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柳老太爺拍拍天佑的背,說道,“好自爲之吧,要是憂憂喜歡你呢,爺爺也不阻攔,要是不喜歡你,你也不許死纏爛打。”
可是我喜歡娘子啊,不死纏爛打怎麼娶到娘子呀,爺爺也真是的,嘴上說幫我,實際還不是白說一通,天佑暗自腹誹。
柳老太爺藏好酒之後,見天佑還沒要回去的意思,便問道,“怎麼還不回去?”
“我想明天怎麼把娘子哄高興了。”
“爺爺再教你一招?”
“好是好,我就怕爺爺害我。”
“你小子可真是實誠,行了,別悶着了,明天把鬍鬚理一理,神清氣爽地憂憂賠禮道歉,無論對錯,總還是有用的。”
天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毛髮已同二師兄身上的一樣扎手了,又抓了抓頭髮,問道,“是不是頭髮也該好好扎一下?”
“悟性不錯,”柳老太爺滿意地點點頭,“走,幫爺爺拿鋤頭,記住你答應過爺爺的事哦。”
“爺爺放心。”
一老一少二人的影子在月光之下拉得老長,一直到柳家了才消失不見。一夜美夢的天佑若是知道效果是適得其反的,一定不會聽柳爺爺的話了。
天剛亮,天佑就去廚房找邱氏借了菜刀,找了個石頭嚯嚯嚯地磨了起來,臉上還盡是如沐春風的笑容。
柳無憂從窗櫺的縫隙中看了過來,正好看到那一抹笑,而且小心臟深深地被刺疼了,這種笑容應該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有吧,這傢伙像個狗腿似的跟着自己開始可沒有令她炫目的笑容過,難不成是移情別戀了?
柳無憂心裡七上八下,忽然很能體會神曲《忐忑》的真實意義了。
說起來也是,嚴春年十八九歲的年紀,樣貌是水靈靈的如花嬌嫩,身材是凹凸有致的婀娜多姿,抱起來手感一定很不錯。
柳無憂,純種女漢子,扁平身材,普通樣貌,就算靜下來也像只狼,別說兇起來的樣子了。兩人一比較,應該會選嚴春吧。
正當柳無憂黯自神傷時,她看到天佑從井裡打起了一盆水,然後撅着屁股,扭着腰肢,照着水中的倒影刮鬍子。
真是沒節操!傻子!呆子!白癡!
柳無憂氣鼓鼓地躺回了牀上,心裡跟貓抓了一樣,話說她可是從未有過這種抓狂的感覺,腫麼辦?難不成讓她和一個呆子示好。
“嗨,天佑,早上好。”柳無憂忽然起身對着空氣揚了揚手,微笑着說道,“哎呀,不行不行,”她又否定了自己和天佑見面的情形。
“嗨,天佑,昨天是我不對,不應該兇你。”
“天佑,你給老孃老實交待是不是喜歡嚴春?”
連着兩次她都不滿意,最後泄氣地扯過被子,裹住自己,來了個驢打滾,一點都沒發覺天佑已經站在房門口了。
“娘子,你在幹什麼?”
柳無憂身子一頓,乾脆將自己捂着更嚴實了,“你出去啊,我不想和你說話。”
天佑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俯身笑道,“娘子頑皮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牀。”
“走開,你個花心大蘿蔔。”
天佑笑嘻嘻地拉開柳無憂的被子,將臉往她面前一送,本以爲會看到柳無憂驚喜的表情,誰知人家根本沒睜開眼睛。
柳無憂感到臉上一股溫熱的氣息,是天佑獨特的男子氣味,她先是睜開一隻眼睛,看到一張大臉後本能地往後靠,可是天佑的手卻擋在了她的後腦勺,隨之而來的便是兩人額頭碰額頭的親熱場面。
“臭天佑,你想幹什麼?”柳無憂感覺滿腹的委屈都要噴發出來了。
“娘子,我一點都不臭,你聞聞,”天佑將身子又捱得緊了一些,絲毫沒在意柳無憂那欲哭無淚的表情。
柳無憂無處可躲,只好繃直着身體,眼前這具可是極品美男的身體,雖說才十五歲的身體並無什麼反應,可是人家心智卻是已經熟透了。
“娘子,我這樣好看嗎?”天佑伸手一抹自己的下巴,乾淨清爽地不見一絲鬍渣。
柳無憂這才發覺,她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雖然沒有衣冠楚楚,卻依然俊逸出塵,“幹嘛?不就是颳了鬍子嗎?”她故意粗聲大氣地說話,藉以掩飾自己的窘態,這男人要是腦子好的話,不知道得讓多少女人瘋狂。
“好看嗎?”天佑滿懷期待地問道。
“一般。”柳無憂口是心非。
“這樣啊……”天佑失望地垂下眼瞼,心裡暗罵柳老太爺,老頭子活了這把年紀,居然出了個餿主意,娘子應該還是喜歡我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