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自白氏嫁出去之後,我和她的來往倒比以前更勤了。?
直到有一日,我方到他們宅中去坐了一會,恰好哪隻呆頭鵝回來取個什麼書?正好遇見了我,白氏無奈,只得推說我是她的遠方表親。至於這件事情後來如何?我不用細說,想必你也猜得出來。那個徐浩人雖然呆傻,可這方面並不算笨,過了幾日,白氏回家探訪父母。徐浩也跟着回去了,這便偷偷的跟着白老頭打聽,白家可有我這麼一個遠方的表親?白老頭一聽也頓時明白了,知道他的姑娘居然還跟我偷偷的往來着。便將這件事情中的一部分告訴給了徐浩,徐浩聽了,當即是拉着白氏就一同返回家中,連一頓飯都不增在她父母家中吃過。回到家中之後,徐浩便將白氏一頓的好打。自那日以後,徐浩是平時無事就尋白氏的毛病,而後就是一頓痛打。我有一日在街上遇見了白氏,見她臉上居然有很多的淤青,便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何事?本來她還不打算跟我提及此事,後來在我追問之下,纔跟我哭訴了一番。說這徐浩換常無事的時候,總要想方設法的尋她一個錯處,而後就將她一頓的好打。打完了,還逼着她照樣得去好好地伺候着他。如果要是有一點不滿的情緒流露在臉上的話,那自然又是換來一頓的抽打。我聽了,當時便生起一腔子火氣來,當時便要去找徐浩算賬。可白氏卻是死死的拽住了我,對着我千般哀懇,我這纔算放了他徐浩一把。日後,我又單獨找過徐浩這個小子一回。告訴他若是再敢動手打罵白氏的話,小心他的項上人頭。
可這小子吃了我那麼一嚇,只是好了幾天罷了。等過了幾日故態復萌,又將白氏跟打死狗一般的打。而他卻不知道,我一直讓他們村裡的一個混混替我盯着他呢。而這一回,我也是決意一定要了他的小命,而後再帶着白氏遠走高飛。本來那天,我和徐皓他們村裡的那個混混,正在他們村前的密林之中商量着此事的時候,卻不巧,真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路上說話草叢中卻有人偷聽。正好,有一個貨郎因爲拉肚子,在草裡蹲着的時候,將我們彼此之間的對話,是一句不漏的都偷聽了過去。幸虧那個村中的混混眼睛賊溜,發現在樹後露出來的半根扁擔,還有貨架。便低聲跟我說了,我這才留意到,居然一直有人在此偷聽我們的談話。因爲我們商議的事情,乃是要殺人的,如被人走漏風聲的話,那一是殺不得那個人了,二便是,我們還得爲此去蹲大牢。所以,我就夥同那個村裡的混混,將那個貨郎就地給殺死。”劉宗敏說到這裡,用力的摸了一把白氏的胸前,緊跟着又將一杯水酒灌入喉嚨之中。?
“聽你說這麼久,我來猜一下。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他們村中的潑皮混混,可是那個王老頭的兒子王一凡不成?要是這麼如此一說,那還應當有一個人?這個人既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也是你手中的快刀。”唐楓的面上波瀾不驚,一如方纔那般的從容鎮靜,盯着眼前的這個劉宗敏,等着他的下文。?
“哈哈哈,你這廝,心機倒是頗深。猜的是一點不錯,果真就是那個王老頭的兒子王一凡。本來當初既然他看到了那個貨郎了,這件事情就應當由他來做的?這也算是一份投名狀,可這廝卻是一個沒有膽量的混混。我帶過去的那個人,便當着他的面,將這個貨郎就地給殺死。而後,又跟王一凡商量好了,因爲我們已經摸準了這徐浩的生活習性和規律。他因白氏這件事情,竟然後來貪上酒了。而且,每一日必到一個固定地方去打酒。而在這兩處中間的路上,有一處十分荒涼的所在,我們就決定在此處動手殺死徐浩,而後將他的屍首就地一埋,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在當時,我就看出來這個王一凡有些魂不守舍,似乎有些別的想法。我也並沒有當面去問他,而是讓跟着我的那個小子,去偷偷的墜着他,看看到底這個王一凡想要做什麼?”劉宗敏大概是說的有些累了,又站起身來,走到大堂中間,來回的溜達了兩圈。?
正要接着往下說,忽見唐楓的眉頭一皺,稍顯得有些狐疑的對着劉宗敏開口問道:“你所說的手下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又因何要冒名頂替別的人呢?這與他又有何好處呢?”這件事情是整件事情之中的關鍵,也困擾了唐楓很長的時間,讓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爲此耿耿於懷,今天既然遇到了這麼一個機會,自然是要問個水落石出了。?
“你先彆着急,且聽我慢慢的往下說。我的那個手下果真看到王一凡,竟然是直奔着縣衙而去。當時可將他給嚇得夠嗆,有心回來給我通風報信,可又想知道這王一凡到底有沒有膽量去報官去?畢竟這件事情,他王一凡可也是參雜其中。倒還真讓我的那名屬下給猜對了,這老王頭的兒子還真是沒有那個膽量,敢將我們做下的事去報官。在縣衙的門口繞了這麼一圈之後,就此折回家中。而我的屬下也跟着到了他的家中,見了他的面之後,推說我找他到前面的樹林子裡有急事相商。讓他火速的跟着走上一趟。王一凡居然不疑這裡有詐,十分爽快的就跟着到了他們村前的林子之中,也就是我們殺死貨郎的那個地方。到了這裡之後,我的那個屬下便將整件事情告知於我,我就問他因何要出賣與我等?而後,也將他給就地殺死。還沒有等我們殺了這個徐浩,我的那手下和我就連着殺了兩個人。也知道此事大概是不能再進行了,我只得讓他趕緊逃走。而他有一位表兄弟,因爲以前他有急事想跟表弟借些銀兩來用,卻被此人給拒絕了。而最主要的是這個表弟眼下並不在村中,他就借用了他的名字,改名爲李東輝,爲的就是讓人無法查出來他到底是誰?等他逃走之後,居然自己又心生一計。給汝寧府的官家修了一封書信,說自己罪該萬死等等,居然夥同他人殺害一條人命。而現如今,這件事情將他給折磨得要死,他便想着要跳河結束自己。
可是呢,在他臨死之前還想做做好事,不想讓另一個殺人兇手,在平安無事的在外晃悠着。以免再有人受其荼毒,被其所害,而這個人就是教書先生徐浩。徐浩是萬萬不會想到,居然有人給他扣了一頂百口難辨的殺人同謀的帽子。官府當時正因此事而焦頭爛額,見有人主動提供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當即便將這徐浩給捉拿歸案了,因爲另一名兇手已然自殺,這徐浩的案子也就死無對證,除了那一紙證據只能證明他有參與殺人,可有沒有真的跟着動手,那就不得而知了?官府也不想太過於費事,直接將他給扔進大牢之中。我前些天到村裡各處去轉轉的時候,還聽說他竟然一直就這麼被關了三年。後來麼,我也就將白氏給接走了。又將徐浩的事情對着他詳細講述了一遍,她自然也願意跟我一同浪蕩於江湖之中。只是可嘆我的那個手下,後來還是沒有逃過去,被官府給捉住砍了腦袋。只嘆他臨死均不曾將我給供認出來,倒真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劉宗敏說到這裡,竟似乎真的動了些許感情,又揹着手在空地中間轉了轉,忽然停在了唐楓的跟前,臉上不帶好樣的呲牙對他詢問道:“我在問你一遍,你究竟是誰?到此地,莫非真是爲了這件案子而來的?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若是你還這麼死扛的話,那本將軍可就要對不住你了,來人,將此賊擒下,在細細的拷問他的來歷。”劉宗敏說罷早已一步閃開身子,手下人等也紛紛離席奔着唐楓奔了過來。?
“郝兵動手。”唐楓的腳尖輕輕的一點地上的那把寶劍,寶劍騰空彈起,被唐楓一把接在手中,緊跟着身子猶如離弦之箭相似,輕飄飄的向後縱身躍出,身子貼在了障壁之上,探手由懷內取出一支小巧的弓弩,對準了劉宗敏的腿上,一扣扳機便是一箭射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由帳外不同的方向,嗤嗤聲連綿不絕的響了起來。無數根弩箭穿破了障壁飛入軍帳之中,每一根弩箭竟似乎生了雙眼一般,十分準確地,將劉宗敏的手下給一個個的射翻在地。?
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地上已經多了二十幾具的死屍。那個白氏卻被劉宗敏早就一把給按在了他自己的身下,牢牢地給保護起來,身上倒不曾受到一根弩箭的傷處。而劉宗敏到沒有那麼的幸運,大腿之上早被唐楓已經一弩箭給射了一個對穿,身子癱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