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遇的一場暴雨不期而至,整整一夜降水量超過80毫米。暴雨將整個海州市變成一片澤國,各種公交系統全部癱瘓,城市嚴重積水超過十多處,人員傷亡目前還無法統計,最嚴重的要數舊城區的東部。
市議會議長陳明志得知這一情況以後,臨時取消了市議會碰頭會,趕往災情最嚴重的舊城區。
“市議會議長來了。”很多記者都認識陳明志的車,看見車遠遠過來,他們全部都一窩蜂的涌了過去。
陳明志剛下車,就有一個記者把老長的採訪話筒抵在自己的嘴巴前邊,問道,“陳議長,想不到你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吃早飯?”
其實這個記者也是想要拍陳明志的馬屁,如果陳明志順口說我還沒吃早飯,我推了會議趕來的。當天就會有一篇歌功頌德的文章出現在海州日報上。
可是此刻陳明志心急如焚,下車就被人堵住,他心裡本來就不快,現在又問出這種半吊子的問題。
“吃什麼早飯?你是哪一家報社的記者,現在多少災民困在家裡等待救援,你問我有沒有吃早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那個記者沒想到陳明志說話這麼直白,頓時滿臉通紅,在那尷尬道,“不是,陳議長,我我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您是不是急忙趕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陳明志沉着臉道,“百年不遇的暴雨,這是天災。可城市發生如此重的內澇,這是人禍!直到早晨上班以後,城市的相關部門才投入救災工作,這是嚴重的失職!好了,大量的災民等着救援和報道,你們去採訪他們吧。”
正在說話間,不少的舊城區的官員迎上來,把陳明志引到被水淹沒的區域附近。
在陳明志之前,已經有城建局、稅務局、氣象局等相關部分的到達。大家都站在齊腳踝的水中,開了一個現場會。
陳明志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氣象局的專家說道,“陳議長,是這樣。昨夜的一場暴雨從傍晚18時就開始下,一直下到今天早晨8時,全市平均降雨量超過68毫米,根據我們氣象學超過50毫米就算是暴雨,所以海州這次是全城暴雨,其中降雨量最大的地方在舊城區,超過了80毫米,這已經是標準的百年一遇,我們查了一下,海州市歷史上超過這樣的降雨量在清朝嘉慶年間,距今一百多年……”
陳明志聽到這裡勃然大怒,怒道,“知道我今天最不想聽見的詞嗎?”衆人見他臉色不好,都不敢說話,陳明志一字一句道,“我今天最不想聽見的,就是百年一遇!”
衆人都被說的擡不起頭來。陳明志又道,“這四個字的背後是什麼,是我們的官員想要推卸責任!因爲百年一遇,所以我們的市政工程可以不合格;因爲百年一遇,所以這裡的積水可以視而不見;因爲百年一遇,所以老百姓都應該泡在水裡!還有那個氣象局的專家,你叫什麼名字,這個時候,你應該想的是救災想的是彙報接下來幾天的天氣,而不是去查一百多年前降了多少水!”
那個專家臉色通紅,抓着手中準備好的材料,手足無措。
在場其他的各部門頭頭都是心裡暗叫不好,看陳明志這樣,恐怕這件事要有不少人要倒黴了。
正在說話,市長許邵陽走了過來。
許邵陽心說,今天來遲了一點,風頭被陳明志搶去了。身邊秘書提醒道,“許市長,前邊有水?”
許邵陽白了這個秘書一眼,新買的黑皮鞋白襪子一步踏入水中,奔向陳明志而去,看見這邊個個面色不善,許邵陽道,“陳議長,追究責任的事暫時緩一緩,咱們還是先商量救災吧,畢竟很多老百姓還在家裡等着轉移,刻不容緩吶。”
許邵陽雖然來得遲了一步,不過這一句話,頓時就把主動權給搶了過去。
軍分區司令何田野道,“我們已經調動了所有的軍人和預備役參加救援和轉移災區民衆,只是我們現在需要的衝鋒舟還是不夠!大大的不夠!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些,沒有準備足夠的衝鋒舟,這是我的失職。”
許邵陽道,“老何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海州歷史上從來沒出現過這麼嚴重的內澇。”
陳明志道,“我已經跟江城那邊彙報過了,省裡會緊急支援我們一批衝鋒舟,三個小時內必到。”
水務局局長道,“我們已經緊急徵調了120臺大功率抽水機,準備將靠近白水河的積水區域中的水抽進白水河排放。”
消防隊的負責人道,“我們消防也可以參加抽水。”
大家齊心協力,現場一下就忙碌了起來,陳明志最後道,“時間緊急,我就不多說了,最後說一句,責任要追究,但是功勞也要獎勵,特別是那些在事件中有責任的,你們爭取要戴罪立功!”
“是是是。”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都鬆了一口氣,趕緊把手裡的事辦好吧。
這邊圍着的人散去了不少,陳明志一擡頭,雙眼卻是眯了起來。他剛好看見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穿着探員制服的年輕男子正在跟衝鋒舟上的人爭吵什麼。
許邵陽也注意到了,心說這個姓楚的還真是神出鬼沒,哪裡有事情哪裡就能看到他。不過這傢伙在這個時候,還耽誤別人的救災。他少不得想要藉此噁心一下陳明志。
“那不是小楚嘛?”許邵陽對陳明志說了一句,然後吩咐道,“把小楚叫過來。”
楚天機早就看見陳明志他們,不過他也不好意思過來,畢竟昨天晚上剛上了人家女兒,他這個心虛呀。
現在許邵陽派人去叫,楚天機也就跑了過來,笑道,“陳議長許市長,你們都來了啊。”
許邵陽笑着道,“小楚啊,你怎麼在這裡,也是來救災的嘛?不過不是我說你,現在大家都忙着救災,轉移災民,可是我剛纔看見你拉着人家衝鋒舟不給走,這樣若是被哪個記者拍下來發到微博上,對我們海州市的公務員形象、乃至陳議長的名聲都不好啊。”
陳明志心中大怒,心說你說楚天機,你帶着我幹什麼?他又不是我女婿!
不過由不得陳明志,現在全市體制內的都認爲楚天機是他女婿。許邵陽敲打楚天機,就是敲打陳明志。
楚天機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眼就看出背後的原因。可他現在也沒時間跟許邵陽掰活,他開口道,“許市長您誤會了,是這樣,我們局裡的烈士老何的小孫子就在災區裡,現在小孩子發高燒,我想協調一條衝鋒舟去救人,本來那個人已經答應了,現在被您叫來,他又走了。”
陳明志聽這一說,心情好了不少,這個“女婿”也沒給自己丟臉。他又開口道,“現在衝鋒舟有限,採取按片區推進的方法救人,不過你說的情況有些特殊,我來安排給你派一艘。”
正在說話,楚天機又接到了老何兒子的電話,說他們已經找到衝鋒舟出來了。楚天機心裡才一鬆,放下電話道,“不用安排了,他們已經找到衝鋒舟了。”
沒一會,果然看見一艘衝鋒舟駛來,可是遠遠的,突然那艘衝鋒舟就不動了。楚天機打過電話過去,老何的兒子道,“是這樣,衝鋒舟下邊卡住了,不知道擱在什麼上邊。”
楚天機道,“我去。”說完他脫下*褲子,正在想放在哪,陳明志道,“我幫你拿着。”
“好嘞,謝謝。”楚天機跑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