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瑜沒想到,她看到律言的時候,竟然滿臉都是血的被人挾持着,她怔了,若不是新一輕輕地呼喚她,可能她會一直呆滯下去。
新一抽出自己的手,沒有理會那人正拿着槍指着自己,堅定地走向律言,“律言叔叔,媽咪呢?”爲什麼律言叔叔會受這麼重的傷,那他媽咪呢?
聽了新一的話,律言的意識漸漸回籠,他看了眼奉瑜身後的人,艱難地轉過頭看向新一,道:“你……媽咪,在,在那個辦公室裡……”說完這話,律言不堪負荷地倒下。
新一將人扶住,看向適才挾持律言的人,冷聲逼問:“誰要你們這麼做的?”從一樓上來,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到一個人,直抵達了這一層樓,也就是看到了律言而已。
白虎呢?白虎又到了哪兒去?
那人扭過頭剛想說話,新一眯起眼剛想逼迫他,就感覺身後有人衝了過來,他快速地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
清楚地看到他姑姑衝了過來一個過肩摔就將男人摔到了地面上,“嘭”的響聲在清冷的過道上顯得特別清晰。
那人的嘴角也很快就流出了紅色的鮮血,可是奉瑜卻不滿意,她不能不發出心裡的那股怒火。當她親眼看到了律言滿臉是血,意識卻還堅持等到他們到來的時候,那股無法宣泄的心酸在那一剎那間猛然襲了上來。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律言的時候,甚至回憶了四年的笑容依舊在腦海裡特別清晰,那個乾淨得就猶如天上的白雲一樣讓人只能遠看而不願意褻瀆的男人,像是被血潑了一般的倒在地面上。
她的心,疼痛得不能形容,她甚至強烈地感覺到了心跳的停止。那一剎那,奉瑜突然想起這幾年她的堅持,到底是爲了什麼?
也就是因爲一個誓言,她拋棄了太多,成爲了一個沒有心沒有血的女人。這到底是不是她要的,當初的決定到底該不該受到質疑?
可是到了這,奉瑜她突然笑了,她還能停止嗎?一切都已經開始了,根本不能有後退的選項供她選擇。
她不知道將那人摔了多少次,直到那人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生氣地躺在地面上時,奉瑜的意識這才漸漸回籠。
收起眸底的那股憤怒,奉瑜看向被自己的手下攙着的人,邁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帶着一絲猶豫走向律言。
當她停在了他的面前時,看着那一張依舊讓她心動不已的臉,將手伸向他的臉,奉瑜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律言眸底的那一股陌生。
一種由心而發的挫敗感在奉瑜心中很快地閃了起來,她緩緩將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
停頓了半秒,奉瑜逼迫自己轉過身,看向一臉探究卻依舊存在着擔心的新一,淡淡道:“去救你媽咪吧!”
新一緩緩輸出一口氣,跟在奉瑜的身後走進了那間關閉的辦公室,他四處掃視着目光,就希望能看到桑冉。原本點燃着希望的雙眸頓時
像是被熄了火的煤油燈一般消失殆盡,奉瑜走到打開的窗臺上。
伸出大半個身子往上探測了一眼,然後冷笑道:“小把戲竟然也能拿到檯面上來獻醜?”說完話便帶頭走到隔壁的辦公室,然後一腳踢開。
新一緊跟着走了進來,原本灰寂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光亮,桑冉看到來人後沒來得及鬆口氣緊張地問道:“律言呢?他怎麼了?”
奉瑜看了沙發上坐着的人,淡淡道:“沒事,我已經派人送去醫院了。”說完話便看向桑冉沙發對面的男人,眯起眼打量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奉忠奎呵呵一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精明的目光掃視過奉瑜,後者就感覺像是被進行了X光似的掃尋。
最後的眼神,在奉瑜的心中像是一個發了狂的病人不斷亂竄。
“小姑娘,有機會再見。”說完話,奉忠奎便拄着柺杖慢慢地走了出去,在他看到門外已經變成死屍的手下並不意外,拄杖在地面上輕叩了兩聲,道:“將人帶走!”說完話便與一行人緩緩離去。
桑冉被新一緊緊地抱在懷裡,沒理會緊張的情緒瞬間得到釋放的新一,桑冉對着奉瑜道:“剛纔就是他救了我。”
其實桑冉也很疑惑,整間醫院明明已經空得不像話了,可是怎麼會憑空出現那個老人,而且那個老人總讓她有一種很後怕的感覺。
“夫人!”白虎的聲音在門口出現,桑冉轉過頭看向白虎,然後納悶地看着新一和玄武以及奉瑜,雙眸出現了迷茫的神色。
但是衆人沒有打算向桑冉解釋什麼,其實相較於桑冉的迷茫,在座了除了奉瑜,幾乎個個都已經弄不清如今的狀況了。
情緒突然得到了緩解,桑冉的雙眼卻覺得越來越重,最後跌入了黑暗裡。
奉氏別墅書房
奉天行坐在主位上,在他兩邊分別坐着的是奉天擎和奉瑜,接下來則是白虎,玄武,青龍,辛牧。
奉天行看着手裡頭的書面資料,冰冷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書房,他問道:“老狐狸到底是什麼目的?”
白虎看了眼奉天行,然後道:“屬下覺得,似乎夏雨凝一早就知道我會偷偷發出信號,而她假裝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屬下的確不知。”
說到這裡白虎也奇怪,當他和夏雨凝在談判的同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當他醒來後就獨自一人躺在那間辦公室中。辦公室裡,出了他一人,就再無第二人。
而桑冉那邊的情況,據桑然所說,他們用律言威脅桑冉,後者成功就範,而將她帶到了辦公室裡時。奉忠奎卻突然出現,而當桑冉要求將律言也帶進來時,奉忠奎拒絕,理由是他討厭鮮血的腥味。
桑冉對奉忠奎救了他很是感激,也沒敢在要求,桑冉的身體不能受到驚嚇,而她今天則是因爲強大的意志力才苦苦撐到了他們到來。
奉瑜淡淡地指出問題
的關鍵:“老狐狸怕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今天的這一齣戲明擺着就是演給她看的,而奉忠奎的確算準了奉天行會讓她來。
想到這裡,奉瑜不禁用力地握緊了雙手。
“老狐狸知道並不可怕,只是今天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當他極力培養三匹狼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早晚有一天他的天下得分成三份!”奉天行冷冷地看着奉瑜,雙眼的警告意味要她立刻從自己的思緒裡回來。
對於奉瑜的心不在焉,奉天行是極大不滿。
奉天擎順着奉天行的目光看向奉瑜,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摟了摟奉瑜的肩膀,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奉瑜因爲奉天擎的話回過神來,她疑惑地看向奉天擎,似乎是並不理解他口中的話。奉天擎不在意地笑笑,接受了奉瑜的口是心非。
女人啊!就是這樣,明明擔心得不行,卻還是表示得一臉的若無其事。就跟他家裡的那頭極難伺候的母狐狸一樣,沒事跟你嗆兩句當玩笑。
事情到了這裡,奉忠奎的一個小計劃就將他們制定的計劃全部打亂,奉天行也不由得蹙眉看着衆人。
“其實有一方法可以試。”奉瑜淡淡道。
聽到奉瑜的話,奉天行挑眉問道:“什麼方法?”
“釣餌。”奉瑜沒有點明,可在座的人都知道奉瑜的意思,也就是說要將桑冉當做魚餌去引得奉忠奎上鉤。
奉天行不假思索道:“不行!”他絕對不能讓桑冉當做魚餌去到老狐狸的身邊,那個人的狠毒就是連親生兒子都不會放過,何況桑冉是那個人的女兒!
聽了奉天行的話,奉瑜輕輕搖頭:“那我就沒有辦法了。”然後她扭頭看向奉天擎,問道:“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他們的計劃已經整整籌劃了快十年,可如今第一步還未走穩就被奉忠奎打得措手不及,要說不挫敗那是假的!
“我沒想到老狐狸竟然會動用夏雨凝這一枚棋子,就因爲要試出我們的關係,老狐狸竟然不惜放棄讓夏雨凝和天行的婚禮不作數。”奉天擎的目光直直盯着桌面上的茶杯,似乎那裡有他很想要看的東西一般。
奉天行的眉頭自進了書房後就不曾鬆開過,他很認同奉天擎的話,接着話頭道:“我很想知道老頭子的軟肋到底在哪裡,人不可能沒有軟肋,可老頭卻把我們每個人都肋骨摸索得一清二楚。”說這話的同時,奉天行的目光看向奉瑜。
她佯裝沒有看到,輕輕扭過頭。
“不,老狐狸算準了天行不會和夏雨凝解除婚約,而夏雨凝的目的也就是做天行的夫人,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奉天擎打了個響指,突然道。
奉天行剛想反對,就聽奉瑜附和道:“老狐狸就是算準了我們的套路,如果這一次我們不按常理出牌,輸的不一定是我們。”
這一刻,奉天行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