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時,西屋的外廳裡氣氛不大對,柳無憂一問,竟然是柳無慮來信了,柳家雖窮,可是柳老太爺卻勤於教子孫識字,用他老人家的話說,識字方可知禮。
家書裡寫到,柳無慮在琅琊山找了一遍都沒有柳二重的消息,聽人說琅琊山惡戰,連累了許多平頭百姓,朝廷將傷者都擡去了涼州城醫治,因此,柳無慮就去涼州城尋找了。
“娘,二弟寫信過來,就說明他平安無事,”柳無憂看見王氏神色悽然,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憂憂,娘覺得對不起你弟弟,這麼小年紀就……”王氏說着就紅了眼睛,“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等你爹回來還不責怪我?”
“娘,弟弟肯定沒事,別哭,別哭,”天佑拍拍王氏的肩膀,跟安慰小孩子一樣,“涼州城裡有我很多的好朋友,我到時候修書一封,讓他們幫忙一起尋找。”
“真的?”王氏跟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天佑的手。
“娘,你聽他的?”柳無憂真是服了親孃了,天佑什麼人啊她居然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傻子啊……
“娘子,真的,涼州城我有很多朋友,只是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了,”天佑無辜地望向柳無憂。
王氏頓時泄了氣,白高興一場。
“好了,娘,女兒保證無慮和爹爹一定能平安回來,等三嬸生下小弟弟之後,我就和天佑一同去涼州城找他們去,你說好不好?”柳無憂總想要柳家日子再好過一點才放心,畢竟家中有老有小有孕婦。
“娘聽你的,”王氏抹了一把臉之後,慢慢平靜了下來。
柳無憂把大家叫到一起,說明來意,“現在沈千算的茶樓咱們家也有分成,雖然不多,聊勝於無,接下去還要靠娘和大伯孃了。”
邱氏十分贊同,柳家的飯菜都是她侍弄,現在知道柳無憂要弄個什麼糉子的東西,有些躍躍欲試。
“可是茶樓後天開張,我現在還缺少一樣東西,”柳無憂怕自己說不清楚,用手蘸了蘸水,在桌子畫出了糉葉的樣子。
廳裡沉浸了半響都沒聲音,饒是活了八十來歲的柳老太爺都搖頭,“沒見過這個,不如爺爺給你上山找一下。”
柳無憂自然不會同意柳老太爺上山了,可是窩在家裡糉葉更是不會送上門,因此柳無憂踱着步子出了柳宅,上次就是無意中發現了小紅辣椒,要是今天運氣也這麼好就好了。
“娘子,等我,”天佑現在是貼身跟隨了,就怕和上次一樣,找個什麼蘋果,差點丟了心愛的小無憂。
柳無憂似乎也很習慣天佑陪伴,就像是全天候陪護。
兩人走到之前那個荒廢的荷花池塘,許是柳無憂的精血起了作用,整片池塘長得鬱鬱蔥蔥,荷花盡數綻放,要知道快到秋天的季節了,這荷花大多已經頹敗了。
沒有糉葉,是不是可以用荷葉來代替?柳無憂腦中忽然浮現荷花糯米雞的美味樣子,用荷葉包住糯米然後放鍋上蒸透,打開時糯米的芳香中透着荷葉的清香,如若能再加點配料,比如說雞肉或者豬肉,那就更妙了。
“天佑,去摘些荷葉過來。”柳無憂改變主意,還是這樣更簡單一些。
“遵命,娘子,”天佑脫掉上衣,一個猛子扎進了荷池,濺起的水花如白花一樣好看。
幾下子折騰,天佑手裡已經不下十來片荷葉了,他爬上了岸,抖了抖身子,水珠子都朝柳無憂甩了過來。
“天佑,你輕點……”
“娘子,我已經很輕了……”
“你把人家都用溼了。”
“好,我再輕點。”
柳無憂手持荷花,歡脫地打算回去,可是她看到萬春媳婦和曹娘子兩人指着她竊竊私語,那眼神,那叫一個鄙視哦。
“娘子,怎麼不走了?”天佑拾掇起上衣,胡亂擦了壯碩且堪稱完美的身體,然後再穿上衣服。
“真想剪了她們的舌頭,整天講講講個不挺的,”柳無憂最討厭別人背地裡指指點點了。
天佑側着身子,除了耳朵,其他一動不動。事後,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之色,而且也沒像往常一樣爲柳無憂出氣。
“怎麼了?”柳無憂狐疑地問道。
“她們……她……說……”
“說什麼啦?……”真是急死柳無憂了。
“娘子,還是不要說了,”天佑扭扭捏捏地不似平常乾脆。
“不說是嗎?”柳無憂玩心大氣,雙手將荷葉一丟,朝天佑光滑緊緻的腰身撓了過去,想不到一個七尺男兒會怕癢,柳無憂這三兩下功夫,癢得他直跳腳,“我說,娘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