷顫。被鯊魚五馬分屍都算是有福氣,那若是被李嘉程捉住,又該是怎樣慘烈的下場,他不由得有些擔憂未來的形勢。
“林小友,你跟我來一趟。”就在此時,吳清風卻是捉住林白的胳膊,將他拖到一側,然後直愣愣盯着他的眼睛,沉聲道:“林小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跟秋水怎麼了?”
“沒……”林白正想否認,但看着吳清風那正氣凜然的雙眼,卻是將實情講給了他,然後沉聲道:“當時情勢緊急,我着實沒有法子。此事日後我一定會向李老交代清楚。”
“孽緣啊!真是孽緣!”吳清風聞言渾身顫抖,盯着林白連連搖頭,沉吟再三後,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暗中提點嘉程老弟。林小友,你現在還是把心放到你師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