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瘋狂的報復
97全文字更新轉眼周末到了,一行四對,滕銳和語焉,王奇和林曉艾,林帆和陸飛飛,張震和他新任女友,八個人開着豪華遊艇,到了那個小島上,小島上的樹木鬱鬱蔥蔥,島的正面外圍是海灘,爲數不多的別墅稀稀落落地座落在離海灘不遠的地方,的確是風光優美。97全文字更新。
王奇的別墅佔據的地理位置很好,前面可以看到大海沙灘,後面是密密的樹林,別墅四周是高大蓊鬱的樹木,那些綠色的枝葉伸向別墅的每一個窗口和陽臺。
滕銳帶着語焉挑了一個面朝大海的房間,外面還帶着露臺,顯然是這個別墅的主臥室……
把自已收拾乾淨後,語焉站在露臺上眺望了一會兒大海,然後踱回到房間裡,浴室裡還在放着嘩嘩的水聲,滕銳還沒洗好,語焉脣角掛着一點微笑,無意識地在房間裡慢慢地遊走着,她的眼睛打量着室內的佈置。
腳步在陳列櫃前停了一下,欣賞着裡面陳列的物品,一個翻倒的相框躍入語焉的眼簾,她自然地伸手去扶起它。但是那張相框裡的照片顯然讓語焉幽黑的眼眸凝結了一下,眉頭跟着稍稍皺起。
照片是王奇和另一個女人的合影,他們當中還有一個小姑娘,儼然是一家三口的樣子。語焉的眼睛凝視着那張照片,好久都移不動眼神。
這時,滕銳從浴室裡走出來,一眼看到站在那邊楞神的語焉,他漆黑的眼睛閃了閃,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很快地他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滕銳!”語焉慢慢地回頭看着身後還光着膀子的男人,幽黑的眼底有抹不去的憂愁,“王奇有老婆和孩子的嗎?”
滕銳看了看語焉,輕聲說道:“是的……但是她出國好幾年了,兩個人關係也不太好,所以,這件事情我們也不太提起……”
“那那,我曉艾姐怎麼辦?”語焉皺皺眉,自言自語着,她原來一直以爲王奇會是林曉艾的好歸宿,這次來,她原本也是想撮合他們兩個人的。
“語焉,感情的問題只有他們自已知道……林曉艾也不一定就會喜歡王奇,你明白嗎?”滕銳安慰道。
“不一定啊,如果曉艾姐真的不喜歡王奇,按她的性格,這次她也不會跟着王奇來到這裡了……我覺得她能來,就說明還是有可能性的!”語焉有自已的看法。
“呃……我看不一定……”滕銳很不屑的,誰知道林曉艾心裡在想些什麼!
當天晚上,大家就在海灘上燃起篝火,擺出食物、飲料、酒水……他們一邊燒烤着食物,一邊做遊戲,聊天……海灘上另一幫人也加入了這個羣體,海灘上一片歡樂沸騰的景象。
但是語焉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掙脫了滕銳的懷抱,跑到晚艾的身邊坐下,小心地側頭看看她的臉,曉艾一臉平靜,並沒有什麼表情;
看到語焉看她,晚艾也轉頭溫和地向着她笑笑,並把手中正在烤着的雞翅遞給她,語焉也甜甜一笑,搖搖頭表示不要,坐了好一會兒,語焉才輕輕地試探地問道:“姐,你和王奇到底怎麼樣?他……好像有老婆……”
“嗯,我早知道……”曉艾淡淡地,面無表情,轉頭看看語焉,一笑,“我和他之間本來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與愛情無關!”
語焉楞住了,她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還想開口說些什麼,胳膊已經被滕銳一把拎起:“語焉,我們跳舞去!”語焉只得跟着那隻大手的力氣站起身來,然後跟着他的腳步,走到篝火的另一邊……
臨時音箱裡傳來優揚的音樂,紅色的火光映紅了人們的臉,滕銳摟着語焉的腰肢,隨着音樂聲,輕移腳步,四目交織,男人的脣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女人的脣角也揚起笑意,暫時忘記了周圍喧囂的一切……
突然男人的脣角的笑意加深,他一俯身,那線條分明的脣瓣就壓上女人的櫻脣,他旁若無人般地親吻着她;周圍傳來一陣尖叫聲,夾雜着口哨聲,女人的臉上火辣辣的,掙扎着想推開男人,但是顯然,一切都是徒勞,女人漸漸地安靜下來,不再掙扎……
大海邊,沙灘上,浪漫溫馨的氛圍漸漸濃厚起來,傳播開去,人們開始一對一對地站起來,圍着篝火,跳起舞來,王奇也向着林曉艾走去,拉起她的手……
這一夜的沙灘,只到午夜時分才漸漸安靜下來……
第二天午後,晚餐之前,四個大男人在客廳裡打牌,四個女人也暫時自由活動……
林曉艾站在一樓的院子裡仰頭看着夕陽下閃亮泛紅的樹葉,掩映在樹葉下白色的牆,腦子裡有瞬間的迷糊,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熱帶雨林的家……
那是鄭一嘯爲她建造的家,她從來沒有愛過他,他卻甘心爲她付出一切,幾十年來如一日,直至爲她失去了生命,當她真正知道鄭一嘯已經死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覺得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人像他一樣的愛她!
那年她才十歲,那天天還矇矇亮,她突然被人從被窩裡拉出來,她瞪着驚恐的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叫,就被人堵住了嘴巴,拎着出去。接着她被凌空拋起,重重地扔進河裡……
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稚嫩的臉,是鄭一嘯救了她!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默默地守在她的身邊!無論她遇到了什麼,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可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去愛他,她只是在不斷地接受他無償的愛……
想到這裡,林曉艾的眼眶慢慢地紅了……
“姐,你怎麼站在這兒啊?”身後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曉艾不用看也知道,是蕭語焉,她知道她肯定會出來找她的,她那麼幸福,總想彌補她這個姐姐的不幸,可是有些不幸又怎麼彌補?曉艾鎮定了一下情緒,慢慢轉頭看向語焉。
語焉一臉的微笑,走到曉艾身邊,但是她很快看到曉艾紅紅的眼眶,心裡跟着一楞,然後是一酸,她知道她姐姐心裡有很多的苦,她輕輕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家園……”曉艾淡淡一笑,“語焉,陪我到林子裡走走?這裡讓我想起從前……”
“好的!”語焉欣然應充,於是兩個人慢慢地往屋後的密林裡踱去……
樹林密密層層,地上灌木叢生,只有當中一條曲折的小路一直向着前面延伸去,林曉艾走在前面,語焉走在後面,兩個人邊走邊談:
“語焉,你真的不怪我以前那樣對你嗎?”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只要我們現在好就行了,媽媽臨走前希望我來找你,就是希望我們姐妹兩個能好好相處……”
……
不知不覺中,她們走到了一個斜斜的坡道前,坡道上長滿密密的草叢,林曉艾停下腳步,她伸手從包包裡想取一張紙巾,卻一不小心把手機也帶了出來,那個小小的手機就往坡道下面掉去,掩藏在密密的草叢中,一時看不清楚。
“啊!我的手機!”林曉艾皺皺眉,看了看四周,沒有下去的路,她猶豫了一下,“語焉,你在等我,我去找根木棍什麼的,可以撥開草叢找找看。”
“好!”語焉點點頭,林曉艾轉身往林子後面去找木棍,語焉則在坡道邊蹲下身子,伸手撥着草叢,希望能看到手機的蹤影。
突然在她的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語焉以爲是曉艾迴來了,她回頭叫聲“姐姐”,幽黑的眼睛卻在一瞬間驚呆了,她看到一條大蛇正向着她張開嘴,語焉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那條蛇已經狠狠地她裸露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語焉本能地往後一退,人跟着就從坡道上滾了下去……
還好坡道上滿是草叢,語焉沒有受什麼重傷,她吃力地坐起身來,就感覺到手臂一陣陣地發麻,她低頭一看,蛇咬傷的部位一片腫脹發黑……語焉知道那是中蛇的劇毒了。
語焉擡眼看到那個跟着她一起滾下坡來的包包,忙爬過去,她想找出手機打電話,但是令她沮喪的是,包包裡沒有手機,奇怪,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她把手機放在包裡的啊,怎麼會沒有呢?語焉慌亂地再擡頭看看坡道的上方,一個人影也沒有,曉艾也沒有回來。
額頭上開始滲出密密的汗珠,脣瓣也開始發白,語焉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地平靜自已,對了,滕爺爺教過我認識解蛇毒的草藥啊,爺爺說過,那是任何一個學草藥的人都應該知道的常識,有蛇出沒的地方,就有解蛇毒的草!
語焉的眼睛迅速地四處尋找着,她跪在地上,艱難地爬着找着,眼睛開始漸漸模糊起來,她終於在一株灌木下,看到一片那種長着齒輪的小草,語焉爬過去,用擅抖的手摘下它們,放在嘴裡嚼着,用它的汁塗在傷口上……
然後她吃力地靠在一棵小樹幹下,嘴裡依然輕輕地嚼着草藥……我要堅持着,滕銳一定會來找我的……
“語焉,語焉……”語焉終於聽到林曉艾的聲音,她吃力地微微睜開眼睛看去,但是她看到的是一張正在審視着自已的臉,如一朵豔麗罌粟花,帶着有毒的冷漠!又是那種冷漠,在熱帶雨林的時候,語焉就見識過的,心的地方碎開了!語焉慢慢地閉上眼睛,手上緊緊地抓住一把解蛇毒的草。
林曉艾慢慢地滑下坡道,走到語焉的身邊,她看着她緊閉的眼睛,額頭上密密的汗珠,蒼白的脣瓣,手臂上已經一片腫脹發黑,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一點,看來是命懸一線了,是啊,那種蛇的劇毒,誰能忍受多久?
“我去找人來救你!”林曉艾輕輕地在語焉的耳邊說道,臉上帶了點冷漠的微笑,接着,她就爬到坡道的草叢裡,準確地找到她掉落的手機,停了一會兒,纔開始撥打。
四個大男人打牌正打得熱火朝天,突然滕銳口袋裡的手機聲響起,他掏出來看也沒看,就直接點開放在耳邊,裡面傳來林曉艾焦急的聲音:“滕銳,快點過來,語焉讓毒蛇咬了……”
滕銳大吃一驚,鋒利的眼光只是一閃,就已經扔下手中的牌,往門外竄去,邊跑邊問:“你們在哪兒?”
“沿着屋後的小路一直走,在一道斜坡邊上……”
語焉閉着眼睛,靜靜地聽着曉艾打電話,毒蛇?曉艾你怎麼知道是毒蛇咬的我?語焉的眼淚瞬間盈滿眼眶,但是她不敢讓它們流下來,這個時候她知道她只有裝死才能逃過一劫……
站在那個坡道上,滕銳看到坡道下面靠在小樹幹上的語焉,閉着眼睛,臉色蒼白,手臂上一片腫脹發黑,他的心瞬間碎開,他大聲地叫着“語焉”,滑下坡道,衝過去伸手就想抱起地上的女人。
就在他伸手的時候,突然覺得腦後一陣冷氣逼來,滕銳眼波一閃,閃過身子,一條毒蛇直向他撲來,滕銳以閃電的速度一伸手就捏住蛇的七寸(注:蛇七寸是蛇致命的部位,捕蛇的人都抓這個地方的),手腕一使勁,竟然硬生生地把那條毒蛇捏死!
他一把扔開手中的死蛇,來不及探究蛇的來源,迅速伸手抱起地上的語焉,在他的手碰到她的身體時,就聽到她輕輕的聲音傳來:“滕銳,草!”
滕銳一楞,很快看到她手上抓着一大把草,腦子一閃,滕銳馬上明白了,肯定是在老爺子那裡時,學到的什麼解蛇毒的草藥。
這時林帆張震他們也趕到了,滕銳指使林帆再摘一些語焉手中握着的那種草,自已則抱着語焉匆匆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問王奇:“離這個島最近的醫院在哪兒?”
“h市海邊的山上有一個,那是離這兒最近的了……”
那個座落在海邊山上的醫院,面朝大海,風景優美,平時其實是h市的高層幹部們療養的地方,現在滕銳就抱着語焉衝進了這家醫院。
由於草藥的作用,再加上現代化的醫學治療,語焉很快地脫離了危險,病房裡,醫生正在跟滕銳說話:“根據化驗,這是劇毒的五步蛇的毒液,就是走五步的時間就會讓人死去的意思,不過還好,蕭小姐及時用瞭解蛇毒的草藥,所以阻止了毒液快速進入心臟……”
醫生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只是我們從她身上放出了好多毒血後,現在最好給她補充輸點新鮮的血液,對她的康復有好處。”
“那就給她補充新鮮的血液吧……”滕銳想也沒想就說道。
“滕先生是想用血庫冷凍的血液,還是直接使用蕭小姐至親的血液?”醫生再度問道。
“有區別嗎?”滕銳稍稍皺起眉頭。
“嗯……有一點……至親的血液更安全可靠,而且新鮮;當然用血庫的也行!”醫生稍稍作了解釋。
滕銳鋒利的眼神直掃向林曉艾,在這裡,就是她和語焉是直系親屬;曉艾眼底的波光一閃,躲開了一下滕銳的眼神,稍稍低垂下頭,沒有吭聲;這時站在一旁的林帆忙道:“醫生,我是她表哥,你看看我的血液行不行?”
“好的,應當沒問題,馬上去作個化驗吧!”醫生急急地帶着林帆出門,滕銳冷冷地盯着林曉艾,曉艾緊緊地抿着脣瓣,美麗的眼睛悄悄地望向窗外。
不一會兒,林帆回來了,他的血液可以用……
輸完血後,語焉靜靜地躺在病牀上,牀邊的椅子上坐着林曉艾、陸飛飛,病房裡還站着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另幾個一同去遊玩的大男人。
送走醫生,滕銳轉身到病牀邊坐下,他輕輕地俯身在語焉的上方,漆黑的眼底滿是笑意:“真能幹啊,在爺爺那兒學的東東還真能派上用場了……”
“滕銳……”牀上女人的眼淚終於嘩啦啦地流下來,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久久不願意放下……
林曉艾看着抱着滕銳哭泣的語焉,眼波微微閃動了一下,她這才慢慢走到牀邊,看着語焉,語氣裡滿是愧疚:“對不起,語焉,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語焉慢慢停止哭泣,從滕銳的脖子上放下雙手,轉過頭,幽黑幽黑的眼睛看着林曉艾,好久好久才輕輕地說道:“不關你的事,還好你打電話叫來滕銳……”
滕銳鋒利的眼神一閃而過,他伸手輕輕地拭去語焉臉上的淚水……
入夜,衆人都散去,語焉一個人靜靜地靠在病牀上,兩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她的腦海裡不斷地閃現林曉艾站在坡道上看她時,那種冷漠的眼神;還有林曉艾打電話給滕銳時說的話“語焉被毒蛇咬了”,那一刻語焉寧願自已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眼淚順着臉頰流下……姐姐,你要怎麼樣才能停止對我的仇恨?
浴室的門打開,滕銳套了件休閒的汗衫從裡面出來,語焉忙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她不能讓滕銳知道,否則滕銳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滕銳走到牀邊,漆黑的眼睛看着語焉,他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稍稍俯下身子,脣角勾起一抹笑:“語焉,可不可以把你的身體挪過去一點點?”
“哦”語焉輕聲回答,很聽話地把身子往牀邊上挪了挪,滕銳跟着坐上牀,摟過女人,緊緊地貼着她,低頭在在她髮絲上親了一口,笑道:“這麼小的牀,看來我們兩個只能疊在一起睡了……”
“呃……”語焉終於笑出聲來,她側過身子,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這裡纔是她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
這一夜,在蕭家那個兩層的小洋樓裡,林曉艾也失眠了,在熱帶雨林呆了那麼久,她對毒蛇的性情已經很瞭解,這次她用的是毒性最厲害的五步蛇,本來萬無一失的計謀,卻因爲蕭語焉略懂得醫術,而以失敗告終!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會這麼早打電話給滕銳了……那樣的話,她就可以爲自已報仇了,也爲鄭一嘯報仇了;而蕭氏公司,也將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已經諮詢過,只要蕭語焉一死,蕭氏公司再沒有直系親屬繼承人,那麼,憑着她是林子君的女兒這一點,蕭氏公司就是她的了!
可是,現在蕭語焉似乎對她有點懷疑了!雖然她知道蕭語焉可能會顧及姐妹關係,不會拿她怎麼樣,但是滕銳就不同了,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自已的!
所以,她必須先下手爲強!在他們還沒有動手對付她之前,先對他們下手!
夜,靜悄悄的,病房裡,語焉枕着滕銳的胳膊,兩個人都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醫院外的山路上,一輛車子悄無聲息地停下來,林曉艾靜靜地坐車裡看着……
兩天後,蕭語焉終於可以出院了,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只想悄悄地離開這裡。滕銳帶着她,走到樓下的停車場,他的車子就停在那裡,打開車門,兩個人坐上去。
點火,掛上檔位,一踩油門,車子慢慢地向醫院的大門滑去,出了醫院的大門,外面就是公路,公路彎彎曲曲的,一直往山下蜿蜒而去,公路的一邊靠山,一邊臨海。
由於是下山,車子越開越快,滕銳稍踩了一下剎車,卻沒有一點反應,車子依然越滑越快。滕銳鋒利的眼光一閃,皺起眉頭,他知道剎車失靈了,他狠狠地咒罵着什麼,放開油門,沿着山路的急轉彎打着方向盤。
車速越來越快,失控的車子像瘋了一樣地在崎嶇的山路上盤旋着,車子裡的人也跟着不斷地左右搖擺,顯然是出問題了!語焉幽黑的眼底全是慌亂,她扭頭看向滕銳,驚叫着:“滕銳……”但是她很快看到滕銳緊皺着的眉頭,似乎在凝神想對策。
他滕銳可以選擇跳車,拉開車門跳下,按他的身手應該是沒有問題,但是語焉呢?她跳不了車……
語焉也不再驚叫,她不能打亂滕銳的陣腳,她相信滕銳……
滕銳咬着牙,腦子裡快速地轉動着,突然他眼角的餘光掃向碧波茫茫的大海,略一沉思,他就果斷對語焉說道:“剎車失靈,我們只能跳車!我要把車子開入大海,現在你先打開車窗,等我們的車子衝入大海的那一刻,你立即解開安全帶,從車窗裡逃出來,明白嗎?”
“我明白了!”語焉緊張地點着頭,滕銳百忙之中伸出一手摸了摸語焉的腦袋,脣角勾起:“不要怕,聽我指令,你是我老婆,肯定是最勇敢的!”
就在那一刻,滕銳方向盤猛地一轉,臉上是無比的剛毅,車子衝出路面,直向着碧波萬頃的大海衝去,海面上波光粼粼,車子畫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落入大海,濺起一層美麗的水花,瞬間向四處散去,隨即就消失在浩瀚大海上。
就在車子剛剛入水的一剎那,由於水的浮力,車速一下子放慢,滕銳隨即命令道:“解開安全帶!”兩個人立即解開安全帶,各自從自已這邊的車窗逃出。
四周都是水,耳朵裡暫時聽不見任何聲音,只看到頭頂上有一片的亮光,那是海面的方向!語焉屏住呼吸,一邊扭頭四處尋找滕銳的身影,一邊奮力地向着海面上那一片光亮的地方游去。
終於看到滕銳了,他正在向着她游過來,向着她伸出手,兩隻手終於牽在一起了,兩個人的脣角同時露出一抹微笑,一起向着亮膛膛的海面游去……
此時,在h市那座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蕭語焉默默地坐在裡間的沙發上,幽黑的雙眸望着窗外發呆;
外間的沙發上,滕銳雙腿交疊而坐,雙手自然地放在沙發的兩側,他的俊臉一片陰暗,眉頭緊皺,眼神如刀;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着h市的刑偵大隊大隊長李警官。
“這是昨天晚上醫院調出的錄像調查結果……這是昨天出城監控拍下來的調查結果……滕少你看!”李警官把他們刑偵隊用最快的速度調查的結果遞給滕銳。
滕銳揮揮手錶示他不需要看,他早就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從語焉被蛇咬後,他就有所懷疑,再看看語焉的神情,他就已經明瞭,只是顧及語焉的感受,所以就當作不知道,只是沒想到林曉艾死性不改,在最短的時間內又發起一輪進攻!
想到這裡,滕銳沉聲問道:“那人呢,有沒有看管起來?”
李警官點點頭:“嗯,放心,從昨天開始,就把她監控起來了!要不要逮捕她?”
“先把她關起來!”滕銳咬着牙,低聲說道。雖然滕銳的聲音很低,但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到裡間語焉的耳朵裡,她的黑眼睛閃了閃,眼眶慢慢泛紅……
看着李警官往門口走去,滕銳突然又叫了聲:“等等!”李警官停住腳步,轉過身面對滕銳,滕銳從沙發上站起來,低着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就那樣慢慢地踱向李警官,在他面前停下,這才擡起頭,看着他,輕聲說道:“你派人幫我查查二十幾年前,h市福利院孤兒領養情況的登記……”
李警官走了,滕銳輕輕打開內間的門,一眼看到靠在沙發上的語焉,她安靜地靠着,閉着眼睛,眉間的那一抹憂愁卻清清楚楚。
滕銳脣角微微勾起,向着沙發上的女人走去,他一伸手抱起她,放在自已的膝蓋上,然後他低頭湊到她的臉邊,暖暖的鼻息只撲向女人的臉頰;女人卻依然閉着眼睛,似乎對他的這一系列動作沒有感覺。
男人的鼻子和嘴巴漸漸地轉移到女人的脖子上,暖暖的鼻息再加上嘴裡呵出的氣息,柔柔地撲向她的脖子,那種癢終於使女人縮了縮脖子,發出一聲帶着哭腔的笑。
滕銳的眼底的笑意跟着涌現,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就橫着往沙發上躺下,順便也把懷裡的女人也一併拉下,撲倒在他的胸口。
女人稍稍擡起頭,俯視着身下的男人,男人也用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心的地方動了動,柔情跟着涌起,女人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滕銳!”她覺得是因爲她和林曉艾之間的恩怨連累了滕銳。
“對不起?”滕銳卻一幅不羈的樣子,他的脣角勾起一抹曖昧的微笑,語氣也跟着曖曖昧昧地,“你又對不起我什麼了?難道又要跟什麼人私奔去?”
語焉一楞,隨即想起那次和凌俊彥去美國的前一天晚上,也是在這張沙發上,她和滕銳告別,有一場盛大無比的告別宴會……那是一場讓滕銳念念不忘的盛宴!
想到這裡,語焉的臉紅了紅,她嗔道:“你知道不是這意思……”
“那我們再來一次盛宴?”男人眼底的曖昧加深,一抹光亮在閃耀。
“咳咳,我……現在不行……咳咳,”女人看着男人的眼睛,躲閃了一下,有點不安,但終於還是試探着說出來,“要不,先放了林曉艾?”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眼底的曖昧消失,光亮也跟着消逝,鋒利隨之而來,他盯着女人看了一會兒,才發出低沉而平靜的聲音:“不行!”
女人的柔和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僵硬,盯着他看,不再說話,現在滕銳很少和她說“不”的,總是想着辦法讓她開心,但是顯然,這一次滕銳下決心不聽她的了。
房間裡有片刻的安靜,只有四目相對,卻不是柔情,而是平靜;語焉慢慢收回目光,眉心跟着稍稍蹙起,她翻動着身體,試圖從男人的胸口坐起來。
可是,男人的手一緊,女人又重新跌落在上面,跟着男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語焉,就算林曉艾是你姐姐,但是,她犯了法也一樣要治罪的啊……更何況,我們已給了她很多次機會了……你放了她,她還是會來害你的……”
“我以後離她遠一點就行了……”語焉垂着眼瞼,低聲說道。
“她的心理已經扭曲了,完全沉浸在報復的深淵裡不能自拔!語焉,我不想再讓你冒這個險!明白嗎?”滕銳的語氣顯然不容置疑。
語焉楞楞地看着滕銳,好一會兒,她才慢慢重新趴在他的胸口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滕銳脣角微微勾起,輕輕地撫着她的背。
“語焉,明天我們就回京城!……唔……你好幾天沒彈琴了,不覺得手癢嗎?”好一會兒,滕銳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想分散語焉的注意力。
“不彈了……你媽不是說結婚了就不能彈琴了嗎?”語焉微微睜開眼睛,喃喃低語。
“呃……她說她的,你做你的……呃,她還說我們要生五個孩子……”滕銳脣角的弧度加深,“要不,我們現在先來造一個?”
“沒興趣!”語焉語氣淡然。
“現在沒興趣,等會兒就有興趣了……”那種曖昧的語氣又來了,滕銳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從沙發上翻了個身,把語焉壓在身下……
“啊……不要……要麼,你先答應我,明天讓我去看看曉艾……”語焉一邊躲閃着,一邊談條件,這個時候談的條件往往都是一談一個成功。
果然,男人不耐煩地說道:“好好好,可不可以先不說這個……專心點!”
“哎呀,輕點,你不要這麼粗魯好不好?”身下的女人皺起眉頭。
“呃,難道做這事還要斯文……”男人不屑地,一把扯去她身上最後一點障礙……
第二天,滕銳沒有讓語焉去看守所看林曉艾,而是讓人把林曉艾帶回蕭家的那兩層的小樓裡……
滕銳和語焉站在門口,看着警車的門打開,林曉艾從車上下來,她臉色蒼白,面無表情,淡淡地看了一會兒語焉,接着就把眼睛轉到她身邊的那個鋒利的男人身上,眼底的神情有瞬間的慌亂,接着就匆匆地避開他的目光,擡腳往門內走去,從語焉身邊擦過,就像是一個陌路人一樣。
語焉的臉色暗了暗,慢慢轉過身子,幽黑的眼睛跟着那個身影往屋內去,直到消失在門口,她的眼眶慢慢地泛紅,那是她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啊,是她媽媽臨終前叫她找的人啊,爲什麼一定會變成這樣呢?
語焉一時呆楞着,滕銳的大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抱了一抱,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和她呆太久了……我在外面車裡等你!”
語焉點點頭,看着滕銳走出去,好一會兒,語焉纔回過頭,看看樓下敞開的大門,擡腳往屋內走去。走進大廳,她看到林曉艾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依然面無表情,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名處,空空洞洞的。
語焉慢慢走過去,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幽黑的眼睛看着她,好久,才哽咽地叫了一聲:“姐……”接着就說不出話來了。
好久,林曉艾才收回落在不知名處的目光,轉到語焉的身上,她冷冷地看着語焉,冷聲說道:“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你就讓滕銳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