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橋村,上午的陽光照在黃土牆破木門上,彷彿來到了荒漠山區。作爲經濟發達的天南省,這種景象不多見。
“謝謝你們提供的線索。”李薔和梅士兵感謝了這家的老婆婆,從門中走出。
梅士兵覺得這五百塊花的值,得到了不少情況。
老婆婆一眼認出了畫像上的人,二嘎,大號叫趙金才,本村人。據老婆婆說,二嘎從小就心靈手巧,跟着他老爹學了一手木工活,四鄉八鎮都小有名氣。
有了手藝好找老婆,農村人結婚早,他娶了鄰村的一個漂亮姑娘,很快有了個可愛的小女兒。
二嘎很聰明,也有志向,他看不上木工這個職業。於是自學了文化課,他要做一個體麪人。
他出門去南方打過工,還在繁華的滬城做過小生意。十八年前,朱齊全當了村長,缺個會計。那時候朱齊全和趙二嘎關係很不錯,幾番邀請,二嘎就丟下手裡的小生意回來做了村裡的會計。
老婆婆是土生土長的朱橋村人,對這些事情知道的很透徹。開始她還是害怕事情傳揚出去惹惱朱齊全,不過經不住李薔他們問,最後老婆婆才繼續說。
二嘎回來做村會計,就和朱齊全之間有了矛盾,特別是看不慣朱齊全和他三個渾小子的霸王作風。不過那個時候,兩人還互相剋制,直到發生了一件事。
幾年後,二嘎的姑娘長大了,出落得水水靈靈,和她同學的朱齊全家小三子就打起了主意。朱家三個小子都不學好,蠻不講理,村裡人都躲着走,趙家丫頭對朱成豹沒好感。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聽村裡傳說朱成豹強上了趙家丫頭。
說話的老婆婆並不是當事人,不過當時村裡傳說很多。
據說趙二嘎氣憤至極,揚言不但要把朱成豹送進監獄,還要把村裡的賬目公佈。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幾天後二嘎家發生了一場離奇的火災,把二嘎老婆和閨女都燒死了。
這件事以後,趙二嘎心灰意冷,離開朱橋村,再也沒回來過。
……
走在鄉下高低不平的土路上,梅士兵分析道,“事情很清楚,這就是殺人滅口!朱齊全有經濟問題,趙二嘎一直隱忍,直到女兒被強,他才終於忍不住跳出來揭發朱齊全。很可能趙二嘎掌握了一些證據放在家裡,朱齊全狗急跳牆,半夜放了一把火,把趙家和證據一起燒燬!趙二嘎老婆孩子死了,證據也沒了,心灰意冷離開朱橋村,不過他心裡仇恨難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纔有了我們這起鐵釘殺人案。”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李薔也持贊同態度,“你的推理能力還是不錯的,趙二嘎憑着個人的能力根本無法對付朱家,這纔想出了詛咒的辦法。”
梅士兵道,“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朱齊全一家可真是朱橋村的一霸,經濟問題,強幹民女,殺人放火,哪一樣都夠他們喝一壺。”
李薔道,“可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和你的猜測,沒有經過證實。剛纔老婆婆不是也說了,警探所調查的結論,是村裡的一個精神病患者半夜出來點燃了趙家屋後草垛。”
梅士兵哧道,“警探所的結論?朱齊全和鄉里警探所的關係不知道多鐵。”
“這種死了兩個人的惡性案件,警探所不敢造假。”李薔道。
梅士兵卻並不相信,“就算是精神病,那爲什麼精神病不燒別人家?爲什麼早不燒晚不燒?”
李薔被他問得無話可說,道,“這件案子很複雜,竟然涉及十幾年前的陳年舊案,但是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偵破方向還是鐵釘殺人案,不要被轉移了視線。”
“其實我倒是覺得朱家和趙金才一樣該死!”
“這件案件朱家是被害人!”李薔說完拉開車門進入駕駛室。
“五個死者纔是被害人!”梅士兵糾正了一句,坐上副駕駛座,問道,“現在去哪,回局裡找趙金才的檔案?”
“嗯。”李薔點頭。
趙金才離開朱橋村超過十年,誰知道這十年他去哪混了,現在要找這個人,只有利用局裡的居民戶籍系統。
越野車剛啓動,梅士兵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陳笑笑,梅士兵接完電話,對着李薔道,“不用回去找檔案了,楚天他們已經找到了趙金才。”
“什麼?”李薔聽了幾乎是目瞪口呆,隨即脫口,“怎麼可能?”李薔感覺無法相信,他們費盡心血才找到畫像上人的名字,楚天那小子就連人都找到了?
這小子也太快了!
梅士兵道,“我也不太信,但是陳笑笑一口說出了趙金才的名字。”
李薔這下沒話說了,能說出趙金才的名字,就說明他們確實有了收獲。
“這小子倒是破案高手,次次走在警方的前邊。”李薔嘴裡稱讚,心裡挺不爽。
破案是他們偵緝隊的事,她不是那種庸碌無爲的探員,不喜歡別人幫她破案。楚天機次次走在她的前邊,這讓她感覺壓力倍增,很沒面子。
“據說他們去買藥,剛好遇到了金海集團的老闆,人家一眼看見圖像認出的。”
聽了這樣說,李薔纔有一點安慰,問道,“跟金海集團有什麼關係?趙金纔在金海集團工作?”
“不錯。”梅士兵彙報道,“他們說趙金纔是金海集團首席建築設計師,目前負責未來本省第一高樓鎮海國際大廈的設計,趙金才現在就在鎮海大廈工地。”
“那我們要抓緊了。”李薔腳下立即猛地踩下油門,她不忘叮囑道,“你再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不要貿然行動,以防兇手狗急跳牆!”
李薔的這個命令不但是擔心楚天機的安危,另一個原因她沒說出。她是怕楚天機再次走在要案組的前面,那她這個要案組組長就太汗顏了!
不過楚天機這種人就是個敗類脾氣,接到梅士兵的電話以後,他依然是一揮手,“狗急跳牆我也不怕,走,去會會那個趙金才!”
陳笑笑作爲實習記者也不是安分的角色,嘿嘿一笑,開着小甲殼蟲,拉上楚敗類直奔新城區的鎮海國際大廈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