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陳曉的生日派對,李明燁又在袁家死纏亂打住了幾天。
袁清波表面對他很友善,一口一個表哥叫着,終究是沒表達出來能再進一步的意思。
他不比袁水問是專門出來歷練的,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待處理,終於還是返回李家。
而他的離開,讓一直擔心不已的賀成峰鬆了口氣。
“妹夫,這兩天怎麼沒見你過來,是不是移情別戀了。”袁水問對站在門前,向門內張望的賀成峰打趣道。
“沒有,我對清波的真心,可鑑日月。”賀成峰信誓旦旦的說道。
“真是難得,好不容易來一趟,別杵在外面了,到屋裡坐吧。”
袁水問出於好心,他卻不敢接受。
“清波對我有意見,還是站在外面的好,我這次過來,是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兩件事情?”袁水問狐疑地看着他。
“一件事是好事,一件事是壞事,你先聽哪一件。”
“你倒是學會賣關子,我這人向來是先苦後甜,就先聽壞的吧。”袁水問笑着說。
“我要離開泉城去京城了。”賀成峰傷感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要離開泉城?這是件好事啊,壞的哪一件呢。”袁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離開之後見不到清波,簡直壞到極點;另一件好事就是我爸升官了,我這次過來是邀請袁叔叔參加晚上的慶祝宴會的。”
袁水問聽完,心中雪亮,賀部長調往京城,賀公子當然是要跟着。而他與清波又不在一個學校,見不到面,沒法培養感情,當然就很懸;重要的還是應驗了“丹鳳銜書”風水格局。
“二叔還是你有先見之明,賀部長一升官,風水寶地的事情便算是圓滿解決,我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袁洪濤接受賀部長的邀請,同時帶上袁水問,一則故意培養他,二則“丹鳳銜書”的風水格局畢竟是他找到的。
“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還當什麼風水相師,你小子聰明是不假,可有時候缺少變通。”袁洪濤好爲人師,一有機會便敲打他的大侄子。
“袁大師,這次可是多謝你了,‘丹鳳銜書’果然名不虛傳。”賀部長在“特色餐館”面前恭候,袁洪濤一出現,他便熱情洋溢的上來打招呼。
“這是老賀你自己積的福德,跟我沒多大關係。”袁洪濤謙遜的說道。
三人進了餐館,賀成峰早已經訂好了宴席。
“這個特色餐館的菜可真不錯,我來吃過幾次,已經上癮了呢。”袁洪濤一屁股坐了下來,感慨地說。
“我去了京城,也吃不到這一口了,也覺得很可惜呢。”
他話音一落,門口出現一高一低兩個身影。
“老賀這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都去了京城吃山珍海味了,還惦記着鄉下的青菜蘿蔔可就不對了。”
袁水問循聲而去,發現來人是賀部長的對頭朱修文跟他的兒子朱斌。
“我去京城,那是進了一個清水衙門;可比不了朱部長你呀,封疆大吏。”
賀語祝知道朱修文上面的關係比他硬,調到外省當省委副書記,而他雖然去京城,名聲好聽,但卻沒有實權。
“封疆大吏一詞用的可不對,應該叫人民公僕。不過是權力更大了,能更多地爲人民做好事,做實事。”朱修文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
“還是在家鄉當官好,要人脈有人脈,有資源有資源,只可惜省長的位置讓空降姓秦的搶了去。”賀語祝在朱修文面前也不藏着噎着,將自己的不滿抒發出去。
“誰說不是,姓秦的不是猛龍不過江,來就來吧,可也犯不着拿我家風水的事情做文章,搞得我在同僚之間成了笑柄,短時間內影響了我的升遷,這筆賬我要好好的跟他算一算。”朱修文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朱,你有確切的證據是姓秦的指使的?”賀語祝明知故問道。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麼!小斌,你將調查的結果跟你賀叔叔說一下。”
朱斌在外人勉強囂張,但是在自家老子面前,要多乖有多乖。
“據我調查,陳曉跟尹志鵬是畢業於同一所學校的新聞專業,而且他們兩個大學的時候就是戀人,畢業以後通過關係,分配到泉城晚報跟娛樂新聞報兩家報社。而新任副省長秦國強是尹志鵬的舅舅,他們兩個分配到報社就是走的秦的關係。還有一點,市局的王局長的愛人也姓秦,王局長得叫秦國強大舅哥……”
賀語祝聽到此處,神色一寒,他與王局長關係匪淺,向來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最近一些日子,聽聞王局長因爲與下屬發生過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授人以柄,已經很少在外面應酬,一下班便立即回家陪老婆。
賀語祝本來還能理解他的心情,可今天看來,分明是有了新的靠山,自己這合作伙伴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所以懶得搭理了。
“老賀啊,我們兩個因爲工作關係,以前發生了一些小分歧,我這人脾氣又急,很少顧及他人的感受,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藉着這杯水酒,給你賠禮道歉,咱們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朱部長語氣誠懇地說道。
“朱兄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比你年輕,經驗有限,跟着你可是學了不少的東西,感謝你都來不及,可不敢懷恨;說實話,這個領導班子裡面,最有魄力跟膽量的,就是你朱修文了。”
朱修文聽了賀語祝的讚揚,倒也沒有反駁,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袁家叔侄二人。
“這位想必就是袁洪濤大師吧,老賀啊,我不得不佩服你運氣,竟然請到袁大師給你指點迷津。”
賀部長點了點頭承認,哈哈大笑道:“是啊,我最慶幸的就是當年認識了袁大師,要不是他幾次給我指點迷津,我的仕途也沒有那麼坦蕩,不過老朱你明人面前可別說假話,你請來的那位劉大師一身玄學修爲可是深不可測。”
“彼此,彼此,劉大師乃是世外高人,一般人還真請不動他。”朱修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來得意之色。
“一提起劉伯伯,我想起他臨行前的囑託,說我流年不利,如果我能遇見袁大師,定要央求指點幾句。我還尋思着要登門拜訪,今日正好巧遇,袁大師就別客氣了!”
一直表現很乖巧的朱斌開口說話,擡出來劉相政名頭,這讓袁家叔侄眉頭一皺。
“劉大師的水平遠超於我,班門弄斧的事情,還是不要了吧。”袁洪濤哈哈大笑道。
朱修文的語氣忽然變得懇切起來,對袁洪濤說道:“這次我拜託賀部長,一定要請到袁大師,乃是有事相求,小斌說地不錯,劉大師臨行之前,曾說這孩子有血光之災,不日即將應驗,他僅僅能設法壓制,還提及你們袁家的玄學有獨到之處,定可化解,所以這才冒昧相求!”
“血光之災?”袁洪濤不知道劉相政葫蘆裡賣的到底什麼藥,看了看朱斌的臉色,驚疑不定道:“貴公子肉不稱骨,有皮而無肉,面色既輕浮又薄暗,的確不是一個好的狀態,相書上說:麪皮虛薄,後三十壽難再期;肉色輕浮,前四九如何可過。以我推測,三十歲時,先有一難,闖過到達三十六歲,必有一災。”
“劉大師也是這樣說過他的,如今快到而立之年,雖然自己不上進,但好歹是我的兒子,還請袁大師設法幫助化解。”
因爲涉及到朱斌的命運,朱修文神態急切,不再是先前談笑風生的部長樣子,而朱斌因爲聽到父親批評他,臉上不自然的顯露出來一股不服氣的神色。
“不知貴公子今年多大。”袁洪濤問道。
“我剛剛過完二十九歲生日。”朱斌聲音略帶冷漠的說道。
“‘二十八遇印堂平,廿九三十三林部’,你流年正值山林,山林在何處,眉腳之上也。你的眉毛前清後疏,難免兄弟無情,我勸你不要只顧義氣,從而被人出賣。眉疏還不要緊,但是你的狀如樹根,直衝山林,山林又是你的流年行運所在,你這一年萬事不順,災害頻發,更有生命之虞。”
袁洪濤剛說到此處,朱部長猛然站了起來。
“斌兒,袁大師與劉大師所說相同,還不懇請袁大師救你!”
“爸,如果他們兩個說的不一樣,我還信三分,但是聲氣相同,顯然裡面大有問題,想必是兩位大師事先串通好的說辭,欺騙我們呢,上次給拜託姓劉的給爺爺尋找墓地,我就表示過明確地反對……”朱斌不耐煩的嚷嚷起來。
“你這逆子……”朱部長本來是很有修養,泰山崩於前的面不改色的人,但是卻被兒子氣地不輕,值得他說不出話來。
袁水問這才恍然大悟,爲何劉相政看出來他流年不利,只是點出來而不予破解,想必是朱斌對他的態度不好,招致他的反感吧。
“袁大師,我這兒子從小給我慣壞了,不懂得尊敬長輩,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我代他向你賠罪了,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指點一二。”
袁洪濤見朱部長都說到這份上,也不好見死不救,只得嘆息道:“男左女右,左上山林位居坤宮,眼又屬木,貴公子山林遭到眉尾的侵入,正是木土相剋的五行格局,以我之見,貴公子流年不利東方跟東北,南方跟西南是他避禍之地,言盡於此,感謝招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朱修文目送着袁洪濤背影消失在門口,臉上陰晴不定,繼而嘆息起來,因爲劉相政也是跟他這樣說他的寶貝兒子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甘心情願的調往南方城市任省委副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