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霸道,就像不肯承認他對我的內疚一樣,放肆地吮咬、糾纏,我發軟滑落的身體被他緊緊托住。
他終於氣息不穩地鬆開,我得以重新吸入清涼的空氣,舒出長長的氣息,睜開眼睛。
他不說話盯着我,像是還在研究我的情緒。
我也默默迎上他的視線,韓嘉樹,我會張開雙臂去迎接,如果你是我的荊棘,那我就會是那隻鳥。
他忽然將我的雙手滑向背後扣住,低頭抱住我,把頭深埋進我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肌膚上。
他以這個有點怪異的姿勢抱了我良久,直到彷彿肯定我對他沒有半點的抗拒,也明白了剛剛過去的事對我的打擊好像也沒那麼嚴重後,他鬆開了我。
“要不要一起洗,那樣快些。”他低聲說。
我看他一眼,“嗯,你喜歡。”
……
風語服飾的第一次新品發佈會比想象的順利,我忐忑的心放了下來。
而讓人意外又好笑的是,陳紹元在朋友圈發的視頻火了,那些背後把我罵得不值一文的女人中,居然有一個這天私底下來找我,讓我幫忙設計幾件能夠討老公喜歡的衣服。
我瞥眼她眉梢眼角那點難掩飾的輕視,笑笑,“可以啊,但我的高級定製有點貴。”
她不屑地看我一眼,“多貴?”
我給她報了個價。
她一下跳起來,柳眉倒豎,“你這個價格我都差不多能定製最大牌了!”
我淡淡地說:“那這個價格你是付不起?”
她頓時又像被紮了一樣,“笑話,我付不起?你就是給我做一百件我也付得起!”
“既然付得起,那爲什麼還要計較呢,你肯定是相信我的眼光纔過來的。”我微微一笑,“大牌你覺得我穿不起麼?說出來你可能不高興,事實上如果我想要,無論什麼大牌都會有人買給我。我就是穿得太多了,所以大牌在我眼中有時候並沒那麼了不起。”
“你找我定製,我定會盡心盡力一直做到你喜歡爲止,不喜歡就把定金都退回給你。要知道,千金難買心頭喜,合適你的東西,並不是錢就能買得到的。”
她不說話,盯了我半晌,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陶小姐,我可以問個很私人的問題嗎?那個問題如果你肯回答我,說不定我會更加相信你的能力。”
我看着她,“什麼問題?”
她勾着嘴角,不那麼懷好意地問:“你背後的男人不是陳紹元吧?能讓你什麼大牌都能穿的,那個人,會不會是那晚最後出場的,晨暉集團的大公子韓嘉樹?因爲關沐清不可能沒理由就找你麻煩!”
我扯扯嘴角。
所以說,女人從來都是不能小瞧的。也許對別的事情總是計算不清,但是對這種背後的關係,基本上每個女人都會有堪比蝸牛觸角還靈敏的直覺。
她探究着我的表情,“我猜得沒錯吧?”
我笑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跟你做不做衣服有什麼關係?”
她也笑,“如果是,那你的能力自然是不錯的。能迷住陳紹元並不難,但要迷住韓嘉樹就不容易了。”
我輕笑,“你想跟我探討一下怎麼迷住一個男人嗎?如果是,我還是有點心得的。”
她睜大了眼睛,很是興奮,“啊沒錯,這個我確實很感興
趣!”
我忍笑,“那你是要定製衣服呢,還是不要?”
“當然要,”她趕緊說,“你可以一邊幫我定製,一邊傳授一點點,那個,就是怎麼才能讓男人更加迷戀一個女人……”
啊,真是個有趣的貴婦人。
於是我們討論了一個下午,什麼樣的款式更合適她,讓他老公一看到她就會兩眼發光……
沒想到,這樣的客人後來居然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
我乾脆獨立開了個高級定製的部門。
公司的正規業務是製作白領階層的各種套裝、小禮服和休閒服,我讓人聘請專門的高級設計師,並讓專門的設計總監去跟進設計,偶爾就看一下有沒有偏離我的方向,沒有的話一般不多說。
而我自己則另外帶領一個小團隊,專門負責富太太們的高級定製。
有意思的是,偶爾還有像我這樣身份的女人過來。但被富太太撞到時,會爆發可怕的爭執,以至於我被強烈要求只能給富太太們定製,而不允許爲小姐和情~婦服務。
我被她們弄得頭大,要知道,女人們撕扯起來很恐怖。
後來我只好宣佈兩個準則:一,提前預約;二,能溝通的就定製,不能溝通的另請高明。
但不管怎麼說,那些富太太們並不會因爲找我定製就會真的高看我一眼,甚至她們都不約而同地,儘量不在重要場合穿我做的衣服,在外面也都遮遮掩掩地,不會承認衣服是在我這裡做的。
不過,因爲這個高級定製還有南若要籌備專賣店的事,我每天的時間都排得很滿,倒也特別充實。
每天忙碌完就回家陪寶寶,韓嘉樹也是差不多,雖然很忙,但每天晚上都是儘量早回來陪我們母子倆。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無風無浪地一直長久過下去,那該多好。
風語服飾正式運營後的第一個季度,雖然沒有賺回本錢,但是賺回來的利潤能支撐公司的繼續正常運轉。
這讓陳紹元十分高興,雖然他不是老闆,但那個傢伙很有主人翁意識,比我還像個老闆。
公司裡的人一見他揹着手在各部門巡邏,都會恭敬地喊他一聲“陳總”。
春暖花開的二月底,這傢伙突然伸手問我要錢,“萱萱,我爸不相信我能賺錢,非要我證明一下,你開個工資單給我,我把現金拿回去甩他臉上,回頭再拿回來給你!”
我無語地看着他,“你確定我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陳紹元居然嬉皮笑臉,恬不知恥地說:“我是討人喜歡的泰迪,你值得信賴的金毛,最忠誠的牧羊犬,請相信我吧!”
我嗤地笑出來,要是跟陳紹元比厚臉皮還真沒有幾個人比得上。
我還是順了他的意,給他掛個執行董事的職位,然後開了工資,就跟總經理差不多。
讓我意外的是,陳紹元拿了工資單回去,沒多久就給我送來了一個大禮物。
陳紹元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居然與G市唯一能與國際大牌服裝公司實力相比拼的花漾服飾勾~搭上,對方向風語服飾拋出合作的橄欖枝,如果合作達成,那風語就是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了。
“他們的意向是併購,那是最直接的方式。”陳紹元看着我,第一次露出嚴肅的模樣,“萱萱,我覺得接受併購會是一個可行的方案,就我
來說,賺錢是最重要的,而對你來說,成爲有名望的設計纔是最重要的,這將會使我們兩個都得償所願!”
沒想到陳紹元平日嬉皮笑臉,倒是對我挺了解的。對我來說,比起錢,更重要的是地位和才華的被承認。
如果花漾是一棵能依靠的大樹,那我當然樂於去依靠。
我笑道:“行,那這件事就交由我們的未來大總裁去辦吧。”
不過賺錢也很不錯,這裡面可是也有顧華不少股份呢。
這個週五難得不太忙,我提前離開公司,想了想,讓司機送我去醫院。
這個月一直忙,已經很久沒去看叔叔了。
顧華離開G市後,我有空的時候就替他去看看他父親。
這也算是一種移情吧。感覺好像自己也有親人一樣,要不,親戚也可以。
走到病房門口,看到阿姨正在喂叔叔吃搗碎的水果,笑意不自覺在我的脣邊綻開。
好幾次來都能碰到阿姨,這讓我很開心。
她說最近大兒子比以前掙得多,所以兒媳婦辭了城裡的服務員工作,回家幫忙種菜去賣,比以前有更多時間照顧孩子,所以阿姨也空閒了許多,就經常來探望丈夫。
但我想,應該是因爲顧華不在G市的緣故,阿姨只好儘量比以前多些過來。
見到我,阿姨怔了怔,露出微弱的笑容,“阿妹,你過來了。”
“嗯,今天下班早,就順道過來看叔叔。”我笑着把一點營養品放到牀頭櫃上。
阿姨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每次見到我心情都會很複雜。
作爲媽媽,兒子的一點小心思她怎會猜不到呢。顧華離開G市後,她見到我雖然還是很客氣,但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充滿欣喜和期待。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忍不住過來。偶爾過來看看,就好像生活裡還有一個出口,還有一個去處。
叔叔的情況還是老樣子,安安靜靜地看着阿姨。我和阿姨聊了一會兒,跟她說說我最近在做什麼,遇到些什麼有趣的事。
阿姨聽我說着,還是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她是善良的人,做不到真的拒絕我。
她有點害羞地說:“我也喜歡做衣服,年輕時也學過裁縫呢。”
“是嗎?那我們可是志同道合呢!”我十分驚喜,“阿姨做衣服肯定很細緻,就跟你的人一樣!”
她抿着脣直笑,“我身上這件衣服是上街讓人幫做的,現在眼睛不好了,做不了。”
“原來你身上的衣服是定做的啊,怪不得覺得款式跟外面常見的不一樣,經典又純樸,有種特別懷舊的味道!”
阿姨更加不好意思了,“鄉下人,老土!”
我說:“纔不會呢,一點也不老土,看着很有味道,很合適阿姨的氣質!”
阿姨笑而不語。
我又說:“阿姨,下次我帶尺子來給你量尺寸,我想幫你做一件,你氣質這麼好,穿了肯定好看!”
她眼睛亮了亮,沒有拒絕,“真的嗎,多不好意思。”
我高興極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讓阿姨看看我的手藝!”
和阿姨聊得開心,卻總感覺好像有個身影在門口那邊,我不覺望過去,並沒有看到人,心裡不禁有些奇怪。
又坐了一會兒,我依依不捨地跟阿姨告別,離開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