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澤,楊九澤,你知道我恨你恨的夜夜從噩夢裡醒來,夢裡你拿着把刀割着我的咽喉。”
“楊九澤,你也有今天啊,哈哈,肉被挖走的滋味好受嗎?你知道你七年前殺死的一百多號人就是從我身上挖走一百多塊肉啊,看看,你的血也是紅的,你的肉也是能吃的,你知道嗎?你殺死我的女人肚子裡還有我剛剛成形的孩子,我一直等,等着有一天有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以牙還牙。”
疼,漫天漫海的淹沒過來,楊九澤清晰的感覺到冰冷的刀刃刺透身體帶走的溫暖留下的疼,他喘息着,目光緊緊的盯着面前幾乎陷入瘋狂裡的男人,滿是刀痕的臉,這就是紅蛇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七年的噩夢終結吧。
一片薄薄的刀片從楊九澤的手指之間顯現而出,他看着面前放大面孔的紅蛇,深邃的桃花眼一抹殺氣顯現,在紅蛇手中的刀刺入自己肚子裡的瞬間楊九澤手指間的刀片也滑上了他的咽喉。
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楊九澤帶着不甘心,剛剛他們明明都檢查過楊九澤的身體搜走了他所有的武器啊,怎麼可能。
楊九澤的手抓着紅蛇的身體就頂在了自己的身前,一片槍聲響起,紅蛇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就成了蜂窩,遠遠的天空直升機的聲音遠遠出來,幾個身手矯捷的特種兵從飛機上落下。
林盟和其他兩個戰友從楊九澤的身後奔過來,將那些想衝過來的毒犯用槍逼了回去。
“九澤,九澤,你怎麼樣了?”
“林盟,我終於可以過會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好好愛了。”
楊九澤笑着,雙手還緊緊的抓着紅蛇的屍體,眼前是小光憨憨的笑容,還有韓小愛那雙明亮的眼睛,一口血咳出,楊九澤抓着紅蛇的雙手落了下去。
他一直很想很想過一個普通男人的生活,好好的愛一個女人,好好的坐在飯桌上等她炒一盤家常菜上來,哪怕她會忘記了放鹽,哪怕她會將菜炒糊,他都會吃下去。年少輕狂,他爲他的衝動付出了七年時間的代價。
愛愛,我會用我以後的七十年時間裡,來好好的愛一次。
林盟的手按在楊九澤肚子上汩汩流血的傷口上,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擡起頭來對着正跑過來的軍醫喊着:
“快點,你上輩子是蝸牛嗎?”
雨林的上空烏雲密佈,暴雨傾瀉而下,將這裡的血污沖刷着,罌粟花開,致命的誘惑,當你走進它的時候你的生命就交付了它的手。
“小王,告訴我楊九澤把我的奶奶送去哪裡了?”韓小愛最後一次的問着小王,她找的好累,找的心力憔悴,而肚子裡一天一天長大的孩子揪着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生下他?
“小愛,對不起,我不能說,九哥他,他?”
韓小愛轉過身,打斷了小王的話,她說我不想知道關於他的任何消息,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在看見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小王張張口,無奈的臉上有絲黯然,九哥一直沒有消息來,他也聯繫不上,不是他不告訴韓小愛她奶奶在哪裡,而是她奶奶已經轉院了,轉去哪裡,小王也不知道。
歐陽曉茗有些難受的看着韓小愛消瘦的小臉,如果自己早點告訴韓小愛她奶奶生病就好了,也不會現在小王也找不到人。
“小愛,法國的簽證已經下來了,你如果想去,我可以?”
“我不會去,小王,我說過了,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你,還有楊九澤。”
韓小愛走了,她辦了休學一年,沒有告訴歐陽曉茗,自己一個人提着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學校,嬌小的身影在晨曦的霧靄裡越走越遠,走過那棵她和韓遠逸親手栽種的小樹邊,她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滯,只是一瞬間她的腳步繼續的邁着,宿舍里歐陽曉茗的手還握着一罐沒有喝完的啤酒趴睡在牀上,口中喃喃念着:
“小愛,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就打掉好了,別帶着個拖油瓶,我們應該往前看,往前看。”
打掉孩子?韓小愛在邁上清晨最早一班出城的車時,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會往前看。
“小愛,好巧啊。”
“王老闆?”
韓小愛有些詫異的看着已經坐在車上的王老闆,她這纔想起來她還沒有向他辭職。
“是的,哎,這不是想着出城弄點便宜菜嗎?小本生意賺的辛苦錢。”王老闆胖胖的身體一個佔了倆座位,他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自己肥肥的身體,讓出了一個座位給韓小愛。
韓小愛推拒不得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王老闆瞅了眼韓小愛的行李,好奇的問着:
“出去玩?”
“想出去走走。”韓小愛不想多說,可是身邊的王老闆顯然不這麼想,他說你想去哪裡玩?現在的季節最好是呼吸呼吸自然的空氣。
去哪裡?韓小愛側頭看着車子裡陸陸續續坐滿了的人,她說還沒有想好。
“去我的菜園子吧。”王老闆眼睛一亮說那裡可是個好地方,一般人我不告訴她,你不但可以玩的很開心,還可以幫我摘摘櫻桃,現在我老婆和孩子都忙着摘櫻桃,你知道的人工不好請啊,一天七八十,這不是割我的肉嗎?
韓小愛噗嗤樂了,她說你那麼多肉,還怕割啊?
王老闆嘿嘿笑着,一雙眯成縫的眼睛看着韓小愛沒有防備的燦爛笑容,他的視線恍惚了下,真好,她的笑容。他說小愛,曾經有個女人也有和你一樣的笑容,可惜她現在不在了。
“她去哪裡了?”
“她死了,死在我的懷抱裡。”
“抱歉。”韓小愛的笑容凝固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這個不太熟悉的王老闆,因爲他的眼睛裡已經有淚花閃現。