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是一個國家的最後一道防線。
而此刻,敵人就在這片土地之上。
就不能退了,命可以丟,任務必須完成。
這時,陳朗已經坐上了去往東海市的高鐵。
唐心怡交給程鐘的名片上,除了蜘蛛的電話號碼,還有一個電子郵箱。
昨晚,刺蝟來信了。
至少可以證明,程鐘沒有說謊,他確實聯繫到了刺蝟,而刺蝟也確實有約見的想法。
只是無法確認,這是否是爲陳朗準備的一個陷阱。
不過,也足夠讓溫總下定決心繼續臥底行動。
困難並沒有減少,東海市警方雖然可以提供警力支持,但是,到現在也沒有掌握任何有關刺蝟的線索。
只能被動的等待陳朗這次會面的情況。
這也意味着,警方的佈署要滯後一步,而這一步,對陳朗而言,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面對未知的困難,只能準備的更充分一些。
隨即,陳朗又打開了那份信件,沒有加密,也不是具體時間地點。
不過,這些信息一樣也不缺。
是一張東海大學籃球比賽的電子宣傳單。
地點自然是東南大學的室內籃球館,時間是週三下午三點,也就是今天下午十五點。
看似簡單明瞭。
但實際上對陳朗和警方而言,卻是非常麻煩。
高鐵到站時間是下午兩點,一個小時之內趕到大學,沒有問題。
但做好僞裝,準備進入學校的身份證件需要時間,當然這些難不倒身爲黑客的蜘蛛。
卻也非常勉強。
沒有事先查閱學校背景資料的時間,也不能提前踩點,確定逃生方案就更難。
這就是第一重考驗。
刺蝟就是要蜘蛛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跟他會面。
而針對這次臥底行動,東海警方的偵查員也只能在校園外監控,而且人數也不能太多,否則就會被刺蝟察覺。
實施抓捕,難度就更大了,校園內人數衆多,很難從中找出可疑人員。
一旦交火,也會傷到無辜民衆。
而對方,卻有充足的時間,躲在暗處觀察陳朗,甚至,除掉陳朗也可以快速逃離現場。
即便是上一次與黑鴉接頭,警方也提前掌握了林佟的身份信息。
可這一次,一旦東海警方有異常行動,刺蝟就可能永遠消失。
就在他默默思考的時候,一個乘務員走到了陳朗的身邊,問候道:“先生,可樂還是咖啡?”
不得不說,一身制服的唐心怡還真像那麼回事。
說話的口吻,也跟普通的工作人員差不多。
只是那張臉硬朗了些。
她還是跟來了,可誰都不清楚刺蝟究竟有多大能力,或許從陳朗離開省城的那一刻已經被他監控了。
所以,唐心怡沒辦法再以同事的身份與陳朗同行了。
畢竟,譚夏那種小人物不可能參與這種絕密行動。
但她也沒有跟隨溫總乘坐警方的專車,執意要在陳朗身旁,保護和偵查。
看慣了她穿軍裝的樣子,現在的這身打扮,讓陳朗覺得好笑,可也只能裝作不認識,問了句,“有瓜子、花生,火腿腸嗎?”
他的話惹得周圍人一陣鬨笑。
唐心怡也覺得尷尬,白了陳朗一眼。
經過逆向追蹤,刺蝟的郵箱IP在境外,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在省城的行動,有警方的保護。
但現在,長時間遠距離的僞裝潛行,她還是不放心陳朗的安全。
沒想到陳朗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過,在看到陳朗依舊頂着一張“蜘蛛”的臉後,也沒再計較,她又微笑的答道:“稍等。”
說着就要從購物車上取。
陳朗見好就收,忙阻止道:“算了,來瓶礦泉水吧。”
……
東海大學的佔地面積,比陳朗預想中的要大一些。
在門衛處亮了一下僞造的學生證後,他順利的走進了校園,根據的路標的指引,體育館就在西區。
沒走幾步,眼前的情景確實麻煩。
起碼有一百多號人正在趕往體育館大門。
身穿籃球衣的運動員,成羣的啦啦隊員,還有披着紅色馬甲的學生會成員。
看來這場比賽,挺受歡迎的。
人數越多,對警方的行動越不利。
唐心怡已經先一步與東海警方取得聯繫,此刻正跟中隊長潛伏在南門外的酒店房間裡,這裡的外地人可能多一些,不容易引起懷疑。
但觀察視野並不理想,只能看到校園的主幹道和體育館的房頂。
一旦陳朗走進體育館後,就是完全的盲區。
另一組警員在北門外的一輛麪包車裡,也不能長時間停靠,否則容易被有心人察覺。
爲了避免刺蝟懷疑,陳朗的身上更沒有裝任何偵查設備和追蹤器,連手機裡都沒有定位軟件。
因此,一旦發生意外,除非陳朗能跑出校門,不然,即便他躺在地上,全身流血,根據正常報警流程,警方最快也要十分鐘才能進入校園。
要是死在角落裡,估計確定失聯兩三個小時後,警方便衣纔會冒險進來偵查。
不過,好在他是戰士,而且自帶系統。
技能全開的結果是,他先一步找到了可疑的人。
根據危險感知傳來的畫面,體育館門口的一個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雖然她的身上沒有藏着槍械武器,也沒有特別的偵查設備。
但是那個女人一直在注視着他。
對一個突然走進校園的陌生人多看幾眼很正常,但是,被持續觀察了幾分鐘,就不同了。
他可以確定,短短的三百米的距離,那個女人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掃過了不下十次。
只見她端坐在一張長桌後面,桌上放着十幾瓶礦泉水和急救箱,像是學生會搭建的臨時服務點。
長相普通,戴着黑框眼鏡,臉上還有些雀斑。
穿着成熟,但年紀最多三十出頭。
應該不是活躍了幾十年的老牌間諜刺蝟。
但陳朗還是決定主動出擊,直接坐到了她的面前,開口問道:“你好,怎麼稱呼?”
見他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那女人稍向後靠了一下,有些吃驚。
不過,很快微笑着問道:“同學,你是哪個系的?怎麼連我都不認識?”
如果陳朗只是猜測,聽到這句話後,應該就會馬上離開。
可是,他認定了眼前這個女人有問題,就毫不掩飾的回答說:
“抱歉了,你是誰,我不關心。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刺蝟在什麼地方嗎?”
說完之後,他又露出了瘮人的眼神。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不是瘋子,就是殺人犯。
然而眼前的女人卻沒再有任何誇張的表情,甚至臉上連剛纔的吃驚也不復存在。
只聽她淡淡說道:“太張揚了不好,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