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龍幫雞飛狗跳的時候,斧頭幫總堂也是愁眉苦臉。
在烏鴉掛掉的七樓大廳,血跡和刀槍痕跡早已經不見,連血腥氣息都聞不到,但依然給人陰森之感。
八兩金和四大堂主各自佔據圓桌一角,手裡夾着香菸不斷吞雲吐霧,每人後面都有兩名保鏢。
相比四大堂主的魁梧保鏢,八兩金後面的兩人要瘦小很多,而且有點陌生,但四大堂主沒怎麼在意。
他們都以爲是八兩金從底層提拔上來的死忠。
現在的斧頭幫,死忠遠比有能力者更重要,不然身邊人捅出的刀子,很可能是要自己的命。
“事情,我已經告訴大家了,叫你們來,是想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八兩金把香菸熄滅在菸灰缸中,隨後把面前的黃金令牌丟到中間,哐噹一聲,讓四大堂主神經一緊:
“一週以內,改旗易幟,不然殺光燒光,雞犬不留。”
四大堂主目光齊齊望向黃金令牌:虎狼令。
坐在左邊一個頭發稀疏,眼窩深陷下去,穿着套名貴希努爾西服的的中年男人,噴出一口濃煙:
“幫主啊,烏鴉死了,不少好手也都死了,斧頭幫現在是元氣大傷,抗衡飛龍幫都有點難度。”
中年男子感慨一聲:“我們二堂,雖然還有八百兄弟,但都是新兵蛋子,吃飯厲害,打架不行。”
八兩金眼睛一瞪:“說重點。”
“重點就是,歸順吧。”
一個平頭青年臉上有點不耐煩:“我們現在連飛龍幫都打不贏,拿什麼去對付戴家?”
他很直接地拍着桌子:“幫主,不,八兩金,我告訴你,不管你什麼態度,我們三堂是歸順定了。”
他一直以來對八兩金做幫主就不爽,覺得這個小矮子能力不行,形象不行,被他踩在頭上着實不爽。
要知道,烏鴉和一干親信死後,他的三堂是最大堂口,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他覺得自己該上位纔對。
只是一直被幫中規矩壓着,加上幾個堂主的制衡,他纔不得不壓抑自己奪位衝動。
如今機會來了,戴家人跟他打了招呼,只要他歸順了戴家,斧頭幫改旗易幟後,他坐八兩金位置。
所以,平頭青年對八兩金不是那麼客氣:“我還年輕,我不想死,三堂兄弟也不想死。”
八兩金沒有發火,只是冷冷一笑:“三堂主,你以前的血性呢?”
“別扯血性那玩藝,沒用,如果你不歸順,也行,我帶三堂的兄弟自立門戶,我們投靠戴家。”
平頭青年很是蔑視地看着八兩金:“只是將來刀兵相見,可不要說我不顧往日情分。”
八兩金掃過身邊的一名親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人說,看到戴家人昨晚去找你了。”
平頭青年臉色鉅變,一拍桌子喝道:“八兩金,不要血口噴人,什麼戴家人找我,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我被收買了嗎?”
“你是不是腦子沒發育正常,開始胡說八道了?再說了,就算被收買了,也比在你手下要強。”
他色厲內荏:“跟着戴家還有前途,跟着你,估計很快連飯都吃不上。”
平頭青年顯然很看不起一米五都不到的八兩金:“讓你做幾天代理幫主,你倒真把自己當成幫主?”
八兩金陰陰一笑:“跟着我,你確實只能喝粥,跟着戴家,你連命都會沒了。”
“好了,三堂主,別吵了,我也覺得應該歸順,時代不同了。”
一個眼鏡男子端起茶水喝着:“以前斧頭幫輝煌,有烏鴉帶頭,上下齊心。”
“誰要我們的命,我們就要誰的命,面對戴家,我們依然可以露出獠牙,但現在不行了。”
“烏鴉死了,斧頭幫人心又不齊,拿什麼跟戴家拼?而且我們很大概率,連死磕的機會都沒有。”
他眼裡閃爍光芒:“想一想,如果飛龍幫歸順了戴家,而我們死撐,到時我們就會被樑秀才吞併。”
“大家的日子,只怕連狗都不如,還不如早點歸順,買一個榮華富貴。”
眼鏡男子是四堂主,他手指敲擊着桌子:“烏鴉橫死的消息傳出去後,下面的兄弟人心惶惶。”
“有不少原來被咱們壓住的小幫小派,全在蠢蠢欲動,最多半年,他們就會脫離我們掌控。”
他淡淡出聲:“幫主,斧頭幫氣數盡了,找條好出路吧。”
八兩金又夾起一根菸:“好,二堂主、三堂主、四堂主,你們的意見,我都知道了。”
“大堂主,你的意見呢。”
他側頭望向身邊的一個男子,身穿阿瑪尼,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衆人的爭吵,不制止,不參與。
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
聽到八兩金的發問,他才擠出一絲笑容:“我?沒意見。”
八兩金皺起眉頭:“沒意見是什麼意思?”
平頭青年冷哼一聲:“牆頭草!只可惜,牆頭草也該找厚一點的牆,這矮小子有什麼好搖的。”
“好了,我們態度說完了,會也該散了,以後,沒什麼事不要找我們。”
他目光戲謔地看着八兩金:“我有事會直接向戴家人彙報,八兩金,你就好好做你的光棍幫主吧。”
“我送三堂主一程吧。”
這時,八兩金背後的一個年輕保鏢,腳步一滑,貼在平頭青年的身上,下一秒,右手一閃。
“嗖!”
一刀捅入平頭青年的要害,一扭,一轉,乾脆利索地絞碎肺葉,冷漠,又無情。
年輕保鏢,正是喬裝打扮的葉天龍。
兩名三堂保鏢臉色鉅變,紛紛掏槍喝道:“幹什麼?”
“嗖!”
沒等他們擡起槍口鎖定葉天龍,又是一記銳響,一刀閃過,兩人悶哼一聲倒地,咽喉被割斷。
他們捂着喉嚨,瞪大眼睛死去,怎麼都沒想到,有人在這議會堂殺人。
“撲撲撲!”
沒等二堂和四堂主作出反應,葉天龍已經抓起一把槍械,卷着衣服連連扣動扳機。
六名保鏢慘叫一聲,捂着心臟摔倒在地。
中年男子和眼鏡男子眼皮一跳,下意識竄向門口,剛竄出幾米,身軀一震,腦袋開花,生機熄滅。
也就幾秒,三名堂主和八名各堂保鏢全部倒在血泊中。
現場很快就剩下八兩金和斯斯文文的大堂主。
大堂主嘴角牽動不已,看了地上屍體一眼,又看看葉天龍,對八兩金擠出一絲笑意:
“幫主,你確實是一個人物,殺伐果斷,我由衷佩服,我剛纔沒意見的意思,就是一切聽你的。”
他露出恭敬神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撲!”
還沒把話說完,大堂主就感覺身子一震,接着胸口劇痛,低頭一看,心口露出一抹刀尖。
“對於你這種死了兩名親信都無動於衷的人,留着,只會是禍害。”
葉天龍鬆開把柄,笑容很是燦爛:“大堂主,一路走好。”
“你……”
大堂主難於置信地看着葉天龍,隨後一臉不甘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