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五秒鐘。
一道聲音在心底響起：“呃……幹什麼？”
楊天從這位女神大人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愕然。
難道我打擾到她做什麼事了嗎？
“你在澆花？”楊天問道。
“不……呃……是的，”瑞伊回答道。
“好吧，打擾到你了很不好意思，”楊天道，“但是我想問問你，這寒骨窟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如果我想解決這終年不散的寒霧，有什麼辦法嗎？”
瑞伊聽到這話，輕哼一聲：“你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時叫出來用的幫手了嗎？”
“那怎麼可能啊，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女神大人，”楊天經過之前數次的接觸，也算對這位女神大人稍微瞭解了一些，知道這位女神的心性單純、甚至有些趨近於小姑娘，所以此刻爲了讓她幫忙也是好聲好氣地哄了起來，“只是您卑微的信徒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想請您發發慈悲，指條明路。”
瑞伊沉默了數秒，問道：“我只能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你想解決寒霧，那就跳下去。否則，你就趕緊離開。”
楊天眉毛微微一挑：“意思是我可以下去？不會死？”
瑞伊道：“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楊天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想死啊。而且，你想想，萬一我死了，豈不是沒人幫你招納信徒了？”
瑞伊又輕哼了一聲：“你嘴上總說要幫我收信徒，可到現在，除了你身邊的姑娘之外，一個也沒找到。”
楊天微微尷尬，道：“這不是……還有事情在忙嘛，而且這個世界的律法和宗教規則太嚴苛了，想把一般人變成他們眼中的“異教徒”實在有些難。不過你放心，等這件事解決之後，我之後一定盡力找的。所以……你就幫幫忙吧。”
瑞伊又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有聲音傳來。
“你不會死，但會生不如死，”瑞伊道，“至於怎麼選，就看你自己了。”
“窩草？生不如死？”楊天微微一僵。
他雖然不是什麼膽小怕疼的人，但也不是什麼抖M受虐狂啊。
倘若真要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那心裡肯定還是不願意的。
而且這話從一位神明的口中說出來，顯然更有說服力——連神明都說是生不如死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痛楚了。
想到這裡，楊天也不由得有點發怵。
不過……
他轉念一想。
瑞伊會害自己嗎？
沒道理吧。
且不說她還需要自己幫忙招納信徒。
光從過去這些天以來的這麼多次接觸來看，瑞伊雖然嘴上經常不高興，但對他卻是多有優待。
神明那麼純粹的存在，總不至於突然精神異常、想來折磨折磨自己吧？
所以……既然她都給出了往下跳這個選擇，那就說明，這肯定不是絕路。
而且……應該真的有徹底解決寒霧的機會！否則她肯定就不會給出這麼個選擇了！
這樣一想，楊天心中就有了主意。
他回過頭，看向佩爾，“我和瑞伊女神溝通過了。”
佩爾愣了一下，“你……在這兒也能溝通？”
楊天笑了笑，道：“是的，還挺方便的……”
“那神明大人怎麼說？”佩爾好奇道。
“她說如果我想解決寒霧，就要跳下去，”楊天道。
“啊？”佩爾小臉一白。
她的臉色變化之明顯，哪怕是在籠罩周身的紅光的照耀下，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可你會死的啊！你會被凍成冰雕、窒息而死的！”
楊天拍了拍她柔軟的香肩，道：“放心吧，我問過了，神明大人說保證我不會死。”
“誒？真的嗎？”佩爾有些訝異，睜大了眼睛，“你……你不會騙我吧？你可不要爲了救卡洛爾，對我撒這種謊啊，否則我真的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怎麼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想什麼呢！”楊天對這丫頭的想象力都有些哭笑不得，一把將她抱緊在懷裡，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都說了，卡洛爾只是個昏迷的病人，我根本不認識她，連一句話都未曾說過，怎麼可能喜歡上她。就算看容貌，我們家佩爾長老也不比她差……哦不，比她好看多了。所以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會對她一見鍾情，甚至不惜對你撒謊啊？”
佩爾聽到這話，身子漸漸軟了下來，嘴上卻還不肯罷休：“誰知道呢。畢竟家花沒有野花香嘛。”
“那我還是喜歡家花，”楊天笑了笑，低下頭在她白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好了，長老大人，別瞎想了，神明大人都做了保證了，我肯定不會有事的。所以……我準備下去看看。”
“那我也一起去，”佩爾道。
楊天臉色一變，“絕對不行。你又沒有女神的加護，萬一下去，可能真要出事的。你剛剛也說了，下面的寒冰能量之恐怖，連你都抵擋不住的。”
“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下去，”佩爾撅着小嘴道，“下面的冰霧那麼濃郁，靈識都無法探入，看更是看不到了。你下去了，我怎麼知道你出事了沒有。萬一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我難道就在外邊苦等着，守一輩子活寡嗎？”
“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楊天想了想，道，“而且，咱們之間不是還有一道主從契約嗎。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死活纔對啊。”
佩爾微微一愣，“你這麼一說……倒是……倒是有辦法……”
“所以嘛，你就乖乖去洞口外邊等我，好不好？”楊天柔聲道，“我下去看看情況，指不定在神明的幫助下，幾下就把問題解決了呢？”
佩爾心中依舊是惴惴不安，實在放心不下。
可是，她也看出來了，楊天已經決定了。
而且……她是與神明接觸過的人，她知道神明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如果原初之神都做了保證，應該……確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好吧，那……那你去吧，”佩爾有些幽怨地道，“不過你記着，不許死。否則我只要感受到你的靈魂消散、契約結束，我就立馬自殺。”
“你……唉，”楊天苦笑了一下，也知道說服不了她，索性作罷，“好吧。我一定不會死的。”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楊天也不再忸怩猶豫了。
他又抱着少女，親了一下。
然後便鬆開她。
快步朝着那地洞走去。
縱深一躍跳了下去。
“楊天！”佩爾雖然已經極力壓抑了，但看他跳下去的一瞬間，還是不由喊出了聲，心中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