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良心說,她對自己和妹妹,確實從來沒有偏心過,只是因爲自己親生母親纔剛剛出現,就因爲和她在一起死掉了,他的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她的身上,也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腆不下臉去道歉,纔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僵持到現在。
一切都是他,他把這個家毀了,寒徹跪了大半夜,凌靈也陪着他在那裡哭了大半夜。
“二哥,你回醫院去好不好,你的傷口都還在流血。”
“凌靈,你放心吧,在給大哥和爸爸報仇之前,我不會死的。”寒徹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要報仇,最快的辦法,就是去找那個人吧,非夜是最大的黑道組織,他們一定有槍。
“二哥,爸爸和大哥都死了,你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怎麼辦?”凌靈哭着就是不肯鬆開寒徹的手。
“二哥答應你,不會死的,凌靈,很晚了,回去睡吧。”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凌靈害怕了,從小,她是在家人的寵愛下長大的,最害怕的莫過於那些愛她的親人在一夕之間都離開她吧。
“好,我陪你進屋。”寒徹沒有辦法,抹了抹凌靈掛在面頰上的眼淚,站起身來,因爲長久的跪地腿都僵了,差點摔倒。
“二哥,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腿麻了而已。”寒徹拉着凌靈的手,往屋子裡走去,也不知是他在挽着她,還是她在扶着他,只是兄妹兩個人在好像是去全世界只剩下對方之後的那種依戀。
潺潺的水聲,在寂靜的深夜和空蕩的大房子裡迴盪,顯得很詭異。
“二哥,那是什麼聲音啊?”凌靈緊張的抓緊了寒徹的手。
“別怕,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凌靈跟着寒徹循着水聲走去。
“水是從浴室裡流出來的。”
浴室的門緊緊的關着,卻有水流不停的從門縫裡流出來,歷練竟然夾雜着鮮紅的血跡,寒徹和凌靈的心一涼,立馬明白了什麼。
“媽,媽。”凌靈撲過去,拍打着浴室的門。
“凌靈,你讓開。”寒徹將凌靈拉開,開始猛踢着門,終於將門撞開了,浴室的魚缸裡躺着臉色蒼白的方如心,她閉着雙眼,手腕浸泡在水中,在她的手腕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涌着血,魚缸裡的水已經都被染紅了。
“媽。”凌靈被嚇傻了,捂着嘴,嗚咽着。
寒徹衝過去關掉了水,抓住了方如心的手腕,將她抱了出來。“凌靈,去拿車鑰匙。”
“好。”凌靈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因爲巨大的恐懼感,她的手在顫抖着,就連要是也沒有辦法插到空裡。
“你去後面,讓我來。”寒徹冷靜許多,凌靈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開車了,只能讓他來了。
兩個人着急忙慌的將方如心送到醫院,那一路上,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怎樣的,雖然他很冷靜,可是心裡的滋味也據對是不好受的吧,畢竟都是他的親人,好不容易纔能解開心結,她卻選擇了死亡。
方如心死了,同樣是冰冷的話語,搶救無效,短短的幾天之內,凌家死了三個人,而他是罪魁禍首。
“二哥,我們怎麼辦?”凌靈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哭倒在醫院裡。
“凌靈,爸媽不會白死的,大哥也不會白死的,我會讓害死他們的人付出代價的。”
約定好的那天,湯素菲趁黑逃出了湯家,她在那裡滿懷期待的等待着寒徹的到來,只是,她等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寒徹,他失約了。
湯素菲最終被湯國棟帶人抓了回去,那個幫助她逃跑的傭人也被辭退,趕出了湯家,她的囚禁更嚴格了,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人再能幫她了。
其實爸爸不必如此的,寒徹都不要她了,她還有什麼逃跑的理由呢,湯素菲看着已經涼透的飯菜,滿心愴然。寒徹,你答應過我的,爲什麼要食言,你爲什麼丟下我一個人,你叫我現在該怎麼辦?
寒徹一個人挑起了凌家所有的擔子,將喪事處理好,凌家的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將凌靈勸回了學校,接下來,就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他去找了那個夜皇,雖然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但那是眼下他唯一的辦法,要想報仇,就必須爲此付出代價,對不起,素菲,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回頭了。
“我知道,你就會回來的。”
“我需要一把槍。”
“槍?雖然非夜並不缺這個東西,但也不是平白無故就可以把槍給別人的。”夜航笑了,事情正在按照他所計劃的那樣慢慢的發展。
“只要你把槍給我,我願意聽從你的命令,加入非夜。”夜皇的條件無非就是如此,雖然他有有自己執着的信仰,但是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報仇,湯國棟已經將他逼的走投無路,那些無謂的堅持到最後什麼用也沒有,誰也幫不了他。
“好,我答應你,去給他拿把槍來。”
“需要立字據麼?”
“這倒不用,我相信你,是個誠信的人。”
“謝謝。”寒徹接過槍轉身就離開。
“等一下。”
“還有什麼吩咐麼?”
“這槍你會用麼?”
“當然。”寒徹雖然以前從來沒有碰過真槍,但是一直對此很有興趣,以前曾經在參觀博物館的時候,聽專業人員介紹過,拿到這把槍之後,他只要看一看,就知道怎麼用了,他拉下保險栓,對着夜皇。“是這樣吧。”
夜皇身邊的人大驚失色,從來沒有人敢拿槍指着夜皇,這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這麼做,然而夜皇卻沒有生氣,反而很欣賞寒徹。“我就說,你是天生道上的人。”
“謝謝。”寒徹將槍收好,轉身瀟灑的離開,而夜皇的嘴角卻勾起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
夜晚,總是漫長難眠的,湯素菲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她就要一直被關在這裡了麼?那天失約過後,寒徹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她在等待着他的出現,她不相信,寒徹真的會那麼狠心,他說過的,不會讓她一個人的。
轟隆一聲,外面電閃雷鳴,雨夜,總是讓人心驚膽戰,湯素菲的心揪成了一團,她蜷縮着身子,淚水從眼角滑落。寒徹,你要了我,你說會對我負責的,可是,現在我被關在這裡,你又在那裡?
湯素菲不知道,此刻,寒徹就站在她的樓下,他穿了一身黑衣服,渾身都散發着寒氣,讓人畏懼,他沒有敲門,而是翻牆而入,上一次來過,他知道湯國棟的書房在哪。
湯國棟今天也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窗外的雷聲像爆炸一樣突然響了起來,他的手一抖,比落在了地上,窗簾被風鼓得飛揚起來,他起身去關上了窗戶,喃喃的抱怨了一聲。“什麼鬼天氣。”
他低下身子去撿筆,卻看到門打開,一雙黑絲的皮鞋出現了,他的身上往下滴着水,腳邊是一灘水漬,湯國棟心一驚,擡起頭來,卻看到來人是寒徹。
閃電一閃一閃的,他的臉忽明忽暗,眼裡卻明顯帶着殺氣。
“誰讓你進來的。”湯國棟雖然心裡有些不安,但是他知道寒徹還沒有什麼本事來對付他,更何況這是他湯家的地盤。
還是不可一世的樣子,寒徹冷冷的看着他,手一直放在口袋裡握着槍,慢慢的向他走過來。“我自己要進來的,誰都攔不住我。”
“出去,我湯家的大門是你詳盡就能進的麼?”湯國棟瞪了寒徹一眼,可是他不爲所動,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把女兒嫁給你……”湯國棟話還沒有說完,就噎在嘴邊沒有辦法繼續了,因爲寒徹掏出了一把手槍,正對着他。
“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你哪來的槍?”湯國棟被嚇得一身冷汗,說話都結巴起來。
“你在懷疑這把槍的真假麼?湯國棟,聽過非夜麼?我就是從那裡拿到的槍,因爲我是非夜的醫院了,是你逼我走上這條路的,今天我就是來取你的狗命。”旱廁將槍抵在了湯國棟的腦袋上,讓他幾乎可以感受到拿槍的涼意。
“你,你別衝動,你要是打死我,素菲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那已經不重要了,我跟素菲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可以決定的。湯國棟,爲了阻礙我和素菲,你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居然想要找打手來教訓我。我的爸爸,我的大哥,還有媽媽,現在都死在你的手上了,那麼,揹負了那麼多人命,你憑什麼還活着呢?”寒徹拉開了保險栓,森然的看着他。
“我……我……你不能殺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來人……”湯國棟驚慌極了,他想大聲呼救,可是剛站起來就被寒徹推回了座位上。
“你要是敢喊一句,我立馬打破你的腦袋。”
“我警告你,你要是殺了我,你也要償命的。”
“是麼,可是在非夜,乾的就是殺人的勾當。湯國棟,不要再掙扎了,我會照顧好你的女兒的,現在,是時候歸還你欠我們凌家的一切了,把這個股份轉讓書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